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過去了,阿姨技術高,還沒感覺到疼就完事了是不是?下次還讓這位阿姨給你紮針好不好?”薛家良耐心地哄著陽陽。

陽陽含著眼淚,看著護士,似乎在用心記住她的模樣。

這時,剛才那位女軍醫進來了,她伸手摸摸陽陽的額頭,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燒?”

薛家良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這爸爸是怎麽當的?孩子從什麽時候發燒你都不知道嗎?”

薛家良無辜地說道:“我剛才就跟你說了,他看著看著動畫片,我進去後就癱軟在椅子山上睡著了,就是這個經過。”

這時,那位老者說道:“小菲,怎麽跟薛書記說話呢?”

女軍醫看著老者問道:“薛書記?哪個薛書記?”

駱霞湊到女軍醫的耳邊,說:“表姐,你要小心了,連薛市長、薛書記你都敢這麽說話,小心停你的職。”

女軍醫說:“你是薛書記,我說怎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薛家良看著眼前這三個人,弄不清他們是什麽關係,他也不想弄清楚,就衝女軍醫點了點頭,說道:“孩子能住幾天?”

女軍醫看著他,說道:“起碼要住上一禮拜。”

“一禮拜?”

女軍醫說:“是的,一禮拜還要看情況而定天,先保守治療,一旦化膿潰瘍,就要做手術。第一次如果治不徹底,將來會麻煩,隻要他一上火就會往這個方向跑。”

“好吧。謝謝你。”

薛家良說完,就不再理這一對表姐妹,他便坐在陽陽跟前,背對著他們,摸著陽陽的腦門,說道:“閉上眼睛睡會吧?”

陽陽搖搖頭,說道:“媽媽是不是也要每天紮針?”

“是的。”

“那媽媽會不會也能遇上紮針不疼的阿姨?”

薛家良說:“媽媽是大人,大人不怕疼,陽陽將來長大了,也會不怕紮針的。”

這時,薛家良的手機傳來震動聲,是劉三,劉三回來不見了薛家良和陽陽,卻看見了薛家良的外套,不放心就給他打了電話。

薛家良囑咐劉三,陽陽發燒住院了,他讓劉三把昨天給陽陽買的水杯和洗漱等一些生活用品帶來,再把昨天買的拚圖和兒童讀物帶過來。

女軍醫不知什麽時候走了。

老者將一個蘋果遞給駱霞,示意她給孩子送過去。

駱霞拿著蘋果走過來,說道:“小朋友,吃個蘋果吧,阿姨給削好嗎?”

陽陽可能發燒的緣故,他看著那個鮮紅水靈的蘋果,想吃,但不好意思說。

薛家良說:“想吃的就話就點點頭。”

陽陽就點了點頭。

駱霞以最快的速度削了半個蘋果,遞給陽陽。

陽陽就開始吃蘋果,隻吃了一口,嗓子疼得就咽不下去了。

駱霞說:“阿姨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聽過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故事嗎?”

陽陽點點頭,說道:“我爸爸給我講過。”

“哦,那你聽過烏鴉喝水的故事嗎?”

“爸爸也給我講過。”

駱霞一連說了好幾個童話故事,陽陽似乎都是那句話:爸爸給我講過。

一旁的薛家良聽後心裏很不是滋味,張釗對這個孩子的確很上心,他在盡一個父親的職責,努力在培養他這唯一的孩子,但凡有路可走,他絕不可能丟下孩子辭職。

“薛先生,過來坐。”

那位老者衝薛家良招著手。

薛家良坐在老人床尾靠牆的位置上,他既可以看到孩子和駱霞,也可以看到老人。

從老人的嘴裏得知,剛才那個女軍醫是老人的侄女。

這時,劉三進來了,他一看見駱霞,就愣了一下,衝駱霞點點頭後,就將手裏的兩個袋子放在陽陽的床上,說道:“小家夥,我就離開了一會,你就住進了醫院,怎麽回事?”

陽陽搖著頭,說道:“問薛叔叔吧。”

駱霞一聽,小聲跟陽陽說道:“他不是你爸爸?”

陽陽搖搖頭。

“那你爸爸是……”

劉三不喜歡這個女記者,感覺她的話太多了,就說道:“陽陽,我給拿來了拚圖,你想玩哪個?”

陽陽擺擺手,說:“一會再玩,我有點累。”

“哈哈,你個小屁孩,還知道累?”劉三來到陽陽跟前,將駱霞擠到了一邊。

駱霞走到老者這邊,薛家良站起來,說道:“你坐這。”

駱霞連忙製止,說道:“我不用,您坐吧。”

薛家良說:“我過去看孩子。”

薛家良來到陽陽跟前,剛要說話,電話又傳來了震動,他掏出一看,是閆廣的,就跟陽陽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好嗎?”

陽陽懂事地點點頭。

薛家良走了出去,接通了閆廣的電話。

閆廣告訴他,李春蘭去藥廠調研,剛到廠門口,就把隨行的記者駱霞批評了一通,並勒令她停職檢查。

“停職檢查,為什麽?”薛家良問道。

從閆廣的電話裏得知,調研的大隊人馬剛下車,駱霞按照職業習慣,想抓緊時間做報道,她在廠門口對著攝像機進行了現場主持,哪知,她的開場白剛播報完,李春蘭就走了過來,說道:“你就是駱霞播報的主持人駱霞?”

駱霞說:“是的,李書記好,能否就您準備調研的課題先跟我們的觀眾談談?”

李春蘭說:“你現場采訪的內容,居然不跟縣委辦公室、宣傳部溝通,就擅自在現場進行報道,太無組織無紀律了!你們台領導來了嗎?”

駱霞也是心直口快慣了,她說:“我就是台領導之一,再說,我隻是在現場說了幾句開場白,節目最終的形成,肯定是要經過縣委辦和宣傳部審核後才能播出的。”

李春蘭說:“我說的不止是這些,這次調研如果我不想公開報道呢?”

駱霞就是一愣,說道:“是吳秘書給台裏打電話,讓派記者的,所以我們就來了。”

李春蘭說:“派記者就是要公開報道嗎?留一些影像資料也是你們的義務吧?”

駱霞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副書記說話這麽沒有水平,她說:“如果單純就是留影像資料,我們大可不必這麽興師動眾?”(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