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蘭說話,白瑞德說:“誰不能看你都能看,你是孩子的幹爹,對了老薛,這個茬兒你沒忘吧。”

薛家良說:“當然沒忘,長命鎖我都帶來了。”

“啊?長命鎖?幹什麽用的”白瑞德問道。

薛家良笑笑,說:“你太年輕了不懂這些,阿姨懂的。”

白蘭笑著說道:“是啊,民間認幹親,幹爹幹媽是要給孩子佩戴長命鎖的。”

薛家良說:“還是阿姨見多識廣。在我們老家,認幹親是很隆重的事情,有一套很繁瑣的儀式,不但要給孩子佩戴長命鎖,還要送孩子一雙筷子和一隻碗,外加小衣服、兜肚和兜嘴什麽的,碗和筷子講究太深,而且小孩子容易摔破,家有老人的很忌諱這些,所以在我們老家也都不送碗筷了,就等著將來孩子結婚的時候再送。”

“那我們送你什麽?”白瑞德問道。

薛家良想了想說:“按老理兒講究多了去了,咱們呀,新事新辦,我這一鎖定幹親,將來結婚的時候我再來開鎖。”

白瑞德有些迷惑地看著他:“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白蘭說:“論老理兒可是沒這麽簡單,你們要送給幹爹帽子幹媽鞋子,一年三節兩壽,禮都要到的。”

白瑞德高興地說:“行啊,明天我就給你們買帽子和鞋,三節兩壽以後就免了,太麻煩。”

薛家良說:“帽子和鞋你也不要買,我倒不是心疼你花錢,太麻煩,你說你買了我是戴還是不戴,弄丟了戴舊了都不好,跟我不給孩子買碗筷的道理一樣,省得心裏膈應,等孩子出滿月,你請我們吃頓飯就行了。”

白瑞德說:“那沒問題。”

他們換上鞋,上了樓,在頭上樓時,薛家良跟公然說道:“跺跺腳,三下。”

盡管公然不知為何要跺腳,但薛家良這樣說,她就學他的樣子,跺了三下,然後跟在白瑞德後麵上了樓。

來到二樓一間大臥室,還沒進門,就聞到一種獨特的奶香味。

茅苗穿著家居服,早就等在門口,她親熱地叫了一聲“薛大哥”後,就拉住公然的手,熱情地說道:“公然姐,可把你盼回來呢!”

公然打量著茅苗,她胖了,但人卻顯得非常水靈,有一種自然的母性之韻,她說道:“盼我回來幹嘛?”

茅苗說:“盼著你回來給我兒子拍照。”

公然笑了,說道:“沒問題。”

公然將大禮包遞到茅苗手裏,說道:“不知是否用得上。”

茅苗說:“太用得上了,這些東西,有多少就用多少,我們家現在沒別的,到處都是孩子的衣服和尿片。”

薛家良這才掏出首飾盒,說道:“公然,你靠邊站,我要宣布幹爹的權力了。”

他說著,就取出那枚銀質的長命鎖,舉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衝著床上閉著眼睛的粉乎乎的小孩子說道:“兒子,這是幹爹幹媽給你的長命鎖,本應該給你戴上,但我怕涼著你的小脖子,就不戴了,我比劃一下就行了。”

他說著,鄭重其事將小銀鎖放在孩子的旁邊。

白瑞德在旁邊說:“苗苗,把兒子弄醒,看看幹爹幹媽。”

苗苗遲疑了一下,有些舍不得弄醒孩子,

公然說:“不要弄醒他,看人家睡得多好。”

薛家良仔細打量著這個小孩子,就見他長得五官端正,非常好看,像極了白瑞德。

小家夥可能感到了什麽,放在腦袋旁邊的小手握著小拳頭,動了動,小嘴嘟了嘟,做了一個吸吮的動作,可愛極了。

公然驚喜地說道:“他是不是想吃奶了?是不是餓了?”

茅苗說:“這是孩子的本能,醒著吃睡著也吃,而他又屬於特別能吃的,他現在就兩項任務,除去睡覺就是吃,他爺爺說,不能餓著他孫子,隻要一睜眼,就要讓他吃,將來能長大個子。”

公然笑了,說:“我聽說叔叔臉上的褶子都開了。”

茅苗笑著說:“可不是嗎,以前看著德子習慣動作就是皺眉,孫子出生後,他再看德子都順眼了好多。”

“哈哈。”幾個人都笑了。

公然又問道:“小家夥叫什麽名字?”

茅苗湊到公然耳邊說道:“叫曾世耀。”

“曾世耀?”

茅苗點點頭,說:“他爺爺給起的,有點老土。”

公然說:“土是土了點,不過挺符合老人家的審美的。”

茅苗說:“是啊,當初是我們硬要爺爺給孫子起名字的,老人家當時就說,如果他給孩子起名字,就是狗蛋也得叫,要不就不給起,我當時一聽就有些猶豫,好在沒讓叫狗蛋,名字就是老道了點,我們年輕人都不喜歡,但是孩子姥爺卻說這個名字起得好,有文化底蘊,寓意深刻,還說比什麽‘超’呀‘勇’的強多了。”

薛家良說:“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土,隻能說中規中矩一些,沒毛病。”

茅苗說:“我早就讓德子給孩子起名字,他說他可以生孩子,起名字的事就交給爺爺或者姥爺吧。”

薛家良一聽,拍了一下白瑞德的肩膀,說道:“不錯,練精明了。”

白瑞德說:“還不是跟你學的?”

“胡說,怎麽會是跟我學的,我連兒子的毛都沒見著呢!”

白瑞德說:“我還不會舉一反三嗎?再說了,曾老爺子早就讓秘書給他找來康熙大字典,拿著放大鏡琢磨字意,你說我兒子的名字還能我起嗎?”

公然忽然問道:“怎麽沒見曾叔叔?”

白瑞德說:“人大一位副主任離休,今天班子成員設宴歡送他。”

“糟了!”公然忽然看著薛家良說道:“我給曾叔叔的禮物忘了帶了,你們等我一會,我馬上去取。”

公然說著就往出跑。

薛家良說:“我跟你一塊回去取吧。”

“不用,就這兩步遠,還能遇上打劫的?”

茅苗說:“有打劫的你也不怕。”

“那是。”

公然說著就噔噔下了樓。

薛家良見公然走了,再在這個房間呆著就有點不自然了,他也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