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潔笑著說道:“是的,洗洗再睡健康。”

薛家良繼續問:“如果孩子已經睡著了,還用把他弄醒洗嗎?”

莊潔說:“孩子已經睡著就不要弄醒他了,家良,到底是怎麽回事?三兒發信息說你收養個兒子?”

薛家良說:“我一會再給你打電話解釋,先掛了。”

薛家良掛了電話,跟劉三和羅銳說:“不洗了,直接給他脫光,讓他入被窩睡覺。”

劉三說:“跟您一個床嗎?”

薛家良說:“肯定要跟我一個床,這裏又沒有第二張床。”

羅銳笑了,說道:“那您可要小心了,小心晚上水漫金山。”

“你是說他尿尿?”

“是的。”

“那可怎麽辦,咱們這裏又沒有尿布。”

劉三說:“我有辦法,單給他鋪一個褥子,這樣,他尿隻能尿他那塊,尿不到別處。”

“褥子呢?”薛家良問道。

劉三說:“明天我去找。”

“那今天晚上怎麽辦?”

“今天晚上您就等著發大水挨衝吧。”

薛家良遲疑了一下,還是揭開被子,望著雪白的床單,他說:“小子,你千萬不要給我發大水呀,隻要你今天晚上不發大水,明天我就有招兒對付你!”

劉三和羅銳都笑了。

羅銳抱著孩子,輕輕將他放在大床的一邊。

薛家良說:“往裏放,小心他翻身掉地上。”

羅銳說:“離遠點省得晚上你們互相幹擾。”

薛家良望著光著小身子的陽陽,肉呼呼的煞是可愛,他說:“你們是不是給他剝得太光了,應該把小褲頭給他穿上。”

劉三說:“晚上要是尿了,明天還得多洗一件衣服,這樣好。”

薛家良輕輕將大被子給他蓋上,趴在床上,看著這個孩子的睡相,不由得笑了。說道:“看來他是真困了,這麽折騰他居然沒醒。”

羅銳說:“您也早點休息吧,有事再叫我們。”

薛家良起身,跟著他們走到門口,等他們出去後,關上了房門。

他簡單地洗了洗,換上睡袍,將臥室床頭的燈光調暗,走出臥室,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才給莊潔打電話。

可能莊潔一直在等,都沒容第一聲鈴聲響完,她就接通了電話。

“喂,家良,忙完了?”

“是的,沒吵到祺祺吧?”

“沒有,我手機靜音了。”

“那就好。”

“家良,到底怎麽回事?”

薛家良就將陽陽的事情,從頭至尾給她說了一遍,莊潔聽完,不禁唏噓,她說道:“可憐的孩子,家良,我支持你收養他,但是你那麽忙,市裏和縣裏兩攤子事情,這樣,你把陽陽送回來,我一個也是帶,兩個也是帶。”

薛家良說:“那不行,你弄兩個孩子忙不過來,我明天跟部隊的人說說,看看有願意當保姆的嗎,明年暑假,他就能上部隊幼兒園,我就省心了。”

“家良,沒你說得那麽簡單,保姆不能代替一切。帶一個孩子,尤其是這麽小的孩子,事情多了去了。”

“你教我,先從他晚上睡覺教起,對了,他晚上會不會尿床?”

莊潔“噗嗤”笑了,說道:“他不但會尿床,還會半夜醒來哭著找媽媽,你要做好準備。”

“哭是肯定的,白天就哭了好幾起了,你先教我,怎麽不讓他尿床?”薛家良眼下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你要經常起來把尿,咱們不知這個孩子的習性,總之,你要多觀察,發現他的小幾幾撅起來了就是要尿尿了,這個時候你就要把他抱起來,去尿尿,孩子和大人都要養成這個習慣,不能讓他隨便尿床。”

薛家良聽莊潔說道孩子的小幾幾,他的心就莫名地跳了一下,隨後感到臉熱了……

莊潔不知道他此時的心理活動,繼續說:“孩子的內衣要勤洗勤換,冬天每兩天要給他洗一次澡,有條件天天洗更好,要讓他喝奶,室內溫度高,要多吃水果,多吃蔬菜……”

莊潔林林總總囑咐了一大堆,最後說:“每個孩子都有一個防疫的小本本,你要了解他都做了哪些防疫,哪些防疫沒做完,哪些防疫做完了。”

“我沒地方去找這個小本本了,他的家都沒有了。”

“沒關係,你抽時間帶他去防疫站,那裏應該有底子。另外,冬季小男孩容易上火,你晚上少給他蓋點。”

薛家良說:“我隻有這一床被子。”

莊潔說:“原則上別上火,上火很麻煩,容易得各種病,感冒發燒肺炎什麽的。另外,他不該跟大人一起睡,更不能蓋大人的被褥,你要單獨給他準備一套被褥,這樣吧,你要是沒時間讓三兒回來一趟,我給你們準備。”

“小潔,你別嚇唬我。”

莊潔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沒有嚇唬你,這是事實。家良,帶一個孩子真的不是兒戲,你還是給我送回來吧,你上班帶個孩子不現實,而且還是一個孩盲,一點常識都不懂。”

就孩子的問題,薛家良跟莊潔通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最後,薛家良的胳膊都舉疼了,他也打哈流淚,說道:“小潔,放寒假我讓劉三去接你,你帶著祺祺到我這裏看看來,也順便指導我怎麽帶這個孩子。”

莊潔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寒假有可能回老家,張老師和魯大哥前兩天特意來我家問我,如果回的話,就跟他們一起回。”

張老師是莊潔所在學校的副校長,對莊潔很是照顧。她丈夫郝光也是軍轉幹部,是程忠的老鄉也是程忠的領導,轉業後,由於程忠跟薛家良和趙誌華的關係,他被直接任命為平水縣民政局副局長,最近有望提為局長,他們兩家平時走得很近,關係一直不錯,也是莊潔目前在平水最依賴的人。

薛家良沒有說什麽,他知道,莊潔是在回避他,就說道:“好吧,以後再說吧,掛了,睡吧。”

不等莊潔說話,薛家良率先掛了電話。

他明白,每當他職務上升一個台階,莊潔對他的信心就會下降一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