但是下一刻,阿芙洛狄忒拉著餘會非就往前跑去,一邊跑一邊道:“必須阻止這場戰鬥。”

餘會非道:“我看這一場戰鬥,你家男人可能會嬴。”

阿芙洛狄忒搖頭道:“你不了解……這一場戰鬥,他贏不了。在這天穹之上,除了宙斯,赫拉就是無敵的。她同樣掌管時序之力,雷霆之力。她還沒出手,若是出手,我丈夫必輸。”

餘會非仔細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凡赫菲斯托斯能穩贏,也不會一直讓自己的妻子委曲求全,甚至還上演了一幕苦肉戲。

奈何,阿芙洛狄忒沒了神力,跑的再快也是有限的。

而那高大的眾神之山,高不知道多少萬丈,指望他們爬上去,那是要用天、周甚至月來計算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罪人,阿芙洛狄忒,你還敢回來?!”

那是一個黑衣人,他蒙在黑衣裏,手裏拎著一把長刀。

“你是誰?”阿芙洛狄忒問。

“我是誰不重要,奉天後之名,拿你首級。”黑衣人說完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餘會非和阿芙洛狄忒的麵前。

餘會非幾乎想都不想,抓起一塊石頭就往身後砸去……

沒錯,餘會非本以為對方會瞬移到他的身後呢,結果沒想到,對方竟然那麽實誠,直接出現在麵前,一擊預判失敗,打歪了……

阿芙洛狄忒反應也是快,拉著餘會非直接往後躺去。

奈何,她的反應是快,可是在神靈的麵前,肉身再快又如何呢?

一道黑色的霧氣將餘會非和阿芙洛狄忒籠罩,直接將他們禁錮,動彈不得。刀鋒落下,直奔阿芙洛狄忒的咽喉……

在那一刹那,阿芙洛狄忒仿佛看到了死亡在降臨。

就在這時,一生怒吼傳來:“你個沒臉見人的東西,有本事衝我來啊!”

餘會非雖然動不了,但是還能喊。

聽到這話,黑衣人不爽了,刀鋒停頓,看向了餘會非,然後冷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先殺你,再殺她!”

餘會非一聽頓時樂了:“孫子,這可是你說的。沒殺我之前,你殺她,你就是狗娘養的!”

“聒噪,死來!”黑衣人一刀掃來。

餘會非冷笑道:“彈丸之地的神靈,也敢對天庭正神動手,你想被滅族麽?”

此話一出,黑衣人頓時愣住了:“天庭正神?”

餘會非學著哮天犬的表情,斜挑著眼珠子,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看著對方道:“廢話,如假包換三界勞改局局長,餘會非!你丫的碰我一下試試,掉一根汗毛,老子都去玉帝那哭疼去。到時候,看你腦袋落不落地!”

聽到這話,黑衣人著實有些懵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就是追殺一個判神而已,怎麽還牽扯出天庭來了?

正如崔玨所說,天庭掌管萬界,萬界當中,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神靈。這些神靈自管一方,理論上是不受天庭直接幹預的……

他們有自己的曆法,有自己的規則秩序。

但是,諸天萬界歸一,卻不是假的。

因為那天庭背後站著的是最強大的力量,絕對力量麵前,不管是多麽桀驁不馴的神靈,不管是大家多麽講究自由,不幹預他界內政。天庭就是一座大山,壓在諸天萬界之上!

或許他不理睬你,你就是那一界之主。

但是如果你挑釁於他,他瞥了你一眼,那……這一界可能就要換個主人當當了。

所以,眾人心裏不服氣,但是嘴上卻不敢說天庭一個不字。

黑衣人道:“你,憑什麽讓我信你。”

餘會非知道,自己八成能撿回一條小命了,於是道:“我腰上有令牌為證。”

黑衣人看向了餘會非的腰上,果然掛著一塊令牌。

他伸手扯了下來,結果在那一瞬間,一道雷霆轟然落下!

餘會非見此,心頭哀嚎:“尼瑪,這不是我故意扔的令牌啊……”

但是下一刻……

轟隆!

雷霆直接轟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體外的黑色鬥篷炸碎,露出了一張帶著野性的絕美臉龐!

“阿爾忒彌斯?”阿芙洛狄忒驚呼道。

“狩獵女神、月亮女神?”餘會非也反應過來了,聽到名字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阿爾忒彌斯冷哼一聲道:“看我幹什麽……”

說話間,阿爾忒彌斯一刀落下將餘會非和阿芙洛狄忒腰斬!

餘會非道:“你瘋了?”

然而下一刻,餘會非發現,眼前的空間扭曲,然後他和阿芙洛狄忒直接出現在了半山腰處!

半山腰處,一座金燦燦的宮殿坐落在兩人麵前。

那宮殿前,一名男子盤腿坐在那,仰頭看著天穹。

他的背後,宮殿的大門開著,餘會非依稀看到,那大門後麵赫然有一顆璀璨無比的星辰……

阿芙洛狄忒道:“那是太陽,這個世界的太陽。”

餘會非心頭一顫,同時哀嚎道:“我曹,客廳裏養太陽,這尼瑪……就是神靈麽?這也太恐怖了吧?”

阿芙洛狄忒走上前去:“阿波羅,我……”

阿波羅道:“本打算讓我妹妹送你們直接離開這裏,結果她卻把你們送到我這裏來了。這……還真是難辦啊。”

餘會非愕然道:“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殺我們?”

阿波羅笑道:“我們有殺你們的理由麽?我們的父母也被赫拉迫害過,差點我們都無法降生了。要說討厭赫拉,我應該不比美神差。但是,赫拉的確下了誅殺令。

理由是阿芙洛狄忒叛逃眾神山……

理由很荒謬,但是一旦赫拉的爪牙找到你們,你們必死。”

餘會非道:“你別張嘴閉嘴死不死的,我現在想讓上麵那個不死,你有辦法麽?”

阿波羅道:“沒辦法……赫拉已經盯上他了。

赫菲斯托斯從一開始,也沒打算活著離開。

他這是要用一身血肉換赫拉的臉麵盡失。

赫拉是一個十分愛麵子的女人,這一次,她的臉麵算是被打的幹幹淨淨了……

這一巴掌,比殺了她還難受。”

這時候赫拉終於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那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怒火瞬間蓋壓天地!

餘會非隻覺得天穹仿佛都崩塌了一般,身不由己的就要跪下去了……

就在這時,阿波羅一揮手,一道金光護住了餘會非和阿芙洛狄忒,擋住了那無上威嚴。

阿波羅看著阿芙洛狄忒:“美神姐姐,我不能幫你征戰赫拉。但是我可以幫你離開這裏,或者上去……你選擇吧。”

餘會非道:“上去?上去送死麽?既然不行,那就送她離開啊?”

阿波羅卻不理會餘會非,直勾勾的看著阿芙洛狄忒道:“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一同赴死,或者偷生在世。”

阿芙洛狄忒想都不想的道:“我,願意一起赴死。”

阿波羅驚訝的看著阿芙洛狄忒,隨後笑了:“看來傳聞果然是真的,你們夫妻兩個給赫拉演了一場苦肉戲……可惜了,差點你們就成功了。”

說完,阿波羅道:“我那黃金戰車可以送你們上去,但是我不會再出手了。我們一家子難的過上平靜的生活,不想再蹚渾水了……”

阿芙洛狄忒直接走向了戰車。

餘會非道:“大錘,你最好想清楚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跟我回去,或許我們還有報仇的機會。”

阿芙洛狄忒搖頭,對著餘會非回眸一笑,反問道:“報仇?有意義麽?他能複生麽?既然不能,我報仇的意義是什麽呢?

隻是給自己一個安慰麽?

不……

他娶我這麽久,從未感受過我的溫柔。

我想在他最後一刻,讓他知道,我愛他。”

然後阿芙洛狄忒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黃金戰車。

餘會非大叫道:“阿波羅你個菠蘿腦袋的,你別亂來啊。”

然而阿波羅卻對餘會非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阿芙洛狄忒躬身行禮,神力爆發……

餘會非二話不說,掏出令牌對著這貨的腦袋就是一下子。

可惜,對方頭上有金光護體,根本打不到。

那邊黃金戰車發光,卻是要一飛衝天了!

餘會非轉身一個縱身衝上了黃金戰車,大叫道:“奶奶腿的,老子跟你走一趟!”

阿波羅皺眉道:“你瘋了?就算你是天庭的神,也不代表著你可以在眾神山上亂來……得罪赫拉,你會死的。”

餘會非瞥了他一眼道:“在我們東方,有句話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阿波羅道:“可是,你這與送死無意,你的舉動沒有任何意義。”

餘會非又道:“在東方,我們有一種精神叫俠義精神,縱然赴死,也不能愧對本心。這一次,我不占出去,老子後半生睡不著覺!”

說話間,金光暴漲,戰車一飛衝天!

阿波羅站在原地發呆,顯然有點無法理解這個東方神的思維模式。

一道陰影從阿波羅的影子裏走了出來,正是阿爾忒彌斯,她秀美緊蹙,口中呢喃道:“俠義精神……那不就是傻麽?”

阿波羅反問道:“你真的這麽覺得麽?”

阿爾忒彌斯沉默了。

……

天空中,赫拉緩緩起身,隨著她站起來,漫天雷霆匯聚,整個天空都被雷霆擠滿了!

赫菲斯托斯的火焰被雷霆壓製,不斷收縮,最後隻能在身體四周形成一道微弱的火光,保護著他的身體不被雷霆瞬間粉碎!

就在這時,一支宛若太陽一般的光撞開了雷霆,衝到了空中!

跟這金光炸開,一輛戰車停在空中。

戰車上,一名女子翹首而立,仰頭看著天空中的赫菲斯托斯,一臉柔情的道:“我的愛人,我來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神靈都愣住了。

他們以為阿芙洛狄忒已經離開了,至少他們已經尋不到阿芙洛狄忒了。

萬萬沒想到,在這必死的局麵之下,她又回來了。

赫菲斯托斯一臉震驚的看著阿芙洛狄忒道:“你……你怎麽回來了?”

阿芙洛狄忒,此時此刻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墮落,洗淨鉛華的她,宛若出水的芙蓉,美麗而純淨。

他就仿佛那斬在雷霆潭水中的一朵白蓮,高貴淡雅中帶著柔情蜜意,一時間風華絕代,竟然蓋壓住了赫拉的絕世風采!

阿芙洛狄忒在這一刻,才真正意義的表現出了愛神、美神的風采。

無比的自信,內心無比的純淨,出了對赫菲斯托斯的愛,再無其他。

這份純淨的美,讓她的容貌在那一刻換發出的光彩,讓所有人問之暗淡。

餘會非也呆住了,他見過很多漂亮的女人。事實上,之前的那個魅惑無比的阿芙洛狄忒也是無比的漂亮的……

但是和眼前這個阿芙洛狄忒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地之差,雲泥之別。

甚至赫拉在她的麵前,都醜的如同一塊泥巴……

至少,讓你無暇去多看她一眼。

赫菲斯托斯傻眼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無比美麗的女人。

但是他一直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從未真的和她發生過什麽關係。

但是今天,他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完美,完美的讓他心動。

那一雙載滿了的柔情的眸子,看得他的心都化了,原本到嘴邊的怒吼,化為了溫柔的問候:“你怎麽回來了?”

阿芙洛狄忒淡淡的笑著,走到了赫菲斯托斯麵前道:“想你了。”

無需多言,僅僅這一句話,就讓在場的許多奧林匹斯山的諸神沉默了。

有些感性的直接哭了……

正如餘會非當初所想,並非真的所有人都都恨阿芙洛狄忒的美貌,或者討厭她,隻是在赫拉的權威下,討厭她的會更加討厭;

不討厭她的也不敢和她走的太近而已。

從而讓她覺得,生命之中沒有任何一道光能夠照到自己,自己的生活一片死寂冰冷。

在放縱中摧殘自己,也用這種方式向這個冰冷的世界無聲的呐喊。

直到遇到餘會非他們後,她才再次找了的希望。

當她了解到赫菲斯托斯為她所做的一切後,之前的一切就都變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