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弟,你還是把你和曲洋相交的事情說出來吧,這件事情關乎到我五嶽劍派的生死存亡,非同小可!”

丁勉麵色沉重,冷漠地說道。

“哦?丁勉你這是要給我劉某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

劉正風當下震怒,嵩山派來人簡直太囂張了。

“好,很好,劉正風你既然不認,那便怪不得我了。”

丁勉冷笑一聲,黃影一閃,便衝到了一邊,一把抓住了一個錦衣少年,這少年正是被剛才嵩山派弟子抓住的劉正風家人。

“你既然不認,那便休怪我先殺了你的公子,然後就是你的夫人,女兒,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要為了一個曲洋,讓全家都陪葬!”

丁勉殺氣森森,臉色猙獰。

“丁師弟不可!”

“太過分了吧,丁師弟你這是要做什麽,竟然以婦孺相要挾嗎?”

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等人紛紛大聲呼喝起來。

不說這些五嶽劍派的同門了,就是今天在場的那些武林中人,都沒有想到,丁勉這個嵩山派的高手,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來,拿人家小相威脅,如此手段太過殘忍了,幾乎就是魔道手法了。

“哈哈,嵩山派,丁勉,陸柏,你們竟敢如此做法,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不過你們仔細看看,那些人真的是我劉正風的家人嗎?”

劉正風看著丁勉直接以自己家人來威脅,心中一片冰冷,算是徹底看清楚了嵩山派的真麵目。

於是他冷冷一笑,淒厲地說道。

這個過程中,衡山派的掌門莫大先生就端坐在紅木大椅上,一眼不發,眼中吞吐著冰冷的寒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這位衡山派的掌門,雖說平日裏不怎麽管事,就是在江湖上各處遊走,市井之中打滾,可此人的心思莫測,可謂是深藏不露,哪怕是眼前嵩山派如此放肆作為,他也沒有半點表示,誰都看不出來他心中的想法。

“什麽?”

丁勉陸柏二人心中一動,再仔細看了一遍,就發現,剛才嵩山弟子抓住的所謂劉正風的家人,一個個雖然身穿錦衣,可氣質上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都像是最底層的泥腿子,唯唯諾諾,沒有絲毫貴氣風度,這等情況,顯然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劉正風的家人,他的家人早就不知道被隱藏到什麽地方去了,嵩山派花費了一番精力下來,算是做了一場無用功,這些人恐怕都是劉府的下人,用這些人的性命來要挾劉正風,那顯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劉正風!你很好,竟然提前都把家人轉移走了,這又是如何說法,你心中若是沒鬼,為何還把家人隱藏起來,看來你是真的勾結魔教了!”

丁勉大喝一聲,憤怒地說道。

“哈哈,丁勉,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用這些話來搪塞嗎,我今日若不是把家人都隱藏起來,恐怕已經被你嵩山派全數誅滅了!”

劉正風冷笑連連,他現在對於嵩山派是再也沒有半點情分了,這些人連抓捕家小來威脅他的事情都做下了,那往日的情分一朝散盡,什麽都存不下來了。

丁勉,陸柏,還有剩下的十幾個嵩山派弟子一個個臉色難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今日的事情全都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一切的計劃全部都被紛紛打亂了,而且他們嵩山派還損失了這麽多的弟子,就連費斌都被林平之給斬殺了,損失慘重啊,這樣的結果,他們都無法想象,回到嵩山之後如何向左冷禪交代。

“好,好,劉正風,你好手段,不過林平之號稱是你衡山派門下弟子,他竟然殺了我嵩山派這麽多人,這件事情又該如何了結?莫大師兄,你出來說句話吧?衡山派這是要掀起我五嶽劍派內亂麻?”

丁勉眼珠一轉,知道今日想要用勾結魔教這一招來對付劉正風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話音一轉,就把火力集中在了林平之身上。

林平之剛才殺了嵩山十幾個弟子,還有十三太保之一的費斌,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論衡山派怎麽抵賴都是說不過去的,如今他們也隻好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了。

“哈哈,丁勉,陸柏,你們也不用把我的事情往衡山派身上扯,費斌等人確實是被我所殺,你們都什麽手段全都用出來吧,或者你們這些嵩山派之人一起出手也好,若是能夠殺了我,那自然一切都好,若是殺不了我,我到是要看看你們嵩山派今日還有多少人可以死!”

林平之大笑一聲,走了出來,他自然不會把這件事情推到衡山派的身上,嵩山派若是有什麽手段,他自己就可以全部接下來了,以他現在的武功,隻要左冷禪不出手,在場的這些嵩山派眾人,他都可以殺個七進七出,死傷一片。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林平之不僅內力劍術超卓,而且還有一身驚世駭俗的輕功身法,當今武林能夠在輕功上麵和他較量的,除了黑木崖上的東方不敗之外,恐怕還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

“再說了,我林平之還沒有正式拜入衡山派門下,眼下還算是獨行江湖,你們若是想要為費斌等人報仇,那就盡管上來吧!”

林平之語氣如鐵,冰冷肅殺,陸柏和丁勉聞言,臉色鐵青,心頭惱怒萬分,恨不得立刻就帶領眾人衝殺上去,把林平之剁成肉醬。

“師兄,該怎麽辦?要不我們兩個一起出手,直接把林平之這小子給殺了!”

“不要輕舉妄動,這林平之的武功詭異的很,林家的辟邪劍譜非同小可,即使我們兩人合力,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若是一旦廝殺起來,說不定咱們嵩山派這點人馬都要損失在此地了,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為今之計,也隻要暫且退去,這次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不僅沒有奈何得了劉正風,還讓費師弟也死在了此地,回去找掌門師兄,然後從長計議,這個深仇大恨,總有報複回來的一天。”

陸柏和丁勉二人悄聲細語,商量了片刻,還是覺得即使自己兩人聯手對付林平之,也沒有多少把握,不能夠輕舉妄動。

“好,很好,林平之,你等著,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待我嵩山派,這個梁子咱們算是結下了!”

丁勉冷哼一聲,怒聲說道。

“你們嵩山派若是想要找我報仇,隨時歡迎,隻是到時候,誰生誰死可要想好了,別是又在我手下血流成河。”

林平之冷笑一聲,一點都不在乎丁勉話中的威脅之意,武功到了他現在這個程度,說是縱橫江湖,也不為過,能夠擊敗他的人或許有,可若是說有人能夠輕易便殺死他,那簡直不可能。

“走!”

很快丁勉陸柏便帶著嵩山弟子,收拾了一下死去之人的屍體,匆匆離開了劉府,這一日,嵩山派在這衡山城中可謂是吃了好大一個虧,種種計劃全數破產,一趟湖南之行,可謂是毫無收獲,而且還損失慘重。

嵩山派眾人一離開,劉府之內的氣氛立刻輕鬆了不少,隻是這種輕鬆的氛圍之下,還醞釀著一股股詭異的氣息。

今日之事,勢必要轟動武林,等到這場金盆洗手大會結束之後,恐怕江湖上立刻就要掀起一片浩大的風暴來。

同時,林平之也算真正在武林之中樹立了威名,斬殺田伯光本身就已經讓他小有名氣,如今更是在金盆洗手大會上,連連殺死諸多嵩山派之人,就連青城派的掌門餘滄海都死在他的劍下,這樣的武功足以堪稱江湖絕頂。

又是一尊絕頂高手誕生了。

很快,轟轟烈烈的金盆洗手大會便接近尾聲,各方武林中人都開始陸續離去。

轉眼之間場中就隻剩下五嶽劍派中人。

令狐衝帶著一幫師兄弟,還有天門道人,天鬆道人加上門下弟子,恒山派的一幫弟子等等。

小輩弟子門暫且留在大廳之中,門中長輩,都進入了劉府的一間偏廂之中。

“莫師兄,今日的事情恐怕影響太大了,嵩山派的左師兄這些年執掌五嶽門戶,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就連費師弟也死在了衡山,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定逸師太默默地開口說道,語氣中隱隱暗藏著一絲擔憂。

他這話說的不錯,今天的事情一出,五嶽劍派內部恐怕是風雨飄搖,一個不好就會醞釀出一場大變來。

“定逸師妹也不用擔心,這一切怕是莫師兄早有預料,至於接下來左師兄如何做法,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嶽不群微微一笑,一臉淡然之色。

“哼,嶽師弟,你門下的弟子可真是好的很啊,竟然連田伯光這樣的淫賊都勾結,若不是有林平之出手,我門下弟子遲百城可就死在回雁樓了。”

天門道人一看嶽不群這樣淡定的表現就有點生氣,當然,他不是生嶽不群的氣,而是對於嶽不群門下令狐衝很是不滿,回雁樓上的事情,天鬆道人已經原原本本和他說了一遍了,剛才人多眼雜,不好和嶽不群分說,眼下隻剩下他們五嶽中人,自然是毫無顧忌起來。

“不錯,嶽師弟,你問問令狐衝,什麽一見尼姑,逢賭必輸,這是一個華山派大弟子應該說的話嗎?他是你的弟子,我不好明著說什麽,現在說出來,也是咱們五嶽同氣連枝,不藏著掖著,你回去之後好好管教吧,若是讓外人聽了去,還不定生出什麽謠言呢。”

定逸師太也忽然發難起來。

這一切來得太快,剛才還在說著衡山派的事情,忽然就把話題給轉到了華山派門下弟子身上。

嶽不群嘴角微微一扯,神色尷尬不已。

“咳咳,天門師兄,定逸師姐,令狐衝這個不肖弟子,回去之後,我必定嚴懲,你們放心吧。”

這個時候,嶽不群再是才智卓絕也沒有用處,隻能如此說道。

“嗯,那就好,你那大弟子確實是要好好管教一番了,實在太不像話,自由散漫,根本沒有一點大師兄的樣子,將來如何接掌華山門戶,我聽說那林平之擊殺田伯光的時候,你那大弟子可還是仗以出頭來著,想著要救下田伯光一命,你說說他這是什麽想法?一個淫賊,就跟著他喝了一頓酒,立刻就引為了知己,這還算是正道中人嗎?”

定逸師太又把回雁樓上令狐衝給田伯光求情的事情說了一遍,她這一切自然是從儀琳那裏聽來的,眼下說出來,房中眾人都是神色各異。

“唉,莫師兄,那林平之能入你的門下可算是衡山派的福氣啊,這少年心思機敏,識大體,他教訓令狐衝那幾下,我聽著都感覺很有道理,作為掌門大弟子,出門在外,可不就是代表著華山派的臉麵嗎?那不肖弟子如此做法,實在讓嶽某汗顏。”

嶽不群歎息一聲,看著莫大先生,一副羨慕的樣子。

“唉,嶽師弟,你也不用羨慕,林平之這少年,天資高絕,武功絕頂,確實是一等一的人才,他雖然加入了我衡山派,可卻是半點虧都不肯吃的,說實在的,這少年是代表福威鏢局來和衡山派結盟的,福威鏢局的事情你們也有所耳聞了吧?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對他們林家的辟邪劍譜蠢蠢欲動,青城派就是第一波,今日他在堂上直接把餘滄海等人擊殺,也未嚐不是為了立威,想要減少一些福威鏢局的麻煩,可這麻煩想要一下子解決談何容易?你們還不知道吧,前些時候,他在福州城外不僅和青城派的餘滄海大戰了一場,還另有一場交手,出手之人武功卓絕,練就了一身寒冰真氣,即使以林平之的武功都受了傷,據他所說,那出手之人乃是嵩山派的左師兄,如今他一加入我衡山派,就算是把福威鏢局的麻煩都帶了進來,甚至連左師兄都盯上了他家的劍譜,你們說說,這還值得羨慕嗎?”

莫大先生苦笑一聲,他若是有選擇,絕對不想把林平之收入衡山,一部辟邪劍譜,就足以引出一大片的麻煩事情了,隻是林平之算計深刻,又是出謀劃策,又是親自動手,今日金盆洗手大會上算是把劉正風的危機給解除了,這就算是給了衡山派一個好大的恩惠,他想要不答應下來都不行了。

也正是如此,莫大先生最為一派掌門,被人牽住了鼻子,終歸是有些鬱悶的。

“哦?連左師兄都盯上了林家的劍譜?”

莫大先生其他的話對天門道人等人沒什麽影響,可他盯上辟邪劍譜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

嶽不群目光一閃,輕輕說道。

“恐怕就是如此了,唉,左師兄已經是我五嶽劍派的盟主了,這些年來他野心日益膨脹,這些大家都有所察覺,真不知我五嶽劍派將來會走向何方啊。”

定逸師太眼皮一垂,不斷轉動著手上的念珠,默默地開口。

“我們各自小心便是,左師兄雖然勢大,可咱們四派也不是隨便就能動的。”

天門道人冷冷地說了一句,語氣剛硬如火,頗為符合他的脾氣。

眾多長輩在廂房密談了片刻,就紛紛走了出來。

不多時,各自帶著門下弟子紛紛離去。

劉府當中,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不複剛才的喧嘩熱鬧。

劉正風返回書房,此時林平之,曲洋,莫大先生,都已經在座。

“師兄,我今已退隱江湖,日後衡山派就要靠師兄支撐了。”

劉正風一臉慚愧的樣子。

“劉師叔,你這話卻是說錯了,眼下的局勢,你還真是不可能清閑得了,從今日嵩山派的做法來看,左冷禪已經開始準備對五嶽中的其他四派下手了,這次是衡山派,好在他的計劃沒有成功,可這也隻是開始罷了,接下來還不知有多少陰謀詭計接憧而來,師叔你想這麽躲清閑,哪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這樣一來也好,師叔你宣布退隱江湖,眾人皆知,明麵上雖然不能做些什麽,可暗地裏正好為我衡山派做一個支撐,師傅您意下如何?”

林平之一臉笑容,說不出的詭異,讓劉正風的臉色都開始僵硬了起來。

“不錯,不錯,平之說得不錯,師弟你既然退隱,正好作為我衡山派的隱藏力量,不引人注意,關鍵時刻就會派上大用場。”

莫大先生微微一笑,眼神一亮,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可是師兄,我既然退出江湖,為的就是寄情音律,想要和曲大哥一起研討音律,逍遙自在……”

劉正風話還沒有說完,莫大先生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師弟,你難道是想要讓我衡山派的基業徹底淪喪嗎?”

“師弟不敢,可是……”

劉正風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宣布退隱之後會有這麽一件事情來等著自己。

“嗬嗬,劉師叔,你和曲洋前輩以音律相交,本身是沒什麽錯誤,可錯就錯在你們二人的身份實在太敏感,今天的金盆洗手大會你也看到了,是何等驚險,稍微一個不慎,立刻就是大禍臨頭,而且你退隱江湖,這件事情怎麽可能,一日江湖人,一生都是江湖人,這個規則哪裏是那麽好打破的,除非你們二人的武功已經到了天下無敵的程度,如同達摩張三豐一般的人物,那個時候,自然不敢有人來管你們的事情,可眼下恐怕二位還沒這個能耐。”

林平之臉色淡然,一字一句說來,不論是劉正風還是曲洋,臉色都在不斷地變化。

“還有,劉師叔你今日算是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可曲洋前輩呢,他在日月神教之中,位高權重,身份不同,想要就這麽輕鬆退隱,東方不敗能夠答應?”

林平之眼神一轉,就落在了曲洋身上。

“唉,劉賢弟,林平之這小子說的不錯,東方教主雖然這些年不怎麽管事,可我若是想要脫離神教,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旦稍微露出了這個意思,立刻之間就有大量的人馬前來找我的麻煩。”

曲洋苦笑一聲,東方不敗的手段,他曲洋如何不清楚,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夠退出日月神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