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尤辛早就跟阮曉丹商定好了對策。

她見李克群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就讓阮曉丹找到了薛家良的姐姐薛家榮,讓薛家榮去做宋鴿的工作。

薛家良對此當然一無所知,他追問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劉英也不知道這裏麵有阮曉丹的事,她說:“後來是你大姐找到了鴿子,鴿子回來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連班都沒上,她不停地再哭,怎麽上班,再出點事,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毀滅性的了……”

薛家良打斷了她的話,問道:“我大姐跟她說了什麽?”

劉英說:“具體說了什麽,這個丫頭沒跟我們說。我接到她媽媽給我打的電話後去看她的時候,她哭著跟我說,既然當官的人家看上了你,她不能壞了你的前程,不然,你會一輩子記恨她的,她還說,她滿足了,畢竟,你後來是真心愛她的……”

聽到這裏,薛家良的眼圈紅了,他低下頭,百感交集,在心裏說道:真是個傻丫頭啊,你怎麽能壞了我的前程?

“家良?”劉英見他低頭不說話,就叫了他一聲。

薛家良抬起頭,眨巴著兩隻眼睛,才沒讓眼淚流出來。他低啞著嗓子說:“這個傻丫頭,真是傻,我的前程豈是她能壞掉的?又豈是她做出犧牲就可以換來的?退一萬步說,就是她能夠換來我的錦繡前程,我薛家良會要嗎?我是什麽樣性格的人,她不知道嗎?”

說到這裏,薛家良站了起來,走到茶室的窗戶前,一把扯開窗簾,看著外麵繁星點點的夜空,他大口喘著氣,感覺內心要爆炸一般地疼痛。

劉英望著他焦躁不安的背影,說道:“你說的對,我當時也是這樣跟她說的,隻是,她就是想不開,她說,哪怕你因此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將來都有可能會影響到你們倆的感情。家良啊,不是我說你,這麽長時間以來,盡管你跟鴿子確定了戀愛關係,但是你始終都沒給過她安全感。她跟你在一起以來,我的確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高興,看到了幸福,但就是沒有看到過安全,這個,可能鴿子都不自知,但是我看出來了,我從她日常的一些言談話語中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你給她的,是一份沒有安全感的愛情,這種愛情……隻是……隻是*上的欣慰感,卻不能給她帶來一種實實在在的安全感,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薛家良看著外麵的夜空,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劉英知道薛家良難受了,也知道薛家良跟外甥女有了真感情,對此,她很欣慰,她也含著眼淚說:“家良,事情已然這樣,你也不要太難受了……鴿子特地讓我轉告你,看在你們相愛的份上,讓你不要追究這件事,更不要鬧騰,她不想因為她鬧得所有人都不安,她說這都是命……她還說,祝你幸福……”

劉英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薛家良感到心口有些堵得慌,堵得他出不來氣,內心有一種被撕裂般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踉踉蹌蹌走出茶館的,等他坐進車裏的時候,才發覺臉上涼冰冰的,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流淚了……

他的小鴿子,就這樣極不情願地飛走了,帶著她對他無私的愛,飛走了……

年輕弱小的她,該是如何承受這一切?

他無法想象,也不敢往深了想,一想,內心就隱隱作痛。

如果說一開始他是因為李克群後來是因為胡曉霞的關係而拒絕了宋鴿的愛意,那麽,隨著後來他在縣裏站穩腳跟,李克群和胡曉霞就不再是他的對手了,因為,他們已經無法和自己成為對手了。

其實,他已經在心裏認定了宋鴿了,盡管她也曾懷揣著目的而來,為李克群求情,但那樣做不是她的本意,這個薛家良還是能看清楚的。

不知生活為什麽偏偏這樣捉弄他,每當他到了跟女人談婚論嫁的時候,就出現變故,難道他就該打光棍?

哪怕打光棍,他也絕對不要不該要的人!哪怕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兒!因為他薛家良,還沒學會屈服!

他猛然發動著車,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就怒吼著竄了出去,他要去找薛家榮,他必須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他薛家良就是被人玩死,也要知道是怎麽死的,這才是他的性格!這才對得起可憐的鴿子。

當他擂敲響姐姐家木板門的時候,姐夫披著衣服出來了,他不高興地說道:“誰呀誰呀,有完沒完,把門擂壞了!”

但當他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是他那個不好惹的小舅時,聲音立刻軟了下來,他趕忙陪著小心說道:“是……是家良啊,這麽晚……還、還回來了?”

薛家良沒有理他,徑直走進院子,推門進了屋裏,直接坐到了靠北牆的椅子上,大口呼吸著。

姐姐薛家榮正在看電視,看見他回來了,就驚喜地說道:“家良,是你啊!回來了?”

姐夫進來,忙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的跟前,偷眼看著他。

姐姐薛家榮倒是顯得有些過分大大咧咧,她說道:“這麽晚了,你是不是又從水庫下來?”

薛家良盯著姐姐,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是,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姐姐尷尬地一笑,說道:“咋了?眼睛怎麽都直了?是不是又喝酒了……”

薛家良說:“別打岔!我有事問你。”

姐夫一聽,轉身就要出去。

“姐夫別走,還有你的事呢?”

姐夫太知道這個小舅子的厲害了,就說:“有我什麽事?你姐一個人就行了,都是她做的,我隻是陪著去了一趟城裏。”

薛家榮大聲說道:“嗨,我說你個窩囊廢,怎麽不打自招了,我讓你做什麽了?”

姐姐說著,就衝姐夫瞪眼。

姐夫嬉皮笑臉地說:“這個……是你們姐倆的事,那個家良,我去灶房看看去,灶台裏還燒著紅薯呢。”他嘴裏這樣說著,人早就溜了出去。

薛家良回頭看著姐。

姐姐薛家榮也正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