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浪第六式,幻虛浪。童浪一邊冷聲喝道,一邊揮刀直下。

而這一揮刀,和疊浪前五式的揮刀姿態則是截然不同了,疊浪前五式的揮刀都是簡單的劈刀或者是橫掃,而這次看似與以往沒有什麽區別的揮刀卻在所有人的嚴重形成了無數的殘影與幻影,讓七殺眾人依稀感到熟悉,感到神秘無比。

之所以感到熟悉,是因為在幾年前,月光等人打敗而逃,正是敗在了跟這招異曲同工的滄海第五式,海市蜃樓之手,而施展此刀法的,便是童浪之父童海,對於童海,月光還是非常了解,再加上正麵交手,所以對滄海式的神秘與不可琢磨更叫了然於心,即便現在童海對他們已經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但是滄海式這樣高深的招式也是讓月光等人至今都無法忘懷,而童浪的疊浪式既然是傳承於第三世界的神武堂,那童海的滄海式肯定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家族的傳承對於月光等人還是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不管是嶽炎,還是童海,或者是茹夕神秘的父母,以及遙遠那未曾見過的哥哥

童浪那簡單的揮刀,卻仿佛幻化成萬道殘影,一時間讓月光等人眼花繚亂,童浪仿佛千手觀音一般瞬間展現出了無數揮刀動作,而且每個動作的殘影都還停留在眾人眼前,但是童浪給人的感覺卻是他從未動過,他如同海神一般笑傲著海洋,驚濤駭浪連綿不絕,而他卻高高在上。

沒了萬重浪的無邊無際,沒有了千重浪的刀氣翻滾,沒有了百重浪的奔騰咆哮,沒有了十重浪的不可一世,也沒有了疊重浪的無堅不摧,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神秘,一片虛幻,讓人仿佛迷醉在其中。

月光是第一個看出這一招的恐怖的,童浪的幻虛浪已經不是像前五式那樣狂暴不已的直接轟擊,而是帶上了如同幻術一般的迷惑性。

那無數的刀氣從狂浪之上揮之而出,仿佛千萬道刀氣形成了一片廣闊無邊的海洋,將敵人牢牢包圍在其中,而敵人根本就無法察覺到刀氣的所在,而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刀氣已經近在咫尺了,而童浪那千萬道如同若隱若現的浪花般的刀氣根本就讓敵人防無可防,完全隻能靠運氣,因為幻虛浪除了幻,還有虛,千萬道刀氣,誰能分清哪一道是實,哪一道是虛呢沒錯,真是與虛幻的境界,童浪終於達到了,這比在內勁功法上突破顯得更為重要。

童浪同樣是修煉的龍翔真氣,但是他卻無法發揮月光那樣的實力,因為每個人的領悟不同,使用的戰鬥技巧也不同,而如今童浪領悟到自己招式的真髓,龍翔真氣才能更好的配合發揮出無比的威力。

月光看著奮力抵擋著無數刀氣的金戈六人,無奈搖了搖頭,口中歎道: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虛就是實,實就是虛

聽到月光的話,眾人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看著眼前的情景,都紛紛點了點頭,金戈六人雖然肉體強悍,但是在以狂為道的童浪的刀下,根本就不可能有勝利的機會,而他們此時卻在苦苦掙紮,明明覺得必死,但是卻總有一絲希望,沒錯,童浪在調戲他們,現實與虛幻,他們怎麽可能分的清。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童浪仿佛玩夠了,麵色免得堅毅無比,隻見他手腕翻轉,狂浪刀一個上挑,一個橫劈,隨後便收回了腰間,整套動作一氣嗬成,仿佛狂浪就從未出過鞘一般。

收回狂浪,童浪也轉過身來,根本沒有在意還在頑抗的金戈六人,而他仿佛又領悟了什麽一般,表情裏沒有平日的嘻嘻哈哈,反倒是一臉認真嚴肅,隻見他沉聲開口道:我說生則生,我說亡則亡,天下之大,我欲猖狂,幻虛浪,疊浪爆。

砰嘩童浪話音一落,一聲驚人的爆炸聲響起,隨後便接上了一陣連綿不絕的翻騰之音。

沒錯,縱使是幻虛浪,玩弄敵人與鼓掌之間,讓敵人不知道哪道刀氣是真,哪道刀氣是假,這已經不純粹是力量,更有著無比的技巧,但是歸根結底,這依舊是疊浪式,依舊是童浪在施展,所以即便是幻虛浪,也無法掩埋童浪的狂。

剛剛金戈等人雖然無法分清虛實,在如同大海一般的刀氣之陣中掙紮,但是他們還能苦苦支撐,但隨著童浪這一爆發,那千萬道虛實不分的刀氣忽然全部由虛轉實,刀氣聚集形成千萬滔滔巨浪直接將他們淹沒,而在淹沒他們的那一刹那便爆裂開來,在如此攻擊下,金戈他們即便施展了血祭,但依舊不可能生還。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爆裂之後,金戈等人的身影被完全淹沒,一股龐大的氣流迸發開來,仿佛海嘯席卷了水鏡門一般,原本已經被毀得隻剩殘骸的水鏡門,此時卻已經灰飛煙滅,隻剩下了一塊空空如也的土地,而在大地之上,那殘留的無數屍體也都隱隱消失,隻流下了一片血海,鮮血四處彌漫流淌著,有的滲入地底,有的蔓延出邊際,誰也不清楚這到底是誰的血,血流成河已經無法形容眼前的一切,這簡直是屍骨無存,血流成海。

雖然七殺眾人沒有全力出手,但這樣的效果很明顯又在一次證實了他們的風格,所到之處必將屍骨如山,所過之處必將血流成河,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滴顏色怪異的血,緩緩滲入地下,最終消失不見

月光看著眼前的一切,在看看一言不語卻還沒有散失狂熱的七殺眾人,忽然抬起右手,一道綠色的氣流油然而出,滲透到地上的血液之中,而地上的鮮血卻因為這股氣流而蠕動起來,最終形成了大大的三個字:七殺絕。

看到這一幕,七殺眾人雖然疑惑,他們不明白月光為什麽要來這一手,這樣的高調是好是壞這些都無從評論,但是隻要是月光決定的事,他們便不會有異議,月光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而這樣的舉動,讓所有人不懼反喜,沒錯,七殺怕過誰誰敢不服承受血腥與暴力便是不服者的歸屬。

月光做完這個舉動,便轉過身來,臉上冷漠的表情也消散而去,他緩緩開口道:我們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大家說,而且剛才的那一刹那,我想大家都領悟到了很多很多,抓緊時間突破,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想笑傲武界,我們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運起內勁跟在月光身後洋洋灑灑朝烈焰門而去,隻留下了一片刻著三個大字的水鏡門,當然,再也沒有水鏡門了。

月光如此焦急著回去除了是因為突破瓶頸,提高實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將他了解的全部告之大家,雖然烈陽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月光和思雅都發現了不少,而他們知道的已經足夠影響整個大局了,這樣的消息,月光當然不會瞞著眾人,不僅僅是他感受到的烈陽的目的與自己的使命,還有那潛伏百年之上的龐大陰謀,這對於七殺的成長是一個艱巨的考驗,不管結果會如何,但七殺都會勇敢地一同承擔,七殺本一體,進一體,退一體,生一體,亡一體,縱使站在巔峰,也不是唯我獨尊,而是唯七殺之尊,也正是這種羈絆,七殺眾人才能在血腥與暴力之中依舊保持著清醒的心神,正是這種他們僅剩的感情寄托,才能造就七殺這些飽受磨難的孩子們成就奇跡

夜已深,烈焰門之中,烈陽還未歸來,在議事大廳中,七殺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但是凝重的表情中又流露出堅毅與自信。

月光已經把他知道的全盤拖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被卷入了一個龐大的漩渦,根本就不可能出得去,所以月光才如此高調地以七殺的姿態出現在武界之中,既然不能掙紮,那就盡情去享受,區區陰謀軌跡,七殺有何可懼

不管是誰,在興奮與狂熱之後都會冷靜下來,就仿佛在熱鬧的環境中總有人會突然變得無比安靜,七殺眾人也不例外,縱使他們不懼,但是他們初來武界,就被卷入了如此陰謀之中還是得好好考慮考慮對策,七殺雖然狂傲,但是是建立在他們的實力之上,是建立在他們從千辛萬苦中一步步爬上來的,而他們也並不是紈絝之人,安靜下來後,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月光也不打擾,他知道每個人都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而這個時候,一言不發地劉康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自從他來到武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不過月光他們也沒有多問,畢竟他們也隻來了一天而已。

劉康的身份,七殺根本就看不透,連能夠讀心的思雅都無法窺探到他的心靈,思雅不是沒有試過,但每每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的精神力阻擋在外,而劉康也是每次都對著思雅微微一笑,搞得思雅很是尷尬。

也因此,沒有人再去追究劉康的真正身份,因為七殺把劉康當朋友,沒有原因,僅僅隻是直覺,覺得劉康值得相信,不然月光等人很有可能逃不出國家的追捕。

而如今月光等人被卷入龐大的漩渦,一來就參與到整個武界最大的爭端之中,他們也沒有時間與心思去思考劉康要跟來的原因,有些事情發生得太快,有些事情發生得太莫名,月光甚至隱隱覺得,他自己抑或是整個七殺,將成為這場大戰的最後一張底牌。

此時的劉康抬頭環視了一下七殺所屬,又看了看正在認真思考著問題的月光,心裏默默念道: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不過這樣也好,節約了時間,劫之子月光,這是你渡過最終一劫,一飛衝天的關鍵一步,如果不成功,那你必然要步你上幾代的後塵,縱使以我的能力也看不破你的未來,希望我沒有賭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