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後,薛家良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看來,無論怎麽努力想改變自己,自己還是本性難移。

本來韓君都轉過身想走了,聽到薛家良這句話,她又轉回身,說道:“薛家良,不是什麽人都跟你一樣,動不動就想辭職創業,我是凡夫俗子一個,沒有那麽高的誌向。”

薛家良一愣,他完全沒有料到韓君把自己的意思領會到另外一個層麵上了。

韓君隻是覺得薛家良一直都很高傲,她也是個自命不凡的人,所以逮著機會就好好打擊了他一番。她根本沒有想到薛家良那句話其實不是指的這個,而是戴總本人對韓君的垂涎。

萬幸,真是萬幸!

韓君沒有吃透薛家良的弦外之音,真的萬幸。薛家良如今大小也算個縣領導,犯不上因為一句話得罪韓君,另外,他隱隱地感到,侯明和韓君之間的關係似乎有點微妙,但到了什麽地步,他當然說不清。女人可是千萬不能得罪,得罪後就了不得了。這也是剛才他想抽自己嘴巴的原因所在。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侯明不是見了女人走不動路的人,阮曉丹都送上門了,侯明都不動心,何況韓君無論是長相還是**,都不及阮曉丹。韓君的為人他不了解,侯明的為人他是了解的,他不應該這樣想侯明。他覺得自己有些齷齪,不知這齷齪是源於在韓君麵前的心理不平衡,還是源於其它的什麽。

段成進來了,說道:“小韓走了?”

“走了。”薛家良說:“戴總那個項目常委會上是怎麽討論的?”

段成想了想說:“沒討論,就是侯書記在介紹最近招商引資情況時,簡單說了一下這個項目,因為我們沒有正當名目支付中間人的酬金,就放棄了這個項目,建強縣長說,白白浪費了四五萬招待費。”

那天中午他已經感覺到了招待費不會低,但是沒想到這麽多!

段成忽然問道:“你對這個項目不是極力表示反對嗎?還說保留意見。”

薛家良一愣,問道:“誰跟你說的?”

“建強縣長,侯書記也說過。”

薛家良說:“對,我當時是這樣說的,現在也是這個態度,但這個事最終怎麽進行,我是做不了決定的,該不會給我定個破壞招商引資的罪名吧?”

“你怎麽了?想多了吧?你還以為是管春山時代嗎?我跟你說,據我暗中觀察比較,咱們這任領導是很開明的,胸懷和氣度也是有的,如果他們認為這個項目必須拿下,你就是一百個反對也沒用,他們肯定也是全方位評估了這個項目後才做出的決定。”

“這個項目應該是不錯的,就是卡在酬金上了。”

“是啊,這就更說明領導不盲目,不頭腦發熱,不見了項目就上。所以我說,我非常看好他,隻要能在平水多呆兩年,平水保證會有質的飛躍。”

薛家良點點頭,侯明的水平他是深知的。他不想背後談論領導,就轉移了糊塗,問道:“直選什麽時候開始?”

段成說:“書記說等你學習回來就開始,分組進行,三天搞完,這就到了開兩會的時候了,目前組織部已經將前期工作做完了。”

薛家良說:“城關鎮鎮長有幾個競選者。”

段成說:“目前有三個。”

“最有實力的是誰?”

段成說:“依我的眼光,真要是論能力來說,我比較傾向於餘偉光。”

“就是楓樹灣現在的黨委副書記?”

“是的。”

“您的得意門生。”

“主要是我了解這個幹部,肯定能勝任,而且他幹工作踏實,心裏有準。另一個就是城關鎮原來的副鎮長,我看書記的意思是比較傾向於這個人,就是不知道公開投票會怎麽樣?另一個就是組織部原來的馬科長。”

“他也參加直選?他不是剛剛被任命組織部副部長嗎?怎麽也湊熱鬧?”

“是的,我感覺他有些懸,就像你說的,也許就是湊個熱鬧。一開始這塊工作本來是他帶頭搞的,就因為他突然宣布參加直選,書記就臨時換了老許具體做這塊工作了。”

薛家良說:“看來我的人緣不怎麽樣,都沒人給我打電話拉票。”

段成笑了,說道:“縣委明令規定,隻要有拉票現象出現,不但參選資格被取消,還要接受黨內處理。這次侯書記就是想搞一個公平、公正、公開、透明的直選活動。”

薛家良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因為侯明早就跟他說過這個意思。

薛家良還想問問團委和婦聯等備選情況,這時,婁朝暉拿著剛才改過的報告過來給薛家良看。

薛家良在婁朝暉麵前不客氣,他改了幾處後說道:“我看差不多了,你最好給書記傳郵箱一份,讓他看看。”

薛家良通過跟段成聊天,得知縣裏的工作井然有序,他從心裏感到欣慰,因為侯明已經完成站穩了腳跟,完成了代縣長到縣委書記的過度,確立了在平水縣領導集團的核心地位,並且這個地位隨著他縣領導班子成員的吐故納新,還在進一步得到強化。

隻是他此時怎麽也不會想到,就在宋鴿等一眾護士,眼巴巴地在醫院等著市裏來檢查的時候,縣郵局副局長阮曉丹卻迎來了一位貴客——她的同學尤辛。

接到尤辛的電話後,阮曉丹著實吃驚不小,她不知道這個昔日裏跟她根本就沒有來往甚至上學時都沒說過幾句話的同學突然找她來幹什麽?

上學的那會,阮曉丹就知道她是青州市委書記的女兒,同學們在業餘時間很少在校園裏見到她,她不在學校住,經常缺課,成績更是一般般。就是她在校,也都有那麽幾個固定的死黨圍在她的周圍,像阮曉丹這等平民出身的學生,是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的,也可能是因為身份關係,尤辛也很少跟其他人來往,戒備心理很強,一直到畢業,阮曉丹跟她也沒什麽交往。

但是今天突然接到她的電話,阮曉丹甚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後悔,她後悔當初競選副局長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她還有一位市委書記女兒的同學?白白讓那個肥豬占了自己的身子,直到現在想起來還令她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