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滄海,你還想跑?既然敢打我林家的主意,那就要有死亡的覺悟。”

林平之冷冷一笑,身形一縱,衝天而起,他的速度又比餘滄海快了一截,呼吸間便到了餘滄海背後不遠,森冷的殺氣呼嘯而出,立時便讓餘滄海心頭發冷。

“不好,這林平之的武功又進步了!”

餘滄海心頭慘然,不由地升起一股絕望的情緒,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林平之的武功再次有了進步,比起當日在福州城外一戰之時更加厲害。

他這感覺完全沒有錯誤,林平之有太元劍經在手,加上強橫磅礴的精神意誌,還有前世修行的經驗,一身內力修為無時無刻不在突飛猛進,這笑傲江湖世界的天地精氣不是鹿鼎世界能夠相比的,不僅同等境界下能夠發揮出的實力更為強大,內功修行的速度也快了許多,有這諸多因素存在,他的內家修為如何能不突飛猛進。

此時林平之的內功已經開始著手任督二脈的修行,初步進入了後天十層的境界,這等修為,整個江湖上都寥寥無幾。

林平之不管餘滄海心中如何想法,他長劍一抖,如一抹寒電,劃破虛空,唰的一下直接刺殺了過去。

這一劍,狠辣決絕,殺機內斂,一劍直衝餘滄海的腦後玉枕穴,這一劍若是殺中,餘滄海勢必隻有死路一條,萬萬沒有活路。

餘滄海也算是一代高手,雖然比不上林平之,可一身武功也算江湖少有,而且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此時此刻就感受到了林平之這突襲一劍的可怕,猛然尖叫一聲,聲波滾滾,幾乎要刺破耳膜,整個劉府大廳之內都似乎在嗡嗡作響。

“不好,這林平之無法無天,毫無顧忌,餘滄海不是他的對手,丁師兄,咱們要出手了,不能讓餘滄海死在這裏,不然無法和左師兄交代!”

仙鶴手陸柏忽然臉色一變,似乎也是沒有想到,林平之竟然如此厲害,以餘滄海的武功竟然連片刻時間都堅持不下來,立時便陷入了凶險的死局當中。

“不錯,餘滄海的青城派這些年已經暗暗和咱們嵩山派聯盟,掌門師兄對他們也很看重,這個門派傳承悠久,實力不弱,對於咱們嵩山派是一個很好的補充,不能讓餘滄海死在此地。”

丁勉微微點頭,輕聲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暫時也沒工夫和劉正風說話,身形輾轉騰挪,也同時衝了出去。

且說餘滄海,被林平之一劍殺的險象環生,嘶吼一聲,手中長劍一下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劍光,如同鬆濤陣陣,風聲赫赫,幾乎把鬆風劍法施展到了極致,想要躲過這必殺一劍。

“林平之,你想要殺我,沒有那麽容易!”

一邊拚命,餘滄海一邊怒聲大喝道。

“哼,餘滄海,都死到臨頭了,你還不醒悟嗎?以你的劍術修為,難道還會是我的對手?”

林平之冰冷的聲音響起,劍尖青芒一吐,又是一記劍芒殺出,嗤的一聲,餘滄海的配劍瞬間被削斷,隻剩下一尺長短。

這一劍就把餘滄海給打入了絕境當中,這等驚險的戰局當中,手中長劍折斷,會是一個什麽悲慘的下場?

餘滄海臉色刹那間變得一片慘白。

“林平之,住手!”

“天下英雄麵前,你敢行凶?”

正當林平之這一劍要把餘滄海擊殺的瞬間,忽然兩聲怒喝傳來,兩道黃衣身影從地上衝了上來。

“嗯?丁勉,陸柏,你們兩個也想要從我手上救人?”

林平之麵色一沉,殺機頓起,一腳輕輕地在院牆上點了一下,借力騰空,速度再次飆升了一截,如一抹青色的陰影,一閃而過。

刺啦,一劍劈出,鮮血迸濺,一顆鬥大的頭顱高高飛起,一具青衣屍體狠狠地摔了下去。

一劍梟首!

餘滄海直接被林平之一劍梟首,場麵之血腥慘烈,幾乎令人瘋狂。

斬殺了餘滄海,林平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息,隻覺得心念通達,神清氣爽,他這才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身後衝來的兩人。

丁勉和陸柏二人站在一邊,臉色陰沉鐵青,心頭的怒火幾乎要焚燒起來。

特別是看到地上那一大團的血跡,還有餘滄海那死不瞑目的頭顱,更是讓二人心頭憋屈。

“林平之,你好狠毒,竟然當中殺了餘觀主!”

“餘觀主乃是正道一派掌門,林平之,你竟然敢殺了他,已經淪落成了魔道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丁勉陸柏二人剛要準備直接衝上來和林平之大戰,忽然又鎮定了下來,開始大聲呼喝起來。

而且這二人一出口就給林平之扣上了一頂大帽子,把他說成了魔道賊子一流,這個主意打的很明顯,就是要以武林正義輿論來對付他。

不得不說這二人的手段高明,他們此話一出,劉府大廳之中,就是一片轟然,不少武林人士都似乎被他們這話給說動了,有點蠢蠢欲動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撲殺上來和魔道眾人拚殺一場的架勢。

見到這一幕,丁勉和陸柏微微一笑,心下暗自得意不已。

“哈哈,丁勉,陸柏,你們兩個真是一張巧嘴,餘滄海這樣的人物,也算是正道中人?你們難道不知他前些時候率領門下眾多弟子殺向福州,想要滅我林家滿門嗎?動輒滅人滿門,這樣的做派也算是正道嗎?你作為嵩山派的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看嵩山派也快要成了魔道,哪裏還有半點正道風範?”

林平之淡淡一笑,大聲嗬斥起來,他對於嵩山派自然是沒有半點好感,特別是左冷禪更是秘密前往福州,這等行徑,打的什麽主意他心中自然清楚的很,對於這樣的一個門派,他能夠有好感那才是怪事。

“放肆,你敢侮辱我嵩山派?”

丁勉臉色一沉,眼中寒光閃閃,殺機森森。

“諸位五嶽同門,林平之如此放肆,膽大妄為,難道你等還要袖手旁觀不成?”

陸柏更是陰險,直接出聲對著五嶽劍派其他人大聲呼喝起來。

定逸師太,天門道人,嶽不群等人都是麵色微微一變,今日的事情變數實在太多,即使是他們也不曾想到,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竟然會演變成眼下這個情況,一個不好恐怕今日的事情還真是難以善了。

“嗬嗬,你們嵩山派也就這點本事了,丁勉,陸柏,到了這個時候你又想到了五嶽聯盟了?那剛才為何還對我劉師叔的事情咄咄逼人?”

林平之麵色淡然,似乎是對於眼下麵臨的凶險局麵一無所知。

“好,這一下不僅了卻了我福威鏢局和青城派的恩怨,還把注意力給分散到一邊,若是今日嵩山派隻是如此糾纏下去的話,劉正風這場金盆洗手大會也算是成功了,他和曲洋的事情也就不算什麽了。”

林平之這一番動作,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別有用心,為的就是轉移注意力。

反正他和青城派的爭鬥,基本上屬於私仇,不論是江湖正義還是黑道規則,都不能從這上麵做出什麽文章來,說道哪裏都算是占據了道理,至於其他的明槍暗箭,以林平之眼下的武功,自然是不怎麽放在眼裏。

“丁師弟,陸師弟,暫且稍安勿躁,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林平之殺了青城派餘觀主,那也是事出有因,不能算是過錯,畢竟雙方早有私仇,如今餘觀主死在人手,也隻能說是技不如人,我等外人暫且還不能多說什麽。”

此時,嶽不群忽然站了出來,手中折扇輕輕擺動,語氣不疾不徐地說道。

他這番話說的不溫不火,平和寧靜,一副講道理的樣子,倒也不枉那一副書生打扮。

“不錯,嶽師兄說的不錯,林平之和餘滄海的事情和咱們五嶽劍派沒什麽關係,那是人家自己的私人恩怨,他們如此解決也好。”

天門道人也開口說道,他這個人恩怨分明,林平之到底算是對他泰山派有恩,這個時候自然也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丁勉陸柏二人悶哼一聲,臉色更加難看,沒有想到,五嶽劍派的這些人竟然對於餘滄海的死根本不放在心上,至於說把林平之打入魔道一流的事情,就這麽無疾而終了,他們兩個的算計可謂是全都成了一場空。

“罷了,師弟,看來餘觀主的死是沒有辦法再做什麽文章了,隻是可惜,青城派此番被這林平之殺的太狠了,門派精華幾乎全數都喪失在這裏了,日後實力大減,對於咱們嵩山派來說,可就缺少了一大助力,也不知掌門師兄知道了會如何生氣呢!”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其餘四派根本就是和咱們嵩山派貌合神離,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想要讓他們徹底站在咱們這一邊根本不可能,就算是有五嶽令旗在,也是不行,他們總有各種理由來推脫,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對付劉正風,此人和魔教曲洋勾結,等下咱們直接暴露出來,讓他衡山派顏麵掃地,威信全無,最好是能夠把劉正風直接給殺了,也算斬斷衡山派的一條臂膀,減弱他們的實力,日後對付起來也比較容易一些。”

陸柏和丁勉悄聲商量了片刻,就定下了計策。

腳步晃動,這二人又重生走了進來。

此時他們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剛一進入大廳之中,就雙雙把目光集中在了劉正風的身上。

林平之在一邊看著二人這表現,心中一動,搖頭歎息,這二人到底是嵩山太保之一,不論是武功心計都是一等一的角色,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果然,他們還是把主要的矛頭指向了劉正風。

好在昨夜對於這件事情,他們早就有所預料,也商量好了對策。

“劉師兄,此番我等奉左師兄之命前來,是為了一件關乎千千萬萬江湖通道身家性命之事,要來詢問你,這件事情,不容忽視,還望劉師兄據實而答。”

丁勉語氣嚴肅,眼神灼灼地看著劉正風,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話一出,整個大廳之中就是一片轟動,許多武林中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實在是丁勉此話中的含義太過重大,什麽事情竟然能夠關乎到千千萬萬個武林同道的身家性命,這樣的事情也太過駭人聽聞了。

“哦?丁師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等關乎武林同道身家性命之事,和我劉某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我如今已經金盆洗手,退隱江湖,從此之後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都與我無關了,師弟如此問話,恐怕是找錯人了吧?”

劉正風心頭一震,知道這件事情最終還是來了。不過他早就想好了對策,於是也顯得很是鎮定,並不曾有什麽慌亂。

“嘿,劉師兄,你此次金盆洗手,這背後有什麽原因,難道還要我說出來不成?”

丁勉冷笑一聲,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師弟有什麽話還是說清楚的好,我劉正風一生光明磊落,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好說的。”

“好,既然劉師兄如此說話,那我倒是要問上一句,劉師兄正當盛年,江湖上的威望也是如日中天,為何忽然要金盆洗手,這其中的緣由說起來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恐怕在場的江湖同道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金盆洗手背後的秘密,早已經被我嵩山派所知道,此番左盟主為了不讓你的大陰謀得逞,這才派了我等前來,為的就是揭發出這件大陰謀來。”

丁勉語氣嚴厲,眼神冰冷,散發出寒冰一般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周圍的眾多武林中人聽得這番話,更是嗡嗡轟然,一時間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更有許多人把目光集中在了丁勉身上,都想要從他口中得到那驚天駭地的大陰謀。

“丁師弟,你有什麽話就明說,劉師弟如何會有什麽大陰謀了?而且還是要對千萬武林同道不利,這一點未免說的太過了吧?”

定逸師太朗聲問道。

“好,既然定逸師姐詢問,那我自然不敢隱瞞,據我嵩山派所查,衡山派劉正風,已經勾結了魔教右使曲洋,二人相交莫逆,正在暗中策劃大陰謀,對我五嶽劍派不利,這件事情千真萬確,一旦被他們成功,咱們正道武林恐怕是要損失慘重,到時候不知會有多少同道死在魔教賊子的手下,劉師兄,這件事情你難道不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丁勉大聲說著,目光在群雄身上掃過,果然,他這話一出就讓眾人大驚失色,許多人全部都臉色大變起來,顯然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事情屬實,對於正道武林來說,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劉正風作為衡山派長老,威名赫赫,即使在五嶽劍派聯盟之中,身份地位也很是不凡,而魔教右使曲洋,也是魔教中一等一的大人物,這樣的兩個人,若是真的相互勾結起來,其中的後果是有多麽可怕,在場這麽多的武林中人,完全都可以想象得到。

這個事情一揭露出來,許多人看著劉正風的目光已經隱隱發生了變化,其中的意味難明。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丁勉,你竟然說我劉正風勾結魔教,這個罪名未免也太大了一些,這等重大的事情,你當場說了出來,到底有什麽證據,拿出來給我看看,你若是真的有真憑實據,那我劉正風死而無憾,可你若拿不出證據來,又當如何?”

劉正風心中一顫,知道所有的一切猜測都成了事實,他也就再也沒有什麽顧忌的了,直接大聲喝問道。

“是啊,丁勉師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劉師弟的為人我還是很清楚的,他怎麽會勾結魔教?”

“不錯,咱們五嶽劍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哪一個門派沒有幾個先輩死在魔教的手上,劉師弟就算再是如何,也不會和魔教勾結吧?”

天門道人,定逸師太等人都紛紛開口說道,這種事情太過重大了,他們也不怎麽相信,勾結魔教,這個罪名在當下的五嶽劍派之中,可謂一等一的重罪,簡直就是一種欺師滅祖的行為,在他們心中,劉正風不論如何都不會是這樣的人。

反倒是嶽不群,心思轉動,麵色不斷變化著,沒有貿然開口。

“劉正風此次忽然宣布金盆洗手,難道這背後真的有什麽隱秘?這丁勉所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嶽不群心中有些疑惑,隻是這疑惑也隻能放在心裏,這個檔口,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說出來的。

丁勉心下一沉,眼前這個局麵讓他有些意外,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想到,劉正風這樣的端莊君子,竟然會如此表現,劉正風和曲洋相交,這等事情雖然隱秘,但嵩山派眼線眾多,還是查了出來的,可要說有什麽真憑實據,這還真沒有。

這樣的事情,除非是抓個現行,否則哪裏又有什麽證據了,隻要隨便抵賴一下,他們也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