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倆的對話,廚房裏的公然,早已是淚流滿麵了……

卜月梅端出兩盤餃子,說道:“我說,你們爺倆就別煽情了好不好,小然都成淚人了。”

龔法成趕緊說道:“好好好,不說了,說正經的,什麽時候領證結婚?”

薛家良說:“您如果沒有意見,我們隨時都可以去領證,省城、青州哪兒都可以。”

龔法成問道:“那你們頭回來的時候,怎麽沒在青州領證?現在領證不用帶戶口本了。”

薛家良說:“不敢,沒有您發話,打死我們也不敢。”

龔法成說:“唉,做父母的,都有點老觀念,領了證了才算夫妻,既然你們沒在青州領證,這次回來就在省城把事辦了吧。鑒於咱們這個家庭的情況,就不要擺酒席了,領證那天,咱們全家到外麵飯店慶祝一下,你看怎麽樣?”

“一切聽您的,那我們周一就在省城領證,這兩天也好做些準備。”

“有什麽準備的?”

薛家良說:“酒席可以省,我們兩個怎樣也要有個私下儀式吧,有些必要的環節不能簡化。”

“私下儀式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按說我不該摻和,但你目前的身份,我還是想提醒你,低調,必須低調。”

薛家良說:“我明白,隻是委屈了她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小然是個不一般的丫頭,她會理解的。”

一家人吃完飯後,卜月梅拿出一個大禮包,說道:“你們兩個應該去前院看看,德子今天還問我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薛家良看了看表,說道:“晚上看小孩好嗎?”

龔法成說:“有什麽不好的,我就是晚上看的。”

公然接過卜月梅手裏的大禮包,說道:“你是給我們買的?”

卜月梅故意開玩笑說:“給你們買的早點,是讓你們去看茅苗。”

公然臉紅了,嬌嗔地說道:“沒大沒小。不過我要感謝你想得周到,我們還真沒買禮物,不是忘記了,是怕耽誤回家吃飯,我們包了一個紅包。有這個大禮包當敲門磚太好了。”

公然是手裏玩耍著嬰兒大禮包。

薛家良問道:“茅苗在哪兒坐月子?”

卜月梅說:“當然是婆家了,老曾那個人你還不了解,把爺爺的風範演繹到了淋漓盡致,唯恐人家跟他搶孫子。”

龔法成說:“我看他是搶著當孫子!”

大家聽了這話都笑了。

薛家良掏出電話,說:“我先給德子打個電話,貿然去別壞了講究。”

卜月梅說:“這裏不像咱們老家,什麽講究都沒有。”

“那我也打個電話吧,免得碰上熟人。”

卜月梅說:“除去院裏這幾家人,他們閉門謝客,連鄭清和小馮給的紅包德子都不要,不過我估計他會要你們的。”

薛家良說:“早就說好了,我要當孩子的幹爹,他不敢不要。”

卜月梅說:“當幹爹是要有儀式的,憑空當不了幹爹,另外,按照咱們老家的習俗,是要給孩子掛銀鎖的。”

薛家良說:“這個,我已經準備出來了。”

“準備了?我怎麽不知道,我看看。”

薛家良從包裏掏出一個紅色首飾盒,說道:“我也是前幾天路過珠寶店買的銀鎖,忘了向你匯報了。”

公然的大眼睛看著他,沒說話,低頭打量著手心裏那個小巧可愛的小銀鎖。

薛家良知道公然洞悉了自己的用心,就摸摸臉,說道:“這個,是我和德子早就說好的,所以你……”

公然將小銀鎖重新裝進首飾盒,說道:“你們倆人的事我不摻和。”

薛家良見公然沒有生氣,就給德子打了一個電話。

白瑞德接通電話說道:“老薛,你們是不是回來了?”

“你怎麽知道?”

“這個你就別管了,不看看我兒子來嗎?”

薛家良說:“是想看啊,不知道你們有什麽忌諱沒有。”

“什麽忌諱都沒有,現在來正好,孩子的姥爺和姥姥剛走。”

“那好,我和公然馬上過去。”

“好,我去給你們開門。”

薛家良將首飾盒裝在兜裏,公然拎著卜月梅給買的大禮包就來到前院白瑞德家。

白瑞德早就等在院牆外。

看見他們倆人過來了,老遠就衝他們張開雙臂,一下子就將他們兩個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兩個人都知道他這個擁抱的含義,也就任由他這樣抱著。

半天,白瑞德才鬆開他們,說道:“真好!真好!”

薛家良這才調侃著說道:“怎麽你比我們剛從西方回來的還西化,見麵就擁抱,而且一抱還抱了我們兩個。”

“去你的。”白瑞德狠狠給了他一拳。

公然急了,說道:“你小點勁,他剛撤了夾板。”

白瑞德一聽也被她這話嚇住了,舉著拳頭不知所措地問道:“啊?我怎麽忘了這茬了,怎麽樣老薛,我沒打壞你吧。”

薛家良揉著肩膀說道:“唉,命苦,你們怎麽都跟我這個肩膀過不去呀?”

白瑞德笑了,說道:“是不是龔叔叔也捶你著?”

“打死我也不說。”

“哈哈哈。”

白瑞德兩隻手分別搭在公然和薛家良的肩上,擁著他們往裏走。

白蘭聽到動靜後下了樓,看見公然後,就拉著公然的手,說道:“孩子,你傷得不重吧?”

公然說:“阿姨,我就是受了點皮肉傷,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聽到消息後都嚇死了!”

白蘭說完,就看著薛家良。

薛家良恭恭敬敬地說道:“阿姨好!”

白蘭看看薛家良,又看看公然,嘴裏機械地說道:“好,好,好,你們去看看孩子吧。”

公然說:“不忙,阿姨,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一件禮服,跟叔叔出席重要場合穿,不知您喜歡不。”

薛家良這才發現,公然給白蘭帶的禮物沒有去掉包裝盒,看來,她還是具備一定的情商的。

白蘭高興地說:“喜歡,你送我的所有禮物我都喜歡!”

不知為什麽,白蘭看薛家良的眼神讓他有些不自在。他就沒話找話說:“阿姨,大晚上的,我能上去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