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岩說著,開始倒酒,自斟自罰,連續喝了三杯。

公然低著頭,她並沒有阻止他,也許她認為,隻有他喝了罰酒,以後才不會在她心情不好的情況下,說些不該說的話。

結束這頓不算愉快的晚餐,公然拒絕茅岩送自己上樓,在電梯間跟他道別後,她一個人進了電梯。

此時的茅岩,懊悔極了,不知該如何做才好,就這樣怔怔地看著電梯門在自己的眼前關上,怔怔地看著電梯運行在公然住的樓層停止不動後,他才怏怏地轉過身。

也許,這就是公然的魅力,她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內心世界,有著超然物外的精神境界,才讓她對戀人的移情如此沉著鎮靜。

隻是,她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心疼。

茅岩本想借著今天的酒興,跟公然吐露心聲,不想,被公然誤認為“趁火打劫”,想想他們兄妹對她所做的一切,茅岩真有些無地自容。

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走出賓館。

無論是茅岩還是公然,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隔壁的雅間裏,座著茅苗和白瑞德。

白瑞德一直拉著茅苗離開展館,他們坐上出租車,徑直回到軍工集團賓館。

此時的茅苗,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的,她喃喃地說道:“我不想傷害公然姐姐,我是那麽崇拜她,都是你不好,你不該當著她的麵,你走,你走……”

茅苗的小拳頭就密集地落在了白瑞德身上。

白瑞德一把抱住了她。

本來,他這次來北京,就是來見茅苗的,當得知他們兄妹和公然在一起時,他的確猶豫了一下,但想到這層窗戶紙早晚要捅破,他不再猶豫,徑直找到展館。

其實,他根本沒想好怎樣跟茅苗表白,更不想這樣公開刺激公然,不巧的是,剛進門就碰到了那麽一幕,他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才有了和蘇崢的對峙。

茅苗還在捶她,一下比一下重,白瑞德突然抱緊了她,大膽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於白瑞德來說,是那麽得驚心動魄,按說,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徹徹底底地去吻一個女孩子,是那麽的奇妙,讓他熱血沸騰,他從不知道女孩子的舌尖,是那麽得甘甜,那麽得綿軟,如同掠蜜一般,是那樣的舒服,那樣的沁人心脾。

茅苗開始還在抗拒他的吻,漸漸地,就不再抗拒了,雙臂環上他的脖子,合著眼淚,跟他忘情地吻在一起,似水流長……

兩個人的心跳得很快,彼此的氣息越來越急促,白瑞德緊緊地抱著茅苗嬌軟的身子,感觸女孩子身前的綿柔,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紅著臉,慌忙推開了茅苗,大口喘著氣。

他的表現,顯然不是一個接吻老手,盡管茅苗也是第一次和男人這樣深吻,但她仍然看出白瑞德的生澀。

“你……該不是初次吧?”

白瑞德的臉更加紅了,他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有點漲,他搖搖頭,說道:“盡管不是初次,卻是最徹底的一次,茅苗,謝謝你!”

他說著,伸出手,撫著茅苗的臉蛋,隨後一用力,又將茅苗摟進懷裏,說道:“如果我說,我和你公然姐,從來都沒有這麽徹底地吻過,你還會有犯罪感嗎?”

“怎麽可能?你們好了那麽久?別說接吻,就是更進一步都是有可能的。”茅苗掙開他,不相信地看著他。

白瑞德拉過茅苗的手,認真地說:“我們不但沒有更進一步,就是這樣拉手撫摸幾乎都沒有。”

茅苗驚住了,她當然不理解他們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就吃驚地看著他,說道:“我不信,你騙鬼去吧。”

白瑞德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她,苦笑了一下說:“鬼可能都不信。”

茅苗知道他沒有騙自己,問道:“可是,為什麽呀?”

白瑞德說:“我也不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愛得不夠,不足以讓她把自己交給我,或者,她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我……”

“胡說!”不等白瑞德說完,茅苗就打斷了他的話:“她愛你,我看得出來。”

白瑞德說:“這些日子,我認認真真地梳理並思考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許,我們之間的愛,是源自於親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經曆了共同的不幸,有過共同的叛逆期,有過共同的誌願……我們彼此相互依偎著長大,誰有不高興的事,或者是痛苦的事,我們從不跟家長講,但卻會告訴對方……我們曾經抱頭痛哭過,我們曾經共同憧憬過美好的未來,但是我們從來沒有這樣發自肺腑地吻過,我們熟悉對方的眼神,熟悉對方的笑容,熟悉對方的愁苦,卻不熟悉彼此舌尖的味道,不曾熟悉對方的身體……”

茅苗顯然驚住了。

白瑞德繼續說:“如果說她沒愛過我那是冤枉她了,她對我很依賴,現在回頭想想,這種依賴很有可能就是一種習慣,至少有習慣的因素在裏麵,不能完全叫**,應該是有一種血濃於水的感情……所以茅苗,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也許,我不是公然心目中理想的愛人,我隻是她最理想的親人和夥伴……”

茅苗感覺自己的心都疼了,她看著他,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她一下子撲到白瑞德懷裏,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吻……

兩個人隻顧吻在一起,根本不知隔壁房間裏的人就是茅岩和公然。他們經過一段時間的相思後,彼此真正明白了對方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個人。

他們就這樣如膠似漆地吻著,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熱烈,一次比一次纏綿,直到茅苗的唇被吻得晶亮欲滴,白瑞德才低啞著聲音說道:“走吧,去我房間吧。”

茅苗紅著臉,點點頭,她望了一眼他們沒有動筷的飯菜,想說什麽,卻被白瑞德拉了出來。

進了電梯,兩個人都忘記按按鈕了,茅苗緊張得心跳,她也不知道白瑞德住的是哪層樓,就隨手按下了一個按鈕,白瑞德這才想起那不是自己樓層的號碼,他又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