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不知她為什麽吞吞吐吐,在他的印象中,胡曉霞可不是這個性格,他直覺感到宋鴿像是出了什麽事。

這時,話筒裏傳來劉英的聲音:“是薛家良嗎?我是劉英。”

薛家良連忙說道:“劉主任,是我,請問宋鴿出什麽事了嗎?”

此時的薛家良,說這話的時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了幾下。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劉英倒是很鎮靜,她在電話裏說:“薛家良,在這個小區的對麵有個小茶館,麻煩你到那兒等我。我馬上就來。”

劉英典型的女強人,說話幹脆、辦事利落。

薛家良心裏沒底,說:“劉主任,你能先告訴我宋鴿到底出了什麽事嗎?”

“見麵說。”劉英不等他說話,就先把電話掛了。

薛家良沒有辦法提前獲知宋鴿發生了什麽事,就迅速發動車,趕到了宋鴿家對麵的那個小茶館。

小茶館裏很熱鬧,喝茶的人不多,打牌的人不少,這是北方小縣城茶館的一大特色,大部分茶館都淪落為牌場了,茶、娛樂兼營。

薛家良停好了車,走了進去。

立刻好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女老板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她胖胖的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花裙子,就像開在夜晚的野百合。

“請問您幾位?”

薛家良豎起兩根手指。

“是喝茶還是打牌?”女老板熱情地問道。

“喝茶。給我找一間清靜一點的房間,來一壺鐵觀音。”

老板說:“那就樓上請吧,樓上清靜,下邊都是打牌的。”

薛家良順著樓梯就上了樓。

樓上一個雅間敞著門,裏麵有一對戀人正在親熱。

薛家良上來後,他們就把門從裏麵關上了。

薛家良找了一間離這對戀人比較遠的一個雅間坐下了。

剛坐下,他又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焦急地等著劉英。

好在劉英沒有讓薛家良等得太久,她也很快進來了。

劉英脫去外套,摘下圍巾。

這時,女老板娘給他們端上了一壺茶,分別給他們二人的杯裏倒上茶水後就退了出去。

薛家良迫不及待地說道:“劉主任,宋鴿她到底怎麽了?我給他打電話她的手機是空號。”

劉英雙手捧住茶杯,捂著手,說道:“薛家良,你失蹤了好長時間,大家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你可是把鴿子害苦了。”

“劉主任,我從培訓班就被省紀委抽到專案組,去執行特殊任務,專案組有紀律……”

劉英抬了一下手,說道:“我們後來已經知道了,但是不知道你去了哪兒,當然後來鴿子也就沒再聯係你。”

“她到底去哪兒了,我剛才去醫院找她,她們說她辭職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英說:“她結婚了。”

薛家良一聽,立刻呆住了,半天說不出話。

劉英說:“她嫁給了她父親的一個學生,是青州市師範學院的語文教師,兩年前離的婚……”

薛家良完全蒙了,他不知道宋鴿為什麽嫁人,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有種虛飄飄的感覺。

他極力保持鎮靜,說道:“怎麽可能?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是……是我呀?”

劉英此刻緊盯著他的臉,觀察著他的表情,說道:“你說得沒錯,沒有誰比我更了解她有多麽的愛你。”

“但是……”薛家良幾乎要崩潰了,他強力抑製住自己的情緒,說道:“您能把話說明白點嗎?我……我徹底蒙了——”

劉英看著他,眼底裏有著深深的同情:“家良,鴿子她真的結婚了……”

“為什麽?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呀?”薛家良急了,脖子上曝出了青筋,但他還不敢大聲喊。

“這個……”

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薛家良相信自己此時肯定是暴跳如雷了,他低聲喊道:“我不就是才走了二十多天嗎?怎麽突然她就結婚了,這到底是為什麽呀?劉主任,我薛家良沒求過人,我求您了,快點告訴我怎麽回事。”

薛家良有些歇斯底裏,但扔不敢大聲喊叫。

劉英有些心痛,她說:“看來,你是真的愛她,在乎她啊。”

薛家良急了:“您別轉移話題了,我現在整個人都掉進冰窖了。不對,是不是因為我失蹤了幾天,她心裏沒底了?對,肯定是,她一直心裏都沒底,認為我不會跟她結婚,但上次走的時候,我跟她已經說好了,我說春節我去見她父母,正式求婚的,您快告訴我,是不是故意編了這麽一個莫須有的故事來考驗我?”

劉英認真地說道:“家良,請你相信我,她真的結婚了。”

“劉主任,她結婚對象隻有一個,就是我薛家良,她是愛我的,不可能跟別人結婚的。我說了,專案組有紀律,不但沒跟她聯係,就連侯書記都不知道我去了哪裏,在幹什麽……”

“家良,你冷靜一下……”

“我沒法冷靜!”

薛家良忽然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

劉英看了看門口,說道:“你走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本來我還怪你,但是看到了你剛才的表情,我替鴿子感到欣慰和滿足了,我那可憐的鴿子,她沒白愛你一場……”說到這裏,劉英的眼睛濕潤了。

薛家良完全傻了,他愣怔怔地看著她。

劉英說:“家良,鴿子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隻要對你有利,哪怕讓她放棄生命,她都在所不辭。”

薛家良一聽就更急了,說道:“您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英這才說道:“那天,縣醫院來了檢查組,是專門來檢查護士工作的,後來,我們才知道,那是一場針對鴿子的檢查。是因為有人把她舉報了,揪出她上次輕生那件事,檢查組抓住不放,後來,就把李克群叫到了市裏……”

劉英就將李克群去市裏見到尤辛的事以及他們之間的交易說了一遍。

薛家良恍然大悟,原來是尤辛背後搗鬼,但是他仍然不明白,就問道:“那鴿子也不能那麽糊塗呀?她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劉英的眼圈又紅了,說道:“鴿子當時堅決抵製,她跟他哥說,除非薛家良不要了,否則的話,她是不會屈服任何人的。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可憐的丫頭終於放棄了所愛。”

劉英說的這件事,就是尤辛讓阮曉丹實施的第二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