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馬車遙遙在望,於靈賀在眾人的簇擁下第一個登上了馬車。當他登車而上的那一刻,蔚宣洋竟然是先行一步,一手拉開車簾,身軀微躬,另一手做了個請字,道:“師尊,請上座。”

於靈賀微微一愣,他深深地看了眼蔚宣洋,卻見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兒的勉強之色,心中一動,微微一笑,上了馬車,深深看了眼蔚宣洋不再言語,閉上了雙眼。

蔚宣洋大呼了一口氣,輕拭了額上的汗水,一言不發,也緩步進了馬車內。

蔚宣海的臉流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自己的小弟終於抓住了這個機會,終於成長了起來。

他知道,從此以後,蔚宣洋就將成為於靈賀真正的門下弟子了。雖然於靈賀目前實力僅是開眼,可是想到其可怖的天賦,不禁讓人對他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此前,雖然於靈賀在蔚家中教授鬥獸棋,但蔚家上下都知道,他隻不過是履行了一個類似於教習的職責,並沒有與任何一個人確定師徒關係。

可是,海船之上,於靈賀冒險將即將卷入海中的蔚宣洋救了起來,並且凝立船尾,讓蔚宣洋徹底地體悟到了生死一線的感覺。從那以後,蔚宣洋身上的稚嫩似乎在一夜間退去,他變得老老實實,循規蹈矩,而且在麵對於靈賀之時,其恭敬的態度,甚至於比對著老父之時,還要更甚三分。

而此刻,他更是在眾人的麵前,以自己的態度表明了他的選擇。至於於靈賀,也並未拒絕,而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蔚家能夠獲得於靈賀這個強援固然是一件好事。但真正令他感到高興的,卻是小弟終於遇到一位名師了。

他堅信,雖然於靈賀此刻的名望並不大。但日後的成就,卻遠非自己等人能夠企及。

上杉炳的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絲愁容。臨行之前,上杉虎的話仿佛就在耳邊響起。

於靈賀其人不僅僅折孤山脈有所耳聞,就連青往天宮就也知曉,自己此行,盡可能與他結交,起碼不能遜色蔚家。

可是,一想到蔚宣洋適才的表現,他的心中就是苦笑不已。

蔚宣洋能夠拉下臉來這樣做。那是因為他年輕啊,拜在於靈賀門下絕對不會吃虧。可是,如果他也有模學樣的話,怕是立即會被人笑掉大牙了。

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影城二代們,則是一個個麵色迥異,也不知道在心中是做何想法。

徐道祖等人提心吊膽地看著眾人進入馬車,他目光一瞥,落到了上杉木的身上。

這位雖然僅僅是上杉家的神恩居士,可一旦來到明琮島,身份地位就又是不同了。拉著他也是登上了馬車。徐道祖恭維了幾句,道:“上杉兄,與於公子同行的那位少年。是他收的弟子麽?”

上杉木一怔,目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錯,他應該已經成為於公子門下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竟然忍不住有著些許的羨慕了。

他也有一子,年紀與蔚宣洋相若,但為何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呢?

徐道祖的眉頭略皺,道:“於公子如此年紀,正是苦修精進的好時光。哎,這時候收下弟子。怕是要耽擱修行了。”他口中說著客氣,但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

於靈賀在修為上雖然不錯。可畢竟年紀尚輕,這時候就收人為徒,豈不是要誤人子弟。至於耽擱修行什麽的,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上杉木混跡江湖數十年,一看他的表情,頓時領悟了他話中之意。

嘴角微微一撇,他的眼中竟然透著一絲譏諷之色,道:“徐兄,你可知道那位少年公子是誰?”

“少年……公子?”徐道祖的心中栗然一驚。

少年也就罷了,但能夠被上杉木稱為公子的,又豈能小覷。

“上杉兄,那位公子是……”

“他就是蔚城主的小兒子蔚宣洋。”上杉木冷然道:“今天這條船上的所有公子中,除了上杉府和蔚大公子外,其餘都在於公子門下學藝,但是能夠得到於公子認可的,也僅有蔚小公子而已。”

徐道祖瞪圓了眼睛,被這個消息刺激的渾身發顫。

良久之後,他連忙奉上禮物,匆匆下車。

片刻之後,一匹快馬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車隊,先一步進入了黎明之城內。

※※※※

城外某處莊園之內,蒲廟林揮拳大吼,他身上熱汗淋漓,一股洶湧澎湃的煞氣騰空而起。

在他的身周,也有著十餘人揮拳對搏,一個個盡情的在操場上揮灑著汗水。終於,當他們感到疲憊之時慢慢地停了下來。

一位三十多的精壯漢子抹了一把身上的熱汗,笑道:“蒲兄,還是你這種上過戰場的人最凶猛,這份煞氣,在我們中也是獨一無二的了。”

他身後一眾人笑著道:“是啊,若是我也有這身煞氣,肯定也能脫穎而出!”

眾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陣,又是一人卻頗有些愁眉苦臉地道:“唉!這神殿護衛的實習頭銜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去掉呢?”

眾人的笑聲頓時低沉了下來,他們都是從各地新近選拔出來的候補神殿護衛,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著實習神殿護衛的身份。可是,他們卻並不是真正的神殿護衛。而且,他們都知道,曆代實習神殿護衛不可能全部轉正,能夠有一半的人留下來,就已經是神靈開恩了。

“吵吵鬧鬧的幹什麽?還不快點給老子修煉!哼!你們這幫懶鬼,若是再偷懶,我要你們一個也過不了關!”一個精瘦的漢子手持長鞭,從營房中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臉上的不快之色明顯無比。來到他們身邊之時,毫不客氣地揚起了長鞭,狠狠地抽下。

眾人被抽得齜牙咧嘴。疼痛無比,但卻無人敢反抗分毫。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徐德福乃是神殿護衛選拔者之一。為人陰狠毒辣,又是一個典型的勢利眼。來自於三大世家。以及權柄世家的見習神殿護衛,都被他送入另一隊修煉,而他們這些在黎明之城中無權無勢的普通外來見習者,則是被他百般刁難。

如果有人膽敢反抗或者多嘴幾句的話,那見習的名頭怕是立馬不保。所以,眾人就算是心中怒火中燒,也不敢反抗或者嘟囔幾句。

“啪!”長鞭第二次落到了蒲廟林的身上,抽得蒲廟林齜牙咧嘴。這位大漢霍然轉頭。雙目炯炯地看著徐德福,身上煞氣凜然,似乎隨時都會出手。

徐德福的眼角一挑,道:“怎麽,敢不服氣?你倒是和爺爺動手試試!”

他也知道,蒲廟林上過戰場,身上煞氣濃鬱。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每次出手教訓這些見習之時,他都會找一下蒲廟林的麻煩。

唯有將這個家夥的氣焰殺下去,他才好將其他人隨便揉捏。

蒲廟林垂下了頭。將胸中的怨氣生生地壓了下去,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他回到場地中。提氣凝神,再度開始老老實實的修煉起來。而每當他修煉之時,口中都在重複著一句話:“於公子,我不會丟你的臉。”

他有資格成為見習神殿護衛,都是於靈賀贈予的機會,哪怕是為了不給於靈賀丟臉,他也要堅持下去啊。

眾人忍氣吞聲,來到場地上頂著火辣的太陽繼續努力。

徐德福冷笑一聲,高聲道:“一群沒用的垃圾玩意!再怎麽努力都是給人當狗奴才的!”

說罷。他轉身朝著涼亭走去。然而,還沒有等他走到涼亭。就見遠方有著兩匹快馬如風似火般的趕了過來。

包括徐德福和蒲廟林在內的所有人都是臉色微變,這裏可是培育見習神殿護衛的地方。竟然有人敢在這裏驅馬而行,肯定是有著十萬火急之事。

徐德福臉色微變,立即迎了上去。

而當他看清楚馬上之人麵容之時,更是嚇得屁滾尿流一般地跑了過去。

馬上兩位騎士,其中一位麵色冷峻,正是徐家第三號人物徐道義,他在徐家的地位僅次於家主和神殿主持。

徐德福心中大驚,究竟是什麽事,竟然讓三老爺都變得如此慌張了。

他心中念頭飛轉,就見徐道義下馬,高聲道:“蒲廟林先生在你這兒麽?”

徐德福一怔,他尚且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蒲廟林先生又是何人。然而,目光一凝,他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尖叫道:“蒲廟林?”

“不錯!”徐道義逼問道:“在不在?”

“在!”徐德福艱澀地道。

徐道義大喜,連忙道:“快點去將他請……不,他在哪兒,老夫親自去拜見!”

徐德福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那蒲大個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啊?連三老爺都要去拜見!我剛剛竟然還抽了他幾鞭子?!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即道:“三老爺,蒲先生正在訓練,若是打斷了隻怕不高興,不如您先進屋歇息一陣,等他們修煉完畢,我去請來!”

徐道義沉吟片刻,點頭應允,道:“盡快。”說罷,他帶著手下進屋去了。

徐德福轉身,他的臉龐由於過度的驚駭而變得有些抽搐。

一見徐道義進入內屋,他立即轉身,屁滾尿流一般的來到了場地中,堆滿了笑容將驚疑不定的蒲廟林拉到樹蔭底下的陰暗角落。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道:“蒲先生,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您!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小人一命,小人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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