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衣冠塚

“你說的吉凶無兆到底是什麽意思。”

廖詩雲跟著我爬上山以後已經累得不行了,我指給她看這個村子的布局和祖墳的風水,說了半天她也沒聽明白,最後我說了句:“我隻能確定這是吉凶無兆,但到底該怎麽破,或者說這個局因何而起,我還是不清楚。”

“不清楚?那你怎麽知道是吉凶無兆的。”

“我家老書上有關於吉凶無兆局的記載,但隻是提了一下,並沒有說這個局會有什麽影響,也沒有說該怎麽破解,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什麽辦法,能做這種局的人道行應該很高,肯定不是凡人,平常咱們也很難接觸到這種人。”我歎了口氣,雖然知道了風水局的名字,但裏麵到底有什麽門道還是一竅不通。

“那就先別想了,要不去我家老宅看看,看看我爹娘留下了什麽遺物沒有,說不定裏麵會有線索。”

我點了點頭,就直接跟著廖詩雲去了她們家的老宅,因為常年無人打理門上的鎖已經完全生鏽了,鑰匙根本就打不開了,周圍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撬的開,看旁邊的人家門口立著一把鐵鏟,我拿過來,一下子就把這把鎖給拍碎了。

雖然是鐵鎖但時間太長了,好多地方基本上都已經氧化了,我們兩個走道院子裏,馬上就聞見一股惡臭,這種臭味我很熟悉,跟屍臭很像,但比屍臭還難聞。

“臭吧,肯定是我家養的狗死了,十多年了,一直沒人喂他,他自己也跑不出去,肯定早就餓死了。”

剛說完話廖詩雲就把院子裏的一塊草簾子給掀開了,那股嗆鼻子的惡臭立馬就散開了,果然,下麵有一具黑狗的屍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剛開春上麵居然還有很多蒼蠅和蛆。

我們兩個捂著鼻子走到門前,居然還有個符,不應該啊,我問廖詩雲:“你走的時候往門上貼符了?”

“大哥,你仔細想想,我是被別人騙走的,走的時候連家都沒有回,門都不知道是被誰給鎖上的,怎麽可能貼符。”

那就更不對勁了,到底是誰貼了這張符,不過轉念一想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既然兩個月前就有很多陰陽先生陸陸續續的來做法事,他們家又是全村人心目中的大凶之地,所以貼上張符也是很正常的。

不光是這張符,死狗身上的草席子肯定也是被人蓋上的。

至於為什麽沒有吧那把鎖給打開,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村裏人不讓,陰陽先生就這能翻牆進來了。

我仔細看了看那張符,絕對不是亂畫的,符頭符膽齊全,但到底是幹什麽用的我還真不清楚,所以我們兩個就沒敢破壞這張符,直接從旁邊的窗戶翻進來的。

進來以後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整個屋子潮濕的不行,由於翻進來的是臥室的窗戶,所以正好就直接找了找這間屋子裏的東西,我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下手,就在旁邊看著廖詩雲找。

她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看來他爸媽並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既然沒有那就去堂屋看看,推開門以後把我們兩個嚇了一跳,房梁上掛著兩具屍體,我雖然不認識但看著很眼熟,總覺得小時候在那裏見過。

“爹,娘!”廖詩雲喊了一聲就跪在地上哭。

不對啊,剛從她爹娘的墳地回來,為什麽屍體會掛在這裏,而且死了十年了,居然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這絕對不正常啊。我走過去把廖詩雲給扶起來,問:“你爹娘走了多久了?”

“十幾年了。”

“當時就是掛在這裏的?”

“怎麽可能啊,當時是我親手埋得。”

“兩點啊,第一,你爹娘死了十幾年,屍體居然一點都沒有腐爛,這肯定不對勁,絕對有人在養屍,第二,既然你爹娘的屍體掛在這裏,那剛才的墳墓裏到底埋著些什麽?”

廖詩雲擦了擦眼淚,說:“我不知道。”

我總覺得在這個屋子裏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於是就用柳葉和無根水開了冥眼,睜開眼的那一瞬間。

我知道門口的張符到底是幹嘛用的了!

整個屋子裏全都是煞氣,而且是用肉眼能看得到的煞氣,煞氣這種東西是極陰之氣和極怨之氣長年以來交織而成,這種東西很有靈性,如果碰見了死者生前的仇人,二話不說這股氣就直接上去把他纏死。

剛才幸好沒有弄掉門口的符,能鎮煞氣的符我根本就不會畫,整個村子對於他二老來說全都是仇人,如果這股煞氣跑出去了,不出三天,和瑞村就能變成荒村。

門口既然有能鎮住煞氣的符,那就證明這個村子裏確實來過高人啊,最起碼符咒的本事在我之上,那為什麽沒有解決了和瑞村的陰陽事呢?

煞氣這種東西很難抓住,也根本就消不幹淨,所以一般隻能鎮住,可是,本來二老在土裏埋得好好的,又是誰把二老的屍體挖出來,掛在老宅裏,讓陰氣和怨氣來回交織從而形成煞氣的呢。

這個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滅了和瑞村的人,但村長剛才說了,村裏沒有什麽仇人啊。

好幾條線索想出來又中斷了,弄得我腦袋疼,我把我想到的東西全都告訴了廖詩雲,總覺得這件事跟我們圓家有著某一方麵的聯係,但到底是哪方麵的聯係,還真說不準。

現在廖詩雲她爹娘隻能先在這個老宅裏掛著,屍體絕對不能動,如果我倆動了屍體,到時候煞氣就連我們兩個也不放過了。

廖詩雲跟我說:“咱們先出去吧,到村子裏好好轉轉,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我倆就從窗戶裏又翻了出去,大門隻是虛掩上了,並沒有上鎖,因為那把鐵鎖實在是不能用了,而且和瑞村比我家的饒瑞村還小,平時買點什麽東西隻能到牟鎮去。

我們兩個在村子裏一圈一圈的溜達,根本看不出什麽來,春天正是下地幹活的時候,村裏人都忙著到地裏去幹活了,村子裏也沒什麽人。

眼看著天色漸晚,正好溜達的時候又碰見了村長,就直接被他拉到家裏去了,他居然還沒忘請我們吃飯,正好有點餓了,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問他一些村裏的事情。

給我們準備的飯很好,大部分都是肉,我邊吃邊問村長:“村長啊,咱們村子裏是不是來過不少陰陽先生。”

“是啊,來過,都是一些酒囊飯袋,混吃混喝的主,不過圓家人來了,我們就放心了,你們家的本事這十裏八村誰不知道啊。”

“是不是有人去過廖詩雲家裏的老宅?”

“去過啊,那又有啥用,有個人還人模狗樣的花了個符貼在了門框上,有啥用啊,真是。”

我笑了笑,就是那張符,救了你們整個村子的人,居然還說沒用。

“你還有沒有那個貼符人的聯係方式。”

“有,在電話本上都記著呢。”

“我跟你說,就是那個人,救了你們全村的命,一會吃完飯我們就回牟鎮了,今晚上你給他打個電話,明天約他過來,我有事情問他。”說完以後我埋頭繼續吃飯,村長在旁邊缺愣住了。

愣了一會趕緊跑到屋子裏拿出來電話本,找了半天才找到,指著一個電話號碼跟我說:“對,就是他,鍾建明,你剛才說啥,他救了我們全村的命?”

廖詩雲早就吃飽了,在旁邊等我,我也吃飽了,放下筷子就準備走,臨走前給村長留下一句話:“沒錯,為什麽救了你們全村的命我說了你也不清楚,但是,你想讓我把你們村裏的事辦了,就必須把這個人給我叫過來,明天就得到。”

說完話以後我們兩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天已經黑了,這種鄉間的路一般到了天黑的時候就很瘮得慌,但我跟廖詩雲肯定不會害怕了,我經曆了這麽多陰間事,她看盡了人間的世態炎涼,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你打算,明天問問那個畫符的?”

“明天就晚了,今晚上咱們就得行動。”

“今晚,幹嘛?”

“你說幹嘛,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娘的墳裏到底埋著什麽?”

“你說要開棺?”

“對!”

廖詩雲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麽異議,畢竟要查清楚這件事肯定要把他爹娘的墳打開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到家以後已經八點多了,白柳柳和圓清霜已經吃完晚飯了,圓清霜跟我玩了會就到屋子裏寫作業了,我在堂屋跟白柳柳說了今天的事情。

“今晚上去起墳?”

“對,必須去。”

“我總覺得,畫符的那個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事情。”白柳柳跟我說。

“為什麽?”

“你想想啊,你讓畫符的那個人來,肯定是懷疑他把二老從墳裏挖出來的對吧,但是掛在老宅裏養煞氣的肯定不是這個人啊,他自己弄得煞氣,自己再畫個符鎮住,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讓她這麽一說我就更糊塗了,好想確實有點道理啊。

“哪不對,萬一他是想洗清自己的責任呢,把滅村這件事嫁禍給別人,你像今天,如果我把符撕下來,滅了和瑞村的罪人,不就成了我了?”我點了根煙和白柳柳說。

“也有道理,明天在查查吧,今晚小心點。”

“恩。”

說完話以後白柳柳就回屋睡覺了。

十二點以後,我跟廖詩雲直接去了他爹娘的墳前,為了不鬧出什麽動靜,我直接用陰氣把土弄出來,然後一點一點打開棺材蓋,把手機手電筒的光招進去的時候。

果然不出我所料。

兩個都是衣冠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