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根據這些人交代,是有人給了他們五十萬錢,讓他們把咱們都射殺在此地。”待韓烈驅馬來到跟前時,趙雲舉槍押著一名滿臉黑須,身形魁梧的大漢來到韓烈,道:“此人就是這些人的頭目,該如何處置,請主公定奪。”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黑須大漢偷看了眼馬背上的韓烈,正好瞧見韓烈那冷冷的一瞥,嚇的他一個哆嗦,直接便跪倒在了地上。

“五十萬錢?好大的手筆。”韓烈玩味的一笑,淡淡的道:“你說說看,你的命值多少錢,若價格合適,本將軍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十萬……”黑須大漢剛一開口,韓烈冷聲道:“拉下去砍了。”

“不,不,我不要了,全部給你,五十萬全給你了。”黑須大漢一聽,嚇得一把就撲了上來,抱著韓烈的馬腿喊道。

“看來你還是個守財奴啊。”韓烈看著麵前這潑皮的無賴樣,冷冷的道:“五百萬錢,少一個子剁一根指頭,少二十個子,本將軍就剁了你的頭。”

“我出,我出……”黑須大漢話語未完,口中就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原來韓烈的戰馬嫌他抱著自己的腿,不滿之下一蹄子踢了出去,正中這廝的肚子,這一下子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很好,子龍回城之後,你跟著他去拿錢,記住少一個子,砍一個手指頭。”韓烈滿意的點點頭,驅馬前行之餘,對典韋道:“典大哥勞煩你拎幾顆人頭回去,既然有人想要我的人頭,那我就還他幾顆便是。”

“喏!”剛才的戰鬥中,典韋趙雲出手便殺了十幾個人,所以這個時候地上的人頭自是不缺的。

留下趙雲帶著五名親兵押解這幫歹徒回城後,韓烈與典韋二人則快馬直驅北海而去。

這些人雖然交代是受人雇傭,但究竟是何人指使他們,他們卻並不知道對方身份,這點韓烈倒不奇怪,對方又不是傻子,斷然不會還未得手之前,就把自己暴露出來的。

而韓烈也無心追究是何人想要自己小命的,在他看來這不過對方恐懼自己的一種手段而已,既然對方已經心生恐懼,他自是不在乎讓對方再繼續恐懼下去。

得知韓烈回到北海,孔融當即召開了迎接的宴會,華燈初上之際,北海的官吏豪強齊聚相國府的宴客大廳,可謂是高朋滿座。

韓烈和典韋在驛站內洗了個澡,換上一身錦衣白袍的韓烈,頭裹綸巾,這身裝扮雖然簡約,但長相俊逸的韓烈,配上這身打扮卻仿若一個翩翩公子。

不過跟隨而來的典韋,確又是另一幅打扮,身穿獸麵吞頭連環鎧的典韋,頭上雖然同樣裹著綸巾,但身形魁梧高大的他,一身甲胄足有三十四斤,北上插著雙鐵戟,腰間還掛著環首刀,顧盼之間,端的是威風凜凜,讓人望之生畏。

就在二人施施然然走入院落時,端坐主位的孔融,已然看到韓烈二人進來,為表他的待客之禮,孔融遂起身對招呼道:“子揚來了,快上座。”

“見過諸位大人。”韓烈一臉平靜的作揖一拜,繼續向前走去,而落後韓烈一步的典韋,此時右手則拎著一個布包,鼓鼓的一大包布包,自是引起眾人的目光,不過當典韋繼續走近之時,眾人看到布袋中不停滴下的鮮紅血跡時,大堂上的一眾官吏無不色變。

原本表情還算從容的武安國,看到那滴血的布包時,心頭也忍不住顫了一下,雖然在來赴宴之時,他就得知韓烈安然入城的消息,當時還大發雷霆的怒罵了手下一番的他,得知雇傭的人手並不知道是何人指使的時候,他才鬆了口氣。

但此刻看到典韋手中的滴血布包,他的目光不由有些閃爍的瞄了韓烈一眼,企圖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但一臉從容的韓烈,嘴角甚至還揚著一絲笑意,渾然像個沒事人一般。

“子揚這是何意?”孔融的麵色也微微有些不快的問道,在他看來,今日他特意舉辦宴席款待韓烈,可謂是給足了麵子,可韓烈卻讓手下提著血包上廳,這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典大哥,讓諸位大人看看,其中可有認識之人。”麵對孔融的質問,韓烈歉意的作揖道:“小侄今日在城外遭遇歹徒伏擊,險些喪命,根據其中歹徒交代,是北海城中有人指使他們伏擊小侄,此事小侄雖然不敢真信,但也不敢不信,故從中割了幾個人頭,以供大家辨認一二。”

“竟有此事?”孔融微微有些色變,目光淩冽的掃過在場的文武官員,道:“子揚乃吾賢侄,曾救我北海與水火,今日若真在城外遇害,豈不是陷融與不義?此事何人所做,最好立即交代,否則若一旦查實,本相定以殺人論處。”

麵對色厲內荏的孔融,宴會廳上的眾人無不低下了頭,這個時候自是誰也不會招認,大家夥心裏也明白,孔融這麽做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再說這案子真要查下去,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結案的。

“世伯,看來這北海是有人容不下某了,這次小侄前來北海,也是特意來向世伯告辭的,多謝世伯這些日子來的照顧,小侄感激不盡,請受小侄一拜。”韓烈壓根就沒有想過把指使者找出來,雖然他心中其實已經圈定了那麽幾個人,但眼下對於他來說,這些人不過螻蟻草芥而已,他又豈會放在心上。

“這,賢侄真的要走?”孔融一時也是一愣,對於韓烈他雖然因部下的非議,而升起疏遠疑心,但他卻又想留住韓烈,因為就在前日,他接到青州刺史部傳來的公文,青州刺史焦和因病逝世。

這個消息對於青州來說顯然是件大事,刺史焦和在齊郡治所臨淄,這兩年雖然沒有什麽作為,但卻拖住了黃巾軍多次攻城之戰,眼下焦和一死,臨淄無疑就會群龍無首,若黃巾軍趁勢撲來,臨淄則很可能陷落。

北海這兩年之所以能夠安穩,固然有孔融厲兵秣兵,收攏民心,招募勇士的積極防禦政策有關,但若沒有刺史焦和在臨淄拖住大股黃巾主力,他孔融也不會在北海過得這麽安穩。

韓烈能打仗,這點孔融在汜水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想當初關東聯軍十幾萬人馬,人人畏敵不前,可韓烈卻率領不過幾千拚湊的人馬就一路高歌猛進,直接打進了洛陽,這裏麵固然有敵人撤退的原因,但也說明了韓烈這個人的勇武膽略。

而這樣有勇有謀的大將,眼下對於孔融來說無疑是最缺的,但他也明白自己架不住韓烈這匹千裏馬,但又不願意就這麽放手,所以這會得知韓烈要告辭,他才會這麽失態。

“聽聞黃巾眼下都去了兗州,青州也沒什麽戰事,世伯也知道小侄就是武夫,沒仗實在不痛快,所以小侄準備去兗州投奔曹孟德,聽說曹孟德如今已經繼任兗州刺史,想必正是用人之時。”韓烈一本正經的話語,孔融聽來卻是信以為真,在洛陽的時候,他就知道曹操在汴水一戰中,曾與韓烈並肩作戰過,二人自是有交情的。

對於曹孟德這個宦官後代,孔融一度是看不起的,但曹操這個人的表現,卻一直很搶眼,從擔任洛陽北部尉,到討伐黃巾,誅殺十常侍,再到討董,這個五短身材的家夥,卻是每每都有驚人之舉,到如今此人竟然一舉做上了兗州刺史的位置。

雖然孔融嘴上依舊有些不屑,但內心卻對曹操已經有了一絲敬畏之心。

“賢侄誌向高遠,融知道北海無法久留,若是賢侄真的去意已決,可否暫留一月,待朝廷新任命的青州刺史上任之後再走如何?”孔融思慮之下,還是做出了挽留,同時也把青州刺史焦和病逝的消息宣揚了出來。

得知焦和病逝的消息,在座的一眾官吏臉色一下子也都黯然了下來。向武安國劉遜這些人,原本還對孔融挽留韓烈有些腹誹,但這個時候他們也選擇了沉默,焦和的死,無疑會對原本就已經混亂的青州局勢產生巨大的變化。

而就在未來的短短半月內,冀州方向也爆發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