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順勢而為,既然如此,不知林公子可否在這件事情上出手相助呢?”

任盈盈語氣一轉,忽然問道。

“嗬嗬,任姑娘,我隻是提供一個消息,至於出手營救令尊的事情,怕是不用我出手吧,向左使恐怕已經開始行動了,就算是任姑娘你,不也找到了令狐衝嗎,他眼下雖然內力全失,可一手獨孤九劍,天下無雙,要從梅莊救出一個人來,還是不成問題的,在下又何必插手呢。”

林平之語氣淡然,直接拒絕了,這件事情他可不想親自出麵。

“好,好,林平之,你果然奸猾。”

任盈盈氣憤地說了一句,卻也是沒什麽辦法,林平之在她眼裏,幾乎是軟硬不吃,根本奈何不了,這件事情哪怕是強求都求不來。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林平之又見了一下曲非煙,就悠悠然離開了竹林。

至於令狐衝和任盈盈的事情,他是沒有半點心思去管了。

果然,接下來的時日,令狐衝每日裏早出晚歸,神出鬼沒,就連嶽不群等人都不知道他的蹤跡,顯然是去了綠竹翁處。

林平之在王元霸家中,可謂萬事不管,每日裏打坐練功,經過華山一行,和風清揚談論武道,他的境界已經足夠,現在就是不斷積累內力,打通穴道經絡。

這個過程,對於林平之來說,水到渠成,每日裏都有進步,而且他還采買了不少藥物,開始煉製丹藥。

一切都顯得輕駕就熟,淬煉草木精華,補充自身精氣,煉精化氣的功夫越來越深厚。

後天十層,任督二脈的修行已經接近尾聲,體內內力磅礴,勁氣充沛,神完氣足。

這一日,嶽不群率領華山派門下出發離去。

不到幾日功夫,就傳來消息,五霸崗上各方左道人士匯聚,聲勢浩大,江湖各路牛鬼蛇神全數都洶湧而來。

林平之聽到這個消息,微微一笑,他知道,任盈盈的計劃已經展開了。

“這五霸崗之會,看來就是要為令狐衝治療傷勢了。這任盈盈還真有手段,如此一來,這麽大的恩惠撒出去,以令狐衝的性子,必然要感恩戴德,營救任我行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一半。”

林平之默默地說著,也離開了洛陽。

他沒有到五霸崗上去湊熱鬧,而是一路南下,去往杭州。

“任我行重出江湖不可避免,不過那吸星大-法還是要瞧上一瞧的,這門功夫,玄妙高深,雖說有著諸多缺陷,卻也是一等一的神功秘訣,對於我來說也有很大的借鑒作用。”

林平之一路行走,一邊心中轉動著念頭。

他沒有那麽好心,隨隨便便就把任我行的消息說出去,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這門功夫,出自當年逍遙派的無上絕學北冥神功,其中蘊含道家練氣的無上奧秘,即使剩下了一些殘缺的秘訣,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學寶典。

參悟這門功法秘訣,對林平之來說,很有用處,吸收前人的武學智慧,轉化為自己的體悟,這也是一種修行。

梅莊,坐落於西子湖畔,風景如畫,山水相宜。

這一日兩匹快馬呼嘯而來。

正是童化金,風二中,這兩人乃是向問天和令狐衝易容而成。

一座高高的屋脊之上,林平之收斂氣息,如土石一般,一雙明亮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梅莊中的變化。

眼睜睜地看著向問天和令狐衝進了梅莊之後,林平之身形一閃,如一隻青色的大鳥一般,騰空而起,縱躍而下。

梅莊麵積廣闊,回廊假山林立,一座座精巧細致的建築坐落分布,匠心獨具,恰似一座秀美的園林。

這等宅地,風雅到極致,無一處不顯現出清雅,幽靜,韻味十足,而眼下,卻是一座囚牢。

而梅莊的四位莊主,黃鍾公,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四人愛好風雅,琴棋書畫,則一而成癡。

這樣的四人,便是這座精巧的囚牢的獄卒,東方不敗的這一招不可謂不精巧,十二年來都不曾有誰想到,昔日大名鼎鼎,凶威赫赫的任我行,便是被關押在這裏。

今日,這方囚牢的平靜卻是被打破了。

向問天為了營救任我行,可謂煞費苦心,各自根據這四人的愛好,做了充分的準備,如今又有令狐衝這個劍術高手相助,可謂萬事俱備。

林平之如一縷幽影,穿梭在梅莊之中,各處的下人,仆役,根本難以察覺到他的身形。

就連向問天和令狐衝,都不會想到,他們二人的身後會有人跟著。

很快,梅莊之中就變得精彩紛呈,種種鬥智鬥勇,鬥棋鬥劍,紛紛上演。

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紛紛敗下陣來。

林平之在暗中默默地觀察著,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梅莊深處的一間房門前。

令狐衝和黃鍾公的比鬥,也終於開始了。

七弦無形劍,黃鍾公的獨門絕學,隨著嗡嗡的琴音施展出來。

林平之藏在暗中,距離眾人就隻有不到百丈的距離,卻是無人能夠發現他的蹤跡,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這些時日,他的功夫越發高深莫測了。

“咦?這便是七弦無形劍嗎?果真有幾分奇異。”

林平之心下一動,稍微有些驚奇,以他眼下的武學造詣,瞬息之間對於這七弦無形劍的奧秘就有了幾分了解。

這門武學,以琴音作劍,是一門純粹的內家功夫,琴音震蕩,引動對手內力波動,琴音越是高亢急促,對方的內力就會在一種共振之力作用下,不受控製,一個不好可能內力當場混亂,走火入魔,是一門玄妙詭異的武學,初次遇到,很有可能會吃大虧。

好在林平之的內力修為精深奧妙,太元劍經的內力更是精純凝練到極致,隨著林平之內功的不斷進步,幾乎化作了一種類似劍氣的勁力,如此內功,自然不是黃鍾公的七弦無形劍可以輕易撼動的。

同時,那令狐衝也沒有多少感覺,他眼下體內異種內力糾纏不休,本身的內功早已經被生生打散,可謂是內力全失,最是不怕的就是黃鍾公這樣的內力攻擊。

所以,這一場比鬥,從一開始就很不公平,可憐黃鍾公,他哪裏能夠想到,自己的對手是一個內力全失的廢人。

果然,一曲彈罷,令狐衝丁點事情沒有,反而是黃鍾公消耗了大量的功力,臉色蒼白,額頭冷汗淋漓,精氣神損耗嚴重。

頹然歎息一聲,這一場比鬥,自然算是黃鍾公敗了。

梅莊四友,琴棋書畫,全數都敗在了令狐衝的手上。

那向問天很是狡猾,一點都沒有露出自己的來意,見到梅莊幾位莊主全數失敗之後,裝作一副失望的樣子,拉著令狐衝就要匆匆離去。

剛剛走到門口,丹青生便追了出來。

這四人還是不死心,隻因那向問天把他們的喜好都弄的清清楚楚,此番前來,帶的東西個個都是難得的精品,這四人酷愛琴棋書畫,哪裏能夠經受的住誘惑。

廣陵散,嘔血譜,率意帖,溪山行旅圖,這四樣東西,對他們來說,那可比世間任何珍寶都要貴重,心癢難耐之下,哪裏能讓向問天和令狐衝如此輕易便離去。

林平之早知道有此一節,便默默地等待著,果然,不多時丹青生便帶著令狐衝二人再次走了回來。

梅莊之內的一處假山之中,玄機暗藏,梅莊四人帶著令狐衝走了進去。

林平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暗笑一聲,悄無聲息地尾隨而去。

這處假山隻是一個入口,其中另有洞天,一條長長的暗道蜿蜒曲折,林平之跟在眾人背後,一路前行。

越是深入暗道,他就感覺到空氣中越發濕潤起來,水汽濃鬱,周圍的山岩台階上都布滿了苔蘚,滑溜無比。

“好大一項工程,這日月神教還真是大手筆,竟然修了這麽一處秘密所在,生生在西湖底下開辟出了一方囚籠,如此漫長的通道,關卡重重,想要從中逃出來,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越是行走,林平之心中就越是震驚,這關押任我行的地方,實在太過隱秘,也太過凶險,難怪以向問天的武功,即使打聽到了這處所在,武功更是在梅莊四人之上,也不敢強行攻打,反而花費莫大的心血,精心計算謀劃,這才找到了機會。

這等地方,除非是梅莊四人自願打開,否則即使闖了進來,隻要稍微破了一處機關,就算是絕頂高手,也要被活活困死在這地底深處。

昏暗的通道中也不知走了多遠,終於到了目的地。

那梅莊四人各自拿出了一枚鑰匙,打開了最後一處機關。這才帶著令狐衝走了進去。

林平之身形一閃,走上前來,他的麵前是一處精鋼鐵門,鏽跡斑斑,沉重異常,這扇鐵門似乎是生生鑲嵌在周圍的石壁之內,想要暴力攻破,太過艱難。

他屏息凝神,眼神透過鐵門的縫隙朝著裏麵瞧去。

最先看見的就是一尊巨大的鐵籠,一根根手臂粗的精鋼鐵條交錯縱橫,堅固結實的很。

這一座鐵籠被粗大的鐵鏈吊在半空中,裏麵隱隱有一道漆黑的人影,應該就是任我行囚禁之地了。

令狐衝還有梅莊的四位莊主就站在鐵籠前麵三丈開外,似乎是不敢靠近那鐵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