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有事回家說

“生下來你養啊?”對方也不知道回了些什麽,段霖冷笑著反駁道,“沉斯那丫頭雖然遲鈍了一點,但畢竟不是傻子。”

我一聽她提到了我,立即豎起耳朵,準備聽個仔細,卻突然聽見段霖換上了一副無比曖昧的語氣,壓低聲音跟電話那邊的人說道:“段先生,請注意你的措辭,她是我老婆。而且當初和她結婚之前我可是問過你的,現在你跟我說接受不了我這麽稱呼她,不好意思——晚了。”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所以段霖這是在維護我?臥槽我可真謝謝她這麽埋汰我啊!

不過,對方究竟跟她說了什麽,她為什麽會用這副語氣回答?還有,她管對方叫段先生,難道是段弘毅嗎?

這一家子敗類,簡直惡心透了!

“掛了,等下還要去沉斯家。她那傻妹妹到現在都還不遺餘力地勾引我,不利用一下簡直不是我風格。”段霖說著,又冷笑一聲,語氣再次轉為曖昧,故意氣對方似地說,“爸爸,懷孕跟我撩妹有什麽關係?何況你別忘了,我現在之所以這麽萬人迷,都是拜你所賜,不是嗎?”

說著,她直接就掛了電話,轉而到我旁邊的隔間去了,看得出來她很不耐煩,而偷著錄音的我早已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連忙逮著這個時機,拖著輸液杆逃出了廁所。

一緊張我就又想吐,但我根本不敢回去,而且婦產科並不在這一層,段霖可能是為了避人耳目才過來,我仔細想了想前因後果,到底還是覺得不甘心,便早早潛伏到樓上的婦產科去,找到值班的護士,賄賂了她一番,讓她務必把段霖的檢查結果給我看一下。

護士起先不願意,但我承諾的金額一再往上加,她便猶豫地同意了下來,說隻能看一眼,不可以拍照。

我自然點頭,可在她把單子拿給我的時候還是趁她不注意偷拍了一張,並傳到了私人雲盤,護士並沒有發現異常,給我解釋了一下單子上的信息之後就忙不迭地離開了。

——段霖果然懷了孩子,並且已經兩個多月了!

雖然這時間不長不短的,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對——依照段霖的個性和身份,懷孕了怎麽可能會來醫院這種公共場合做檢查?她是不是又在預謀著什麽?

我百思不得其解,隻好暫時收了複雜的心情想要離開這裏,可就是這時候,我突然聽見科室外麵傳來一陣騷亂,夾著女人的哭泣和雜亂的議論聲,顯然是有人鬧事。

本來我是不想理會的,但我這裏麵聽見有人喊著段霖的名字,當即意識到這可能會有結識盟友的機會,於是默默地挪了出去。

外麵果然有人在鬧事,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我那便宜婆婆和她的侄女兒何金金。

“段霖,前腳你才跟我說過那些話,連下你就帶別人來婦產科……”何金金哭的妝都花了,“你要是真不喜歡我就直說,何必做這些事情來惡心我?”

段霖瘦高的身影倚靠在牆邊,冷眼瞧著她們,臉色陰晴不定,分不出明顯的情緒來。

“我直說過一百多次了,有用嗎?”段霖絲毫不把她們放在眼裏,甚至不屑跟她們搭話,“給我閉上嘴,你醜到我了。”

段霖說著,不理何金金震驚的臉,又目中無人地對著劉知淳說道:“還有你,拴好你養的那些奇形怪狀,別特麽見天來我麵前丟人現眼。怎麽看也一大把年紀了,不學著怎麽養老卻一勁兒瞎算計這些破事,下次再讓我看見,別怪我不跟你客氣!”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話?老段平時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嗎?”劉知淳從來沒被人當麵這麽擠兌過,不由氣的渾身發抖,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懟回去,畢竟她在家裏根本沒多少地位,段霖這個養子可比她得勢多了。

“段霖,你別以為自己現在姓段,就真的是段家的繼承人了——你別忘了,我的兒子才是段家的血脈!”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撿來的便宜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趕下台,現在這麽囂張,以後……”

段霖聽到這裏,突然笑了起來,打斷了劉知淳看似絲毫也不切實際的暢想。

“你的兒子?”段霖輕描淡寫地說道,“有生之年還造得好嗎?”

劉知淳臉色一白。

段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轉頭看了看旁邊牆上的“婦產科”幾個字,故意做出震驚的樣子,大聲說道:“小媽,你不會,真的不能生吧?”

之前就又傳聞說劉知淳不能生育,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所有人都是往好的方向在說,現在段霖在這麽多人麵前讓她沒麵子,無異於在她心上捅了致命的一刀。

“你這雜種,給我閉嘴!”劉知淳果然半點氣度也沒了,直接衝上去就要和段霖撕打。

段霖根本不屑理會她,而是叫來了醫院的保安。等保安把劉知淳製住以後,段霖就在一旁諷刺地道:“我說怎麽你推到我麵前的女孩子都是那個鬼德行,原來你的眼光和你的人品是成正比的。”

“你,你……”劉知淳一副要氣背過去的樣子,指著段霖,卻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她本來指望一旁的何金金能幫上自己的忙,結果何金金就隻是會哭,看到劉知淳暗示的眼神,卻還無比純情地問道:“霖哥,你能不能告訴我,跟你一起來的女人到底是誰,怎麽樣也要讓我死個明白。”

段霖簡直要被她氣的沒脾氣了,她用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盯著何金金瞧,卻理也不想理地轉身要走。

但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在她轉身的一霎那,我突如其來地站到人群中間,迎上何金金的目光,直截了當地說道:“死個明白?哦,原來他都結婚半年多了,你到現在都還沒對他死心?”

何金金的臉色變了又變,被我一句話說的難堪不已。

“臥槽,看這女的說的理直氣壯的,弄半天原來是個三兒!”圍觀的群眾當即高-潮了,議論紛紛地說道,“還有那個老女的,人家都結婚了還成天往人懷裏推自家養的雞,這明顯是要搞事兒啊!”

他們聲音不大,但不影響我們聽見,有好事的還在那瞎打聽:“這是誰啊?鬧這麽凶,不嫌丟人?”

“都是城南段家的。”我聽見有人小聲地說道,“那男的是段家的養子,說是養子,其實和親兒子差不多,因為段弘毅的親兒子十幾歲的時候死了,打吊針的那個是他老婆,被保安架著的女的好像是後媽。”

我見已經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當即不耐煩地說道:“說什麽呢你們,看熱鬧沒夠是吧?”那些人被我一說,當即作鳥獸散。

等他們一走,我就對何金金說道:“何金金你到底要不要臉?他有老婆有家庭,你說他陪誰來的?”

何金金囁嚅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卻不理她可憐而無措的樣子,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切斷她對段霖的癡心妄想,威懾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纏著他,可就不止這一巴掌了!”

“你們,你們兩個是要造反嗎?”劉知淳氣的不斷粗喘,“沉斯,別說你不知道段霖在外麵是什麽德行,他養那麽多人,你真能忍下去?”

我有些憐憫地看著她,讓那幾個保安把她放開:“淳姨,這是我跟段霖的事,就不要您操心了。我現在懷著孩子,受不了多餘的刺激,有事回家說吧。”

本來我還想多給劉知淳一些暗示的,但段霖卻不知道發什麽瘋,扯著我就往沒人的地方走去,而在場的人根本沒誰敢攔她。

我手上還紮著吊針,被她這麽一拽,直接就彎在了血管裏麵,疼的我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扇了她一個巴掌。

段霖像是被我打懵了似的,停在原地冷冷的看著我。

“沉斯,你真讓我刮目相看。”段霖讓我氣笑了似的掀了掀嘴角,痞氣地用舌尖把左邊臉頰抵起一個鼓包,那兒被我打出來一個紅印,“本來我禁不住你媽死乞白賴地求我,還準備去見她一麵的,現在看來,根本沒那個必要。親愛的老婆,你一定會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想起這個就生氣,當即又甩了她一個巴掌!

不顧她狠戾地要吃人的目光,我用隻有我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段霖你這個賤人,你確實沒必要見我媽——等我把你裝男人騙婚還胡搞懷孕的事情昭告天下,我看你有什麽臉在國內呆下去!”

“別以為你是美國戶口就了不起,還敢拿投資來威脅我,我是不懂但我不是傻。”我瞪著她,凶悍地說道,“拿了投資不幹事,真卷錢跑了你就是經濟犯罪!到時候,你爸爸的官職、你手裏的資金和你引以為傲的美國戶口可能沒有一樣屬於你了!”

段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被我嚇住了似的擰著眉看我,單薄的眼皮裏裹著疑惑而危險的光。

“識相的就給我老實點,我以前遷就你,不代表你能為所欲為。”我狠著一張臉,把紮在手背上的針頭扯出來,不屑地扔在她身上,羞辱地拍了拍她的臉,冷笑著道,“不服氣是不是?但我勸你最好忍著,因為我現在還是你老婆,並且懷孕了,如果你敢動我,我才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

說著,我又做出一副歡喜的樣子,甜甜地笑著問她:“老公,你該謝謝我肯在這個時候懷孕,不然今天出醜的可就不止何金金和淳姨了……”

“你找死!”

段霖見我這麽咄咄逼人,忍受不了地低咒了一句,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推在牆上抵著,麵色猙獰地吊著薄薄的單眼皮冷眼看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似的!

我讓她盯得害怕,剛才那股膽氣瞬間就消散了,讓我像漏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就癟的隻剩下一層虛弱的外殼。畢竟她平時橫慣了,現在懷孕了脾氣更是反複無常,真逼急了再反咬我一口,我哭都沒處哭去。

“段弘毅這兩年忙著幹什麽去了,吃屎嗎?”就在我們兩個僵持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段杭一充滿厭惡的聲音,“竟然連孕婦都打,段霖,跟你幹爹比起來,還是你比較惡心一點。”

段杭一?我簡直無奈了,他又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還在一旁看熱鬧,難怪剛才我一直覺得有一道視線如影隨形,原來是他!

——怎麽每次我出糗都能被他看見,這家夥是老天專門派來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