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竟有人以一根竹筷便擋住了田伯光的必殺一刀,令狐衝可以想象這暗中出手之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樓上的其他眾人也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一雙雙目光都看向了地上那兩截竹筷,各自心思不一。

“到底是誰出手的,給老子站出來?藏頭露尾之輩,算什麽英雄?”

田伯光憤怒地一吼,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在周圍掃射了一遍。

就在他以為沒人站出來的時候,一聲幽幽歎息傳了過來。

“田伯光,你是在找我嗎?”

出手的正是林平之,他所坐的位置是在一個角落,很不起眼,此時剛一開口,立刻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田伯光狠厲的眼神更是唰的一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見到林平之隻是一個俊美的少年模樣,田伯光微微一愣,似是沒有想到以一根竹筷便壞了自己好事之人,竟會是這般。

“小子,你是什麽人,剛才就是你壞了老子的好事?”

騰騰幾步跨出,田伯光就站在了林平之身邊,居高臨下地了冷聲說道。

“不錯,剛才出手的確實是我,你有什麽意見嗎?”

林平之微微抬頭,淡淡地看了田伯光一眼,這笑傲世界中,此人最是讓他不恥,一個武藝不俗的武者,竟然是個淫賊,專門壞人清白,如此之輩,實在該死。

田伯光微微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林平之竟然會是這樣的回答。

“哼,我田伯光縱橫天下,你這小子既然敢管我的閑事,老子今日便要你血濺回雁樓!”

田伯光冷森森地說著,手中短刀微微一晃,唰的一下就朝著林平之殺了過來。

淩厲的刀光飛舞,一片白森森的光幕席卷而來,一個眨眼的功夫,這田伯光就砍出了十幾刀,刀刀凶狠,處處要命。

此人下手絲毫沒有留情。

“血濺回雁樓,哈哈,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你一身武功,行走天下,有沒有俠義之心暫且不說,卻是做了一個淫賊,壞人清白,不知有多少女子因你而喪命,可謂惡貫滿盈,冤孽因果重重,既然被我碰上了,你今日便留在這裏吧。”

重重刀光中,林平之的聲音已然不急不緩,清楚地傳了出來。

嗤,一縷劍光升起,奇詭如魅,幻影重重,林平之這一下出手,速度快的不可思議,手上的劍光幾乎令人難以看清楚,隻是一團光影,一個刹那的時間也不知出了多少劍,每一劍都角度詭異,狠辣奪命。

這等劍法一出,回雁樓上一雙雙震驚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叮叮叮,瞬息之間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刀光劍影,不知道碰撞了多少下。

田伯光快刀縱橫,速度無雙,可眼下的情勢卻讓他心膽俱裂。

“怎麽可能,我的飛沙走石十三式快如閃電,疾如狂風,你怎麽可能抵擋下來?”

驚駭之下,田伯光當場叫了起來,一連後退了好幾步,衣衫之上,血花點點,足足有十幾道細小的傷口出現在他身上。

剛才的一輪攻擊,他的快刀不僅不曾戰勝林平之,反而是落在的下風,還受創十幾處,雖隻是些皮外傷,可也足以讓他心寒了。

眼前這個少年的劍術實在可怕,那等劍法快如鬼魅,竟是比他的快刀還要快上一籌,這便是在他最擅長的領域被人擊敗,心下的驚駭可想而知。

兩人這一番交手,也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田伯光就徹底落在下風,臉色灰白,著實讓人震撼。

“爺爺,這人是誰啊,竟然這麽厲害,連田伯光都不是他的對手?”

曲非煙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斷眨巴著,向旁邊的曲洋問道。

“這少年了不得,厲害啊,那一手劍術,那一手劍術,當真恐怖!”

曲洋麵皮顫動,似是瞧出了什麽端倪,語氣嚴肅地說道。

林平之劍退田伯光之後,暫時沒有繼續動手追殺,他有足夠的自信,在這回雁樓上,田伯光再是如何厲害,也絕對逃不脫他的手心,早晚都要死在他的劍下。

不錯,他是起了殺心,對於田伯光這樣的人,林平之是深惡痛絕,一個武林高手去做淫賊,這還不該死那什麽才該死,所以在他碰上田伯光的時候,這個人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是泰山派的弟子?心性倒是不錯,還有點俠義心腸,可惜,眼光不行,行俠仗義也要量力而行,這次救你一命,同時也讓你吃點苦頭,日後可以吸收點教訓,好了,你去吧。”

林平之站在遲百城的身邊,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口,胸口皮肉翻卷,血流不止,他伸手一點,暫時封住了他的血脈,這才淡淡地開口說道。

“多謝這位小兄弟了。”

遲百城麵皮一紅,感覺有點羞愧,剛才隻顧著行俠仗義,斬殺淫賊,卻沒想到田伯光的功夫比他要厲害的多,隻是一刀之下,就差點把他給擊殺了,若不是眼前這少年出手相助,恐怕他眼下已經是個死人了,這救命之恩,不得不提。

“嗯,你也不必言謝,此番我既然碰上了,自然是要出手的,區區一個淫賊都能招搖過市,真是不知這些所謂的武林豪傑都是如何想的,眼下的中原已是沒什麽俠客了,算了,這些事情暫且不談了,你先下去養傷吧。”

林平之搖搖頭,意興索然。

“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報上名來?”

田伯光終於從剛才的打擊中稍微回過神來,厲聲喝道。

“嗯?田伯光,很好,你剛才沒有趁機逃跑,省去了我一番功夫,你要請教我的名字?這也是應有之義,免得你死了都做個糊塗鬼,聽好了,我乃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記住了吧?”

林平之漠然說道,語氣平靜,幾乎沒有起伏,說不出的怪異。

“林平之?沒有聽說過,哈哈,你這意思是想要殺我?想殺我田伯光?好狂妄的少年,老子現在就讓你死!”

田伯光狂笑不已,更是殺機森然。

“不必說那麽多,我對於死人是沒什麽興趣多說的,你出手吧,殺了你之後,我還有事情要做。”

林平之眼神平靜幽深,直直地看向了田伯光,此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狂妄,太狂妄了,給老子去死!”

田伯光-氣的差點瘋狂,眼前這少年太囂張了,張口就要殺他,他田伯光是那麽好殺的嗎?縱橫江湖這麽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囂張之人。

怒火衝天之下,田伯光身影一閃,手中短刀如電,刺啦一聲劃破空氣,響起一陣陣氣爆之聲,如同一條條切割絲線一般,兜頭就向林平之殺了下來。

一連十三刀,刀刀狠辣快捷,森森殺氣席卷而來,隱隱有一重血腥氣,林平之暗暗點頭,這田伯光這門刀法殺伐極盛,顯是有不少人命死在他這刀下。

“飛沙走石十三式,好刀法,可惜還不是我的對手!”

林平之漠然說了一聲,身形奇詭般地一扭,就脫離了田伯光的刀光籠罩,斜斜地一劍刺出,有淩厲的劍氣吞吐,一口青鋼長劍似有一層青光籠罩,極為可怕。

嗖,一劍出,轉眼就化出了幾十道劍光,林平之眼下的速度竟然是比田伯光還要快上不止一籌。

“不好,此人的劍術太過狠辣了,到底是什麽劍法,天下還有這麽快的劍法,比我的刀法要快上這麽多?”

田伯光隻覺得肌膚一冷,心頭大叫不妙。

手中短刀揮舞,一層層銀色的刀光把自身全數都籠罩起來,田伯光已經沒有心思攻擊了,他全部的精神都用來防禦,林平之的劍術太可怕了,他深深地感覺到,這一門劍法,速度如鬼魅一般,一個刹那的時間就可以殺出幾十劍,想要一一招架下來,幾乎不可能,為今之計,能夠做的就是全力防禦,不下層層刀網,不讓林平之的劍光突破。

這一場爭鬥,讓回雁樓上頓時就顯得凶險無比,森冷的殺氣四溢,層層刀光劍氣吞吐激射,地板上牆壁上都被劃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隻見林平之如一團虛影一般,圍住田伯光,絲絲縷縷的劍光不斷朝著中央刺殺過去,一劍接著一劍,速度快的無法想象。

而田伯光渾身包裹著一層銀色的光幕,就仿佛是一枚大蛋一般,龜縮了起來,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田伯光,你以為你全力防禦,我就奈何你不得?真是笑話!”

林平之冷笑一聲,內力催動,長劍之上,半尺青芒吞吐不定,刺啦一身,直接劃破了一層銀色的刀幕,噗的一聲悶響,田伯光踉蹌倒地胸口一團血紅,長長的一道傷口被劃了出來。

“劍芒!”

“劍氣成芒!”

“劍術絕學!”

一聲聲驚呼在回雁樓上響起,林平之剛才破開田伯光防禦的那一招,正是他以太元劍經的內力催發出的劍芒,此刻他手上雖沒有青光劍那等神兵,可一身內力已然極為深厚,加上太元劍經的功力精純凝練,和他一身劍術極為相配,以他凝練劍勢的精神意誌,足以施展出這一門劍芒絕技。

這絕技一出,自然是驚天動地,這回雁樓上,眾多武林人士紛紛驚駭出聲,曲洋,不戒和尚,天鬆道人,都算得上是一代高手,眼光毒辣,立刻就看出這劍芒是何等可怕。

“咳咳,好厲害,林平之,你竟然練成了劍芒絕技,死在你的手上,我田伯光心服口服。”

田伯光臉色蒼白,口中不斷吐血,剛才那一劍雖然隻是在他胸口劃出了一道傷痕,可林平之的一劍之中,凝練鋒銳的劍氣已經進入了他的髒腑,立刻就讓他重傷,口吐鮮血也是應該。

“嗯,既然你心服口服,那便沒什麽多說,我現在就結束你的痛苦。”

林平之淡漠地點頭,他所謂的結束痛苦,自然是一劍把這田伯光給殺死。

田伯光慘然一笑,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徹底栽了,以林平之的武功劍術,他恐怕再練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抵擋那半尺青芒。

林平之長劍一閃,就要斬殺了田伯光。

叮,一聲金鐵交擊,斜邊裏忽然刺出了一口長劍,把這一劍給擋了下來。

“嗯?”

林平之眼神一冷,轉頭一看,就瞧見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腳步虛浮,手提一口長劍,剛才正是他以手中之劍,擋下了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