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一直拽著他,掙紮的身軀力道很大,眼瞅抓不住,他甩臉怒道:“戴子少已經死了,你給我冷靜點。”
“我叫你放手,特麽的放手。”
“蘄皓。”
“給勞資放手。”
蘄皓根本不理他,剛抬腳就被阻攔,氣得他咆哮道:“他媽的,放手,別逼我動手打你。”
啪!
四周傳來一聲巨響,Sam一巴掌拍過去,還未開口,隻見蘄皓齜牙吼道:“混蛋,你敢打我。”
說著,正要舉拳掏去,誰料腳踝被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Sam是咽不下這口氣,訓斥道:“你鬧夠了沒有,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再看看你的身份,蘄皓,你特麽給我冷靜點。”
“冷靜?我今天非要進去不可。”
“你給我回來。”
無論兩人怎麽爭執吵鬧,最後蘄皓都沒有成功。
片刻後。
Sam走了,明天火化前可以見他最後一麵,天是藍的氣候是暖的,可在蘄皓眼裏是那麽黑那麽冷,一整天,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冰冷的大門,就這樣靜靜等候,麵色蒼白,毫無生氣,淚痕掛麵,哭累了,水幹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知道明天就能看到戴子少,就能見到他,自己不能走,必須要等他。
夕陽落下,迎來了黑幕,夜晚的風沒有那麽冷,蘄皓卻全身冰涼,顫抖著雙手不斷對著手機打著,一句句語音提示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嘟嘟聲結束了,蘄皓再次點著屏幕,聯係人顯示的名字是呆子,一遍遍一次次不斷打著,他就好像失了魂的人,眼神呆滯,停了又打,打了又停,來來回回直到手機沒了電。
“哈哈哈~~~”寧靜四周突然傳來笑聲,蘄皓昂頭大笑,瞭望蒼茫,眼眶濕潤不堪,他就緊緊抱住自己蹲在那裏,沒有人知曉,嘴角掛的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戴子少,你給我開機啊,你到底去哪了,為什麽要丟下我?”
“嗚嗚~~呆子,我好想你,你不在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嗎?你快回來好不好?”
“老婆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你回來罵我,打我好不好,你別走,別走...”
蘄皓就那樣不斷哭訴著,將自己越擁越緊,埋頭哽咽著:“呆子,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麽辦,我想你了,怎麽辦,我想吃你燒的飯,該怎麽辦.....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求求你,別丟下我,好不好?你回來啊,跟我說一句話行不行……”
這一夜,蘄皓將所有情緒爆發出來,哭到眼疼,哭到淚幹,直到第二天,天亮了,冷清的殯儀館外,人也多了起來。
戴子少的親戚不多,除了劉敏禾外就算沒有親人,今天來送行的除了公司幾位,還有就是周道辰。
當他得知戴子少的死訊簡直要瘋了,快速聯係到他們公司,要求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他最後一眼不可。
今天戴子少要火化,蘄皓可以見他最後一麵,看著棺材上白色素衣的他,蘄皓卻怎麽也哭不出來,或許是淚已經幹了,他忍不住掀開白布,那麵容是模糊的,他多麽希望眼前一切是假的,躺著的人不是戴子少,可事實證明自己錯了,從個頭到輪廓,簡直一模一樣,就連胸前那道疤痕都是真的。
半晌,蘄皓終於放下白布,麵無血色,緩緩說道:“Sam,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見他離開,周道辰忍不住喊道:“蘄皓哥。”
蘄皓看了一眼周道辰,他知道,他們曾經是最好的鐵哥們,拍了拍他的肩臂,叮囑道:“交給你們了。”
誰也沒有多說話,大家心裏都不是滋味,戴子少的火化蘄皓沒有參加,戴子少的葬禮蘄皓也沒有參加,外界新聞傳的沸沸揚揚,他的粉絲們更是悲痛欲絕。
七天了,戴子少去世的七天後,蘄皓再次打開手機,看見的還是他去世的信息,而後就是大家如何攻擊自己的言語。
【戴子少的葬禮,未看到蘄皓身影,疑似兩人逢場作戲,根本不是朋友。】
【蘄皓為什麽沒有出現在戴子少的葬禮上……】
太多話題,蘄皓懶得理,更不想參與,剛扔掉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鈴鈴~~電話一直響著,蘄皓卻連看都沒看,就任由它那樣閃著。
可沒到三秒,隻聽大門外劈裏啪啦的炸了。
“蘄皓,快開門。”
“哥,開門啊。”
“再不開門,我們就要砸了。”
“別墨跡了,砸吧。”
“砸。”
咚咚咚!!
屋外是轟隆隆響,吵得蘄皓頭昏腦脹,忍無可忍,他終於起身往門邊走去,啪嗒一聲開了。
尹金澈跟其文是茆足了勁狂踹,兩人自從得知戴子少死訊,直接想到的人就是蘄皓,網上的流言蜚語更是讓他們頭疼,尹金澈早想來找蘄皓,若不是晟睿攔著,哪能等這麽久,剛到門前便發現陌生身影,那就是其文,兩人不約而同,在門外聊了一會,得知對方身份後,於是決定敲門進屋,可惜半天沒反應。
突如其來的門開了,他們二話不說,推門而入,剛一進來,瞬間酒氣熏天,聞得想吐。
屋子黑暗暗的,其文轉身往窗戶邊走去,快速將窗簾拉開,呲啦一聲,瞬間一道耀眼光線直射而入,本暗黑的房子立馬明亮起來。
我靠,這都是什麽啊?
尹金澈望著一地空酒瓶子,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沒有一塊幹淨地,酒氣臭烘烘的,癱倒在地的蘄皓更是嚇人,亂糟糟的頭發胡子拉碴,衣衫不整,手裏還拽著酒瓶,跟路邊醉酒老漢絕對有的一拚。
其文轉身走了過去,踢開腳下酒瓶,喊道:“哥,你這天天幹嘛呢?”
蘄皓沒理,繼續喝著。
“蘄皓,你這都喝幾天了,看你這屋子髒的。”
尹金澈隨後搭上一句,他還是沒理,兩人就這樣看著他,左一口右一口的喝著,完全無視,丟下一瓶又一瓶,哪是在喝酒就跟喝水一樣也太快了。
其文忍無可忍一個跨步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瓶,怒道:“哥,你是想喝死自己嗎?”
“......”蘄皓沒理他,隨手又開了一瓶,繼續喝著。
“哥,問你話呢,別裝死。”
他說話不理,尹金澈也是忍不住了,耗過他的酒瓶,吼道:“蘄皓,你這樣折磨自己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