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五萬的紙人

這孫子可算是走了。再不走還真難對付,如果讓醫院的人發現了,又要給人家添麻煩了。

本來護士和大夫都挺好的,老是給人家添麻煩我自己心裏都過意不去,尤其是下午我們還偷偷抽煙被主任抓住了,被人家教育了一通之後???

還是沒改過來。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聶文旁邊,問他:“這個臻氣,到底是什麽玩意?尚九天他們練得真氣?”

聶文擺了擺手跟我說:“這個兩個真雖然讀音一樣,但不是一個字。”

說完以後他用手機打出這個臻來給我看,我笑著搖了搖頭:“你要是不跟我說這個字念啥,我根本就不認識。”

聶文讓我去看看門口有沒有護士,我搖了搖頭,然後他就從枕頭底下拿出來兩根煙,點上以後慢慢的跟我說:“這個臻氣,就是人間的冥火。”

“人間的冥火?這是啥意思,這玩意也燒魂魄?”

“不是。”聶文搖了搖頭,接著說:“臻氣這東西,打到身上,看不見摸不著,也感覺不到疼,過一陣子,你身上的零件肯定會少點什麽,缺胳膊少腿啥的,而且被臻氣打過的人,死了以後魂魄上還有有一個隻有判官能發現的標記,這個靈魂不管輪回幾世,都會帶著這個標記,來到陽間之後永遠都隻能得到一個殘缺不全的軀體。”

我的天,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如果說冥火是給人一個痛快的話,這臻氣就是永遠的折磨啊,不把自己弄得魂飛魄散,就沒辦法消除這個標記,永遠都不能有個健全的軀體。

“那你剛才為啥說師父說永遠不能用臻氣?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是。”聶文搖了搖頭跟我說:“用臻氣的人,沒有一個不走火入魔的。”

這個臻氣,可比閻王爺的冥火殘忍多了啊:“這有點狠吧,剛才你給我弄得那個罡氣又是咋回事?”

“對,改天我得把這個教給你,這玩意對咱們修陰功的來說太重要了。”

“咋回事啊到底?”

“罡氣屬陽,這是修陰功的人唯一能控製的屬陽的東西,但是隻能用它來保護自己,修陽功的人才能自如的使用罡氣,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小兒科,前些日子尚九天用的就是罡氣。”

我點了點頭,看來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說完以後聶文就睡下了,我坐在旁邊邊抽煙邊看題,看了一會就看不下去了,這麽大的一個人世間,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等著我去經曆。

難道就不能讓我有個安穩的日子嗎,剛才雖然沒出什麽事,但他用的臻氣居然是這麽危險的東西,如果沒有聶文給我部下的罡氣屏障,不知道我現在還是什麽樣子。

歲數越來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經曆這麽多事情我發現了一個規律,事情發生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害怕,因為根本來不及害怕,事前的擔心,和事後的後怕才是最折磨人的,發生之前心裏總覺得踏實不了,後怕弄得我總是想遠離江湖事。

但是也沒什麽辦法啊,根本離不開。

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以後聶文出院了,這三個月我也沒閑著,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把駕照給考下來了,看別人考試的時候都緊張的要死,我卻相當淡定,這算啥的,考不過下次再考唄,根本就沒必要緊張啊。

有個一塊學車的人跟我說,考不過還得耽誤多少時間啊,我可沒時間跟這玩意耗著玩,我轉念一想也對,他們沒有經曆過我所經曆的事清,從來沒有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擔心過,所以會很在乎這些小事情,但我不一樣,閻羅殿都去過好幾次了,害怕這個幹什麽。

其實我練的並沒有那個人好,但是我過了,他沒過,就是因為緊張。

心態永遠是最重要的。

今早起天氣不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把駕照拿下來了,剩下的一個多月我也沒閑著,在健身房辦了張卡,花了大幾千塊錢,放在平常我得心疼死,但是看了看我卡裏的餘額,這幾千塊錢根本就不叫錢,所以毫不猶豫的就辦了卡。

床再舒服也不能賴在上麵,今上午剛從健身房回來,洗完澡以後聶文就敲門。

“怎麽著,有事沒有啊。”

“沒有啊,咋了。”

聶文一進門注意到了我胳膊比平常粗實多了,肚子也下去了不少,還特意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肌肉,說:“你小子行啊,這三個月沒閑著啊。”

“那可不唄,說了要練,那就得練。”我特意把胳膊上的肌肉弄起來問聶文:“咋樣,看看咱這塊頭,比以前好多了吧。”

聶文笑著點了點頭說:“不錯,有點意思了啊。”

“咋了,有啥事沒有?”

“我跟你說,這也快過年了,明年七月十五,有件大事,你要不要去。”

“啥事?”

聶文到我耳邊說了幾句話,我問他:“還有這事?”

“有啊,到時候咱們湊一塊還好點,一個人總也不吃香。”

“你去我就去,這事能去就去唄。”

聶文點了點頭,說:“行了,那就走吧。”

“走哪去啊?”

“白柳山啊,為了明年的事,你也得好好練練身手了。”

剛想說走,白柳柳就來電話了,電話那頭她哭哭啼啼,費了半天勁才說出一句話來:“菜婆死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雖然說這老婆子跟我們家做了一輩子的對頭,但木偶戲的時候確實救了我們的命,所以在我心裏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的原則這麽多年了,還沒變過,就是四個字,恩仇必報,說起來她對我們家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仇,充其量就是給我們找找麻煩,這個仇老天爺已經給我們報了,她晚年砍掉的這條腿就是報應,所以現在我應該做的,就是報恩。

“你能回來嗎?給菜婆入殮吧。”

我點了點頭說:“馬上就回去,今晚上就到家。”

聶文在旁邊問我,:“咋了這是,家裏出事了?”

“菜婆死了。”

聶文聽到這件事以後心裏也不是滋味,菜婆在他的印象裏就是知道在羸州的時候幫了很大的忙,他跟菜婆之間可沒有什麽仇恨,所以一個老人死了他也是很難受的,說:“走吧,我開車送你走。”

我剛拿下駕照來,還不鞥上高速,所以隻能讓我送我回牟鎮了,這次半年多沒回去了,這裏的風氣果然已經改了很多,隻有零零散散幾戶人家還保留著活人死人共處一室的風俗。

牟鎮街邊沒有了棺材,我居然還有點不習慣,看來古銘弄得還是有模有樣的,這小子雖然嘴上不靠譜,辦事看來也不錯啊。

路過清水河的時候看見楊柳碑又被重新立起來了,這段愛情故事注定要被這個小鎮銘記,在每一代人之間流傳下去。

“冥陽相生,楊林柳青。”不知不覺得我自己念出來了。聶文在旁邊問我說啥呢,我跟他說:“改天再跟你說。”

大老遠的就看見家門口掛著兩個白燈籠,還有好多花圈,其實我想把菜婆子下葬打羸州,畢竟那個地方才是她的歸屬,讓她死後跟能在為羸州的老百姓做些事情。

白柳柳看見我來了,眼圈紅著衝我點了點頭,圓清霜這小子一看就是想我了,也長高了不少,一下子撞到我懷裏,哭著說:“菜婆婆死了,我要菜婆婆。”

“兒子,別哭,菜婆可不喜歡你哭。”

“那她去哪了?”

“她啊,離咱們並不遠,沒準現在正看著你呢。”

“那,那我就不哭了。”這小子擦了擦眼淚,說:“菜婆婆不喜歡我哭。”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對,真乖。”

古天,師父都在,跟他們打了招呼之後,就過去問白柳柳:“菜婆子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她說,想讓你把他葬到羸州,羸州的百姓都太單純了,很容易被外界侵擾,她這一輩子都在陽間晃蕩,死了以後想去給羸州的百姓做點事情,守著他們。”

“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可是,咱們沒有咒語啊,隻有菜婆子知道。”

“菜婆還沒有說完咒語,就撒手不管了,你忘了,還有個吳陰陽?”

對啊,當初吳陰陽可以自由的出入羸州,他肯定知道咒語,而且上次鬼拜壽的事情他也很感激我,這點忙他不會不幫的。

我拿出陰陽簽把夜囚叫出來,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景,說:“菜婆死了?”

我點了點頭。

夜囚臉上並沒有什麽悲傷的表情,直接問我:“有什麽事嗎?”

“你能幫我找到吳陰陽,然後幫我問問他,羸州的咒語嗎?”

“有點難,他現在關在陰牢裏,畢竟是黑無常的地盤,我也去不了啊。”夜囚想了想說:“除非???”

“除非什麽?”

“你給我五萬塊錢,我去打點一下牢頭,沒準能見吳陰陽一麵。”

“才五萬?”我笑了笑:“等會我給你買十個億的。”

“我說的是真錢???”

“真!!!”我愣了:“要真錢幹什麽。”

“現在送冥幣已經不好使了,有個紮彩匠,手藝特別好,但是弄幾個大姑娘就要好幾萬塊錢,我也沒辦法。”

我去,現在陰間居然還有這種事,送錢都不管用了,還得送幾萬塊錢的紙人,但是為了菜婆,我咬了咬牙,還是給他取了五萬塊錢。

“行了,明天給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