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夢見自己好像掉進了海裏,又好像掉入了火坑裏,無論怎麽求救都沒有人來幫我。”
他說的暗淡,眼角還是掛著淚痕,蘄皓最終沒狠下心來,抬手輕輕擦拭他的臉龐,道:“別怕,有我在你身邊,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多麽溫柔的言語,戴子少望著他,心裏暖暖的,從未有過這般感覺,竟如此安心。
蘄皓又道:“我看著你,睡吧。”
“那你呢?”
“等你睡著,我再走。”
說著,蘄皓便將被子再次替他蓋好,笑了笑,就那樣看著他,而戴子少沒有多說什麽,乖乖聽從,不知不覺睡著了。
“呆子,若你真是桃子那該有多好。”見他入睡,蘄皓轉身離去,關上了門,自喃一句。
黎明破曉,第二天,當戴子少醒來時,房間裏剩下的也隻是他一個,蘄皓走了,想起昨夜,自己哭的稀裏嘩啦跟個小孩似的,關鍵是還主動獻抱,這麽丟臉的事,此刻正羞得他麵紅耳赤。
坐在沙發上,戴子少拿起名片,撥通了其文的號碼。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喊話:“喂?”
“其文你好,我是戴子少。”
“哈哈,子少啊,你可終於找我了。”
“其文,我最近頭的厲害。”
“想起什麽了嗎?”
“沒有,都是些零零碎碎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頭疼的?”
戴子少想了片刻,緩緩回道:“好像是見到一個人後。”
“見到一個人,嗬嗬,子少啊,或許這個人就是你找回記憶的關鍵,有空來趟我這吧,我給你看看。”
“好。”
戴子少掛了電話,陷入了沉思,腦海突然閃現一個人,疼的他受不了,難不成自己的記憶真的跟戴寞有關係,平息後,他決定親自見一見戴寞這個人。
剛開門,隻見蘄皓抵在眼前,手裏拿著文件,戴子少說道:“你回來了。”
蘄皓問道:“你這是要出門?”
“嗯。”
“哦,那注意安全。”
說完,兩人擦肩而過,戴子少在回眸的那一刻,看見了蘄皓手中東西,似曾相識,好像是塊手帕,見門關起,他沒有多想,而是走了出去。
吹著風,迎著光,戴子少從周道辰那裏要來了戴寞的號碼,告知自己想要感謝戴寞在宴會上幫助自己的事。
片刻後。
兩人相約在咖啡店,戴寞本想拒絕他,隻是小事罷了,可戴子少的堅持又不好說出口。
FI咖啡店位於上等商業街區,像他們這種小有名氣的人最怕就是遇到記者偷拍,即使走在路上,戴子少也能隱約感覺到被尾隨的氣息,可他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那些,對於毫無黑點的人來說,記者也是拍拍照片得瑟一下,在編個題目,結束。
看了看窗外,一些礙事的人不在了,戴子少喝著咖啡,思緒已經飛到了天外,明星的生活果然很累,光環越大挖黑越大,回想片刻,此時戴寞已經來到了咖啡廳。
戴寞是坐了半個時辰的車才到達目的地,這種豪華咖啡廳若不是別人邀請,他是絕對不會來的,雖然自身見過不少大場麵,但要自己來消費,就是天方夜譚了。
“戴先生,你好。”
見了麵,戴寞則是很有禮貌,一身幹淨休閑打扮,透著學生氣,跟之前宴會上的感覺完全不同,戴子少示意他坐下,回道:“請坐。”
戴寞坐了下去,兩人麵對麵,笑了笑,各自喝著咖啡,濃鬱香味撲鼻,好聞極了,苦苦瑟瑟地口感又摻雜著一絲絲甜甜奶味。
戴寞忍不住讚美道:“嗯,這咖啡真好喝。”
“你沒喝過?”
“嘿嘿,沒有,一杯幾百,太貴。”
“貴嗎?”
“當然了,不過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覺得吧。”
戴子少盯著他,失了神,在戴寞身上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為了一塊錢都會斤斤計較,超過一百的衣服不買,超過兩塊錢的水不喝,從何時開始,這些小錢已經不算錢了。
“戴先生?戴先生?”戴寞見他突然不動,眼目無光,忍不住喊了喊。
“哦,沒事。”
戴子少尷尬一笑,又道:“你的記憶,想起來了嗎?”
“哈哈,哪有那麽快。”他淡淡一說,顯得無所謂,手中動作慢了些,輕輕擦著杯把,麵色一變,低著頭不由說道:“我花了三年時間還是一點想不起來,每天都做著同一個夢,我總想看清那個人的臉,可每當我一說話,他就消失了。”
“他是誰呢?”
“我不知道,總覺得我必須要找到他。”
話音剛落,戴寞猛然抬頭,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啊,說了些奇怪的話。”
“沒有,是我問了多餘的話。”
看了看表,戴寞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戴先生,謝謝你的咖啡,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我送你。”
“不不不,我自己回去。”
“沒事。”
“不好吧,要是被發現。”
戴子少懂他的意思,反而笑道:“跟朋友聚聚罷了,有什麽怕的,再說了那些人還不無聊到,這種事都要大肆宣傳一樣。”
“那就謝謝了。”
說著,兩人起身往門外走去,剛推門,刮來一陣涼風,這股風吹得大,戴子少不由轉頭後退一步,卻在眨眼刹間,呆住了。
戴寞眸前發絲被風吹亂,露出一道不協調的疤痕,很快抬手捂麵,完全沒注意到身旁那雙驚恐神情。
風消散,四周恢複一切,藍天染上一層灰白,暗一片,亮一片,戴寞擺擺手正要抬腳前進,卻發現戴子少麵色恍惚,一副失神摸樣,不由喊道:“戴先生?戴先生?”
聞聲,戴子少尷尬一笑,道:“嗬嗬,那個,我們走吧。”
“哦,好。”
晚霞映天,傍晚將大地渲染一抹橙紅,車流不止,穿梭喧鬧街道,行駛在馬路上,戴寞在車內一直沒說話,身旁的戴子少雖沒有明星架子,明明給人一種和藹感覺,應該好相處才對,卻又讓人心悸,這種感覺讓戴寞說不出來,他總覺得自己跟他交往起來很難,很尷尬。
當戴子少將他送到家,才發現,他們真不是一般像,就連曾經的住處都是一模一樣,偏僻的巷子,稀少的人流,普通的瓦房,這就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