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牧蠱

而且走到顛簸陡峭的路段,她的嬌軀總會不停的晃動搖擺,往我身上蹭,長發都會拂到我臉上來。遇到非常驚險的路段,她甚至會驚呼一聲,後背完全貼到我身上來,完全是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我有一種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感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不能不心生一種旖旎。不過當我一想起小荷,心頭便是清醒了很多,盡管無可避免的要跟朱嫦親密接觸,但滿腦子都是小荷的俏臉和倩影,心頭充滿了想念。

以至於到了後來,朱嫦在主動跟我聊天時,我都心不在焉的,答所非問。朱嫦見我神色凝重,似乎在想問題,漸漸的也就收了嘴巴,不再跟我說話了。

至於蘇豪那老家夥,雖然也是跟熊羋同坐一匹騾馬,但他卻數次轉過頭,有意無意的衝我瞄過來,似乎在監視我和朱嫦的關係。

他身為月夜盟盟主,在暗黑地下城闖**打拚,閱人無數,奸猾如狐,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是爐火純青。根據我的神情和言行,他就知道我對那朱嫦無心,於是也顯出了得意的表情。

這一路上雖然山高路陡,倒也有驚無險,平安無事,一天就趕出了四五十公裏的路程。據那熊羋交代,這已經是走過小半截路程了。

到晚上找地方休憩過後,我們第三天接著繼續趕路。

那熊羋是本地通,這出入丸山的路,他也走過了幾趟,所以他總是能找到相對安全舒適的落腳點,以供暫行休息,自然是讓大家都相當滿意。

我一直都心懷惴惴,憂心那善神會再次出現。不過這一夜並沒有。

第三天一早,一行七人便精神抖擻的出發了。

“看,那是什麽?”

朱嫦指著路邊樹梢上一條食指粗的蜈蚣,驚叫了一聲。

那蜈蚣渾身泛著青油油的光,透出一種詭異的氣息,跟普通蜈蚣大不相同。

這一天,不但山勢更加陡峭,路途更加凶險,而且一路上時不時會有蜈蚣、蠍子等溜過。有的甚至從樹上掉了下來,粘到騾身上、人身上,引起一陣驚動。

“熊老先生,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出現狀況了嗎?”

看到情況有異,蘇豪就示意大家暫停,詢問那土著人。

“奇怪!這一帶的毒蟲毒物,一般都是在四五月的時候**產卵,才會大規模的出現在人的視野裏。但如今已經是初秋……”

熊羋沉吟著,彎下腰身觀察周圍的土質和草木,走了幾步後,扒拉開一叢野草,裏麵就有兩對蠍子在交尾,還有三四條蜈蚣在廝殺。

這裏的毒蟲都和日常所見的不同,那蠍子更是渾身血紅,個頭有小半個拳頭大。

看到這一幕,朱嫦忍不住驚呼一聲,往我懷裏貼得更緊了。

“熊老先生不必疑慮,這毒蟲其實並非野生野長的自然之物,而是出自人之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有人在附近一帶‘牧蠱’了。”

這時李強也下了騾馬,仔細看了那些毒物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這一帶的地形地貌和氣候環境和其他地方沒太大差別,不會造成物種的巨大變異。不是人工飼養的毒物,是長不成這樣的。”

“牧蠱?”我和朱嫦、王猛等三個年輕人,都是頭一回聽說。

而那老洪、熊羋兩個老家夥,沉默了半晌後,都是點了點頭。

那李強眉頭皺了皺,伸出一隻右手,中指和食指衝那毒物當中一夾,就夾住了一頭拇指粗的蜈蚣。

隻見那蜈蚣也有半尺長,七彩斑斕,油光閃爍,腦袋更是大得可怖,看得那朱嫦驚叫一聲,把腦袋躲到了我背後不敢出來。

更讓我驚異的是李強的那兩根手指,黑漆漆的,布滿老繭,又粗又直,比普通人的手指都要長上一大截,上下一般大小。

那蜈蚣被他夾住了上半段,急得拚命扭曲掙紮,張開青油油的兩片如鋼鋸般的獠牙就咬。但是它死命的咬啊咬,居然是咬不進去!

那李強的兩根手指看上去就如鐵枝一般,那粗頭蜈蚣愣是咬不破一點皮肉。就連蘇豪那老家夥都驚讚不已:

“李強,我知道你熟知蠱蟲毒物習性,但這蜈蚣太邪異,你還是別托大了。”

那李強年紀和我差不多,隻是比我老成很多,皮膚黝黑,相貌忠厚,不言苟笑,看上去是老實人一個。但他對蠱毒屍物的了解和掌握,月夜盟無人能出其右。

李強卻不理會蘇豪的勸告,凝神觀察著那蜈蚣,很肯定的說:

“這就是牧蠱人放出來的蠱蟲了。所謂牧蠱,就是養蠱之人,也就是蠱師,像放牛放羊一樣,通過邪異法門,驅使飼養的蠱蟲,到外麵去獵食,通過捕食野外毒物,甚至是鳥畜人類,從而生長、壯大,甚至是產卵繁衍。這也是牧蠱人煉製蠱王的一種手段。”

這聽起來確實有點詭異驚人。

不過在這荒無人煙的荒山野嶺,出現如此情況,倒也算得上正常。隻是我們一路上走來,都不曾看到半隻人影。那牧蠱的人,到底是誰?

我和蘇豪互看一眼,都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猜得沒錯,這應該是趙家的人在牧蠱。整個鳳凰縣就此一家,專門炮製這邪門玩意兒。不排除趙家人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從而放些毒物出來嚇唬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

李強沉吟著說。

說著,他雙指一用力,那條蜈蚣便啪嗒一聲,斷成兩截,掉落在地,兩截身體還在晃動爬走不已。

我們互看了一眼,那蘇豪擺擺手說:“趙家人很可能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但肯定沒有掌握我們的身份。否則我們這一路上就不會如此平安了。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得加強防備。各位都是身懷絕技、精通術法之人,也不能掉以輕心。”

說著他就從懷中摸出了一把青符,遞給老洪分了下去,人手一張:

“這是我特意從武當山智常大師那裏索來的護身符,佩戴在身,尋常的妖邪鬼怪、毒蟲蠱物,都近不得身。但有效時間隻有五天,而且未必能驅得了那凶猛毒物。不過還是可以作為日常護身之用。大家取出一滴食指尖血,滴上去便可開啟護身符功效。”

大家依言照做,食指尖血滴在護身符上麵後,便隱隱散發出一圈青光,那護身符上麵似有一絲絲青色光線在流淌,看上去果然是珍稀寶貴之物,大家就趕緊收藏好了。

這一番小風波過後,大家各自提高了警惕。蘇豪那老家夥卻是閉目養神,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但我卻能覺察到他的耳尖在輕輕顫抖,可知他雖然沒有眼觀六路,也是在耳聽八方。

大概走出了五六裏路,李強突然勒住了騾馬,神色凝重,微閉了雙眼,鼻子使勁的抽著,鼻翼翕動。

我們見狀,都跟著停了下來,紛紛問他又是何事。

李強並不作答,再次下馬,一邊抽著鼻子,一邊探索著走了出去。我和朱嫦、王猛等不明所以,也跟著走過去看過究竟。

不過我們很快就覺察到了端倪,跟李強走出一段路後,就聞到了一股腥臭讓人作嘔的氣味。並且那氣味越來越強烈。我和朱嫦都緊緊的捂住了鼻子,而那李強卻是臉色如常,繼續往前走。

我們跟著他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來到了一片懸崖下麵。懸崖上密密麻麻的長滿荊棘叢林,所以地麵堆積了厚厚的腐爛樹枝樹葉,一些灌木和野草生在其中,非常繁茂。

那李強就在這懸崖下扒拉了一陣子,我們都是驚跳了起來。

隻見那野草叢中、爛樹葉下,蟄伏了兩條大腿粗的血紅蟒蛇,正糾纏在一起,忘我的交尾。

那蟒蛇的血紅色幾乎要滴出來,渾身透著一股陰邪詭異的氣息。那讓人作嘔的腥臭味,在這裏濃烈得無以複加。看得出這是兩條血蟒散發出來的。

“這又是什麽蛇?”我心生寒意,朱嫦王猛也是顯出毛骨悚然的神色。

“這是湘西苗家的五蠱神之一——丹血蠱蟒。煉蠱人通常抽取它們的血,跟其他五蠱神一起,配製成世上最凶邪陰毒的蠱毒。”

李強看著那血蟒對我們說。

見到有人湊近,那兩條血蟒仍在抵死纏綿,但兩顆尖銳如錐狀的蛇頭,卻是高聳了起來,那蛇眼裏的凶光讓人不寒而栗。它們的腦袋都是血紅的,兩邊長了拳頭大的瘤子,就像長了角一般。

我們都是看得毛骨悚然,那朱嫦羞得滿臉通紅,右手一伸,掌心就出現了一柄寒光閃亮的飛刀,正準備動手滅了這兩條不知羞恥的貨。

李強卻急忙衝她擺擺手,說了句:“姑娘且慢動手,這東西我會收拾,大有用處的。”

說著,他從懷裏摸出一個拳頭大的布袋,從裏麵抓出一把黑灰的粉末,然後再次往那血蟒走近了幾步。血蟒覺察到危險的氣息,終於是停止了交尾,錐狀的蛇頭呼的就衝李強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