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雷暴之威

妊喬緩緩走出了仙閣大殿,抬起頭朝著金蓮池的方向望了一眼,隻見那裏劍光衝天,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身穿暗紅色長袍的巫彭踏虛而立,衣衫鼓動,獵獵作響,手中的金色法杖向外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那片金芒中,人身魚尾的赤襦在不住地掙紮著,臉上的神色極為痛苦。

“不好!赤襦有危險!”

妊喬加快腳步向那座金蓮池行去,待她走近了才發現巫彭的身後還站著幾個人,除了巫真、巫朌和巫姑之外,還有一名手持玉戟,身穿白色戰甲的英武少年。

見到妊喬,被困在金蓮池中的赤襦變得更加狂躁起來,墨色的魚尾連連擺動,抽打在籠罩在金蓮池上空的那片金芒上麵,那片金芒微微顫動了幾下,隱隱有要破滅的跡象。

“什麽?這不可能!”巫彭暗暗心驚,這頭赤襦隻有三品太乙上仙境,他是如何破開自己布下的困龍符陣的?而且,他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巫彭也覺得似曾相識,難道是那個小丫頭在背後搞的鬼?

“大哥,你先歇一歇,讓巫即來會會他吧!”那名穿著白色戰甲的英武少年越過了巫彭,手持玉戟向前橫掃,一道刃光飛射而出,擦著赤襦的下腹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四弟!這頭赤襦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你要當心一些!”巫彭收回了那根金色的法杖,籠罩在金蓮池上空的那片金色光芒迅速消散了。他剛剛為妊喬施行了分身異術,體內的靈力已經耗盡了。

赤襦的麵色急劇地變化著,先是慘白,接著變得潮紅,而後又變得青紫,如此循環往複,周而複始。他身上的氣息也隨之跌宕起伏,時而沉寂、時而澎湃……

妊喬看向與靈山十巫對陣的赤襦,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都是因為她將那股龐大的力量注入了赤襦體內,才使他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之中!可現在她又無法當著眾人的麵將那股力量收回來。

赤襦低頭看了看自己下腹的傷口,怒視著巫即和巫彭等人道:“赤襦與爾等無冤無仇,爾等為何要將赤襦囚禁在此?赤襦要回西海,請你們放赤襦離開!”

巫即咬了咬牙,神色憤慨地道:“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吞噬了二哥的魂魄,他的肉身也不會那麽快滅亡!靈山十巫並非不講道理之人,隻要你肯施行分身異術,將二哥巫鹹還回來,我等自會放你離去。”

“什麽分身異術!赤襦怕疼,承受不了那種拆骨剝肉之痛!”

伴隨著赤襦的一聲怒吼,天地間風雲變色,一大片黑雲翻滾而來,向眾人的頭頂上方飛速移動,很快就將這座靈山仙閣籠罩住了。那片黑雲中心,隱藏著無數道雷霆和電光,在那些雷光的映襯下,赤襦的身軀都顯得高大了幾分。

“這是什麽詭異的法術?”巫即看著半空中的黑雲,目色一凝。

“哢嚓——”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銀色的閃電轟然砸落,將巫即身前的地麵砸出了一個巨坑。巫即向身後退了退,將玉戟橫立在胸前,滿是戒備地看向赤襦。

“若是你們不肯放赤襦離開,就嚐嚐這雷暴之威吧!”赤襦說罷,高高舉起雙臂,一道道銀色的雷光在雲層中穿梭著,裹挾著一股恐怖的氣息接連向下劈落,地麵上的眾人隻得撐起一層靈氣護罩拚死抵抗著。

“不過是一頭該死的鮫奴而已,幾時變得這般強大了!也罷,我就來陪你玩玩兒!”巫即猛一跺腳,飛身而起,手中的玉戟撕裂了四周的空氣,極速轉動了起來,在巫即麵前形成了一個不斷旋轉的氣盾,將那些銀色的雷電卷入其中,頃刻之間就絞成了碎片!

站在一旁觀戰的妊喬急得團團轉,憑借赤襦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戰勝靈山十巫的!發生這次事件之後,巫彭一定會加強戒備,重新在金蓮池周圍布下困龍大陣,或者,直接將赤襦轉移到別處……自己再想從靈山仙閣中逃出去,就更加困難了。怎麽辦?要不要賭一賭呢?

“唰——”

就在妊喬思考的空當,巫即淩空一躍,揮戟斬到了赤襦的肩頭上,險些將他的胳膊斬下來。

妊喬暗自搖了搖頭,心道:不能再猶豫不決了!既然想離開這裏,首先就要堅定信心。她檀口微張,開始在心中默念古卷天書中的內容,一絲絲天道之力緩緩向她和赤襦匯聚而來。

赤襦眼底一片血紅,他伸出手指著半空中的那片黑雲,怒吼道:“今日,誰也別想阻攔我!”

“轟!轟!轟——”

一片刺眼的銀芒閃過,晃得眾人睜不開眼睛。片刻後,一道道水桶粗細的雷霆傾瀉而下,將這座金蓮池轟擊得四分五裂!待眾人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哪裏還有那頭赤襦的身影,就連躲在一旁的妊喬都跟著不見了。

“糟了!不能讓他逃回西海!”巫彭和巫真先後化作兩道紅光衝天而起,朝著赤襦和妊喬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赤襦幻化出了兩條長腿,抱著妊喬向後山的方向一路狂奔。

“姐姐,你身上這些疤痕是怎麽回事?定是那些人傷害了你,我這就去替姐姐報仇!”

赤襦正欲轉身,就被妊喬攔住了:“別說傻話!那些人並沒有逼迫我,是我自願的……總之,先逃離這裏再說!”

赤襦點了點頭,道:“一切都聽姐姐的。”

赤襦抱著妊喬穿過了那片竹林和樹洞,來到了那座長生泉邊,“撲通”一聲躍入了水中,魚尾輕擺,向長生泉底部遊去。在他們身後,又接連傳來兩聲入水的聲音,想必是巫彭等人追上來了。

赤襦在水下移動的速度極快,可以日行千裏,逐漸與身後的巫彭和巫真拉開了距離。

“可惡!”

巫真闊袖一擺,甩出了一把銀色的飛刀,向赤襦的後心刺去。赤襦閃身避開了那把飛刀的襲擊,誰知那把飛刀轉了個圈之後,竟然再次向赤襦的胸前刺來。若是赤襦繼續躲閃,那把飛刀很可能會傷到懷中的妊喬,所以他幹脆也不躲了,挺身迎上了那把飛刀。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傳來,一縷血線在水底**漾開來,可赤襦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