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楠的一劍,鬼穀子握住了自己的劍,露出了一個欣慰的淡笑。

不錯,已經有了幾分味道。

精氣神凝成一線,一往無前的劍勢,刺劍的路數就是如此,狹路相逢,非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半點退路。

還真是半點也不給老夫麵子啊。

鬼穀的嘴角一勾,手中的長劍猛然出鞘,翩翩而動,看似很慢,但是卻恰到好處地停在了顧楠長劍的必經之處。

“當!”

震顫的嗡鳴聲在空氣中回響。

白起站在一邊,看著顧楠手持長劍的身影,眼神低垂,沉默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哈哈,不錯,有幾分力氣!”鬼穀子爽朗一笑。

雖然已經白發蒼蒼,但是那長劍的路數卻完全看不到半分老者的樣子,時而大開大合,時而輕靈迅捷。

一柄三尺青鋒並未是什麽劍招,卻壓得顧楠完全喘不過氣來。

“當當當當。”

交劍之聲接連而起,連成一片。

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就已經交錯了十幾劍。

“當!”

兩劍相撞,隨後兩人各項一邊退去。

鬼穀子的身體就好像沒有重量一樣,輕飛而退。

而顧楠卻狼狽地在雪地了打了個滾。

手腕被震得發麻,倒不是說鬼穀子的力道有多大,而是鬼穀子的劍大多都打在顧楠的長劍的薄弱處,任顧楠再重再快的劍路,也是一點即破。

“森!”

長劍站在雪地中拖出一道劃痕,劍刃微寒,如同毒蛇出洞,一下子從地上竄起。

顧楠的身子也隨著的長劍而動,但是隨著長劍送至半空,顧楠的手卻突然鬆開。

長劍脫手,在劍客的交鋒中絕對是蠢得不能再蠢的行為。

而站在對麵的鬼穀子卻是輕笑。

楠兒這是要和老夫博一手啊。

也是,以顧楠的水準,若是在般下去,要不了十幾個回合就會落敗。

畢竟她和鬼穀兩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水平線的。

反倒是搏一搏還有出奇製勝的希望。

長劍脫手的一刻,顧楠的右手一扭,反手猛地推在了劍柄上。

一瞬間,本來就已經向前飛射的長劍恍若一道寒光,在雪地中一閃而沒。

寒光咄咄,已然逼到鬼穀子的身前。

看著這一劍鬼穀子暗自點頭,鬼穀一路縱橫雙劍,這縱劍的百步飛劍卻是已經被顧楠練出了樣子了。

但是隻是這一劍卻是還不能讓他認真對待。

當下,手中的青峰一橫,恰恰架在了飛劍的正前。

若是然鬼穀子評價顧楠的劍術。

淩厲有餘,機變不足。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舍身搏命的架勢,卻不像是一個劍客,更像是一個以求一擊斃命的刺客。

但是鬼穀子暗自評價的時候,卻沒有看到。

同一時間,顧楠的腰身翻轉,右腳在地上踏出,濺起一片雪花,身上青色的長袍卷動,在半空中翻身而出。

“當!”

飛劍與鬼穀子的長劍相撞,兩劍之間劃出了一片火花,照亮了鬼穀的眼睛。

飛劍卻也無力再續,被彈飛了出去。

令鬼穀子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飛劍被彈出卻正好被翻身而來的顧楠再一次接住。

而顧楠此時的位子正好在鬼穀子的身後。

長劍入手,顧楠的劍勢卻不見絲毫的退減,反而更勝幾分。

森森寒意,咄咄逼人。

顧楠落地,被她卷起的雪花四散而去,同時,長劍由縱變橫。

鬼穀橫劍,橫貫八方。

劍光乍起,一柄長劍卻是拖出了一條刺眼的匹練向著鬼穀子的腰間斬去。

“嗡!”

長劍嗡鳴,飛雪四射。

顧楠手中的劍居然被鬼穀子的兩根手指輕巧的夾在了手中。

兩根手指上罡氣四溢,隻憑肉身停住利器卻不見半點損傷。

鬼穀子已經用出了內力。

交手一個還不會內力,學劍三月的小姑娘,用出了內力對於鬼穀子來說確實已經丟了大臉了。

雖然即使不用內力顧楠那一劍也傷不到鬼穀,但是他覺得這場教考已經夠了,所以才直接用內力接住了顧楠的劍。

“承讓了。”顧楠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見好就收地把劍收回了自己的劍鞘裏,鬼穀子用出了內力,從側麵講,也算是她贏了。

本帥哥果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這丫頭。

看著顧楠洋洋自得的樣子,鬼穀子笑嗬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心中卻也是暗暗吃驚。

居然將縱劍的百步飛劍和橫劍的橫貫八方連在一起使用,倒是前無古人的想法。

想想也是,鬼穀一脈從來都是縱橫分立,決出勝負後的一人才可學習另一門劍法。

加上縱橫劍法本來就是勢不兩立所做想要連上實在艱難,弄不好就是上下不成,也就沒人嚐試過了。

顧楠的這種用飛劍脫手然後計算飛劍被彈開對的位置,重新接住飛劍來變招的方式雖然奇特,但也不是不可行。

奇思妙想。

鬼穀子滿意地看著顧楠,不拘泥劍招,這也是想要從劍的第一境界利劍轉變為軟劍要做的第一步。

“好了,不要傻笑了,算你通過便是。”鬼穀子收起劍,拍了拍顧楠的腦袋。

“哎我說,別摸頭,我還指著能再長些個子呢。”顧楠不爽地甩著腦袋,躲開了鬼穀子的大手。

鬼穀子嗬嗬一笑:“姑娘家家的,你這個子已經是高了,再高些就要嫁不出去了。”

“呸,你才嫁人。”

“哦?老夫就算是想,也恐怕不行啊。”

和顧楠笑鬧了一會兒,鬼穀子收斂了笑容,轉過身,向著白起拱了拱手。

“老友,劍術老夫已經傾囊相授,也算不負你所托,就此告辭了。”

“也好。”從剛才對劍開始,白起就一直一言不發,直到現在,才算是講了一句話,聲音裏卻是透著疲憊,看著鬼穀子:“別過。”

鬼穀子看著白起的樣子,心中無奈地一歎:“老友,有些事,切莫太執著了。”

“我自己省得。”白起點了點頭。

鬼穀子走了。

看著鬼穀子走出門外,顧楠回過頭看向白起,今天的白起看起來很奇怪:“老師,我去送送鬼先生?”

“不用。”白起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想著裏屋走去:“你隨我來。”

顧楠疑惑地抓了抓頭發,卻也跟著白起走了進去。

屋裏,白起背對著顧楠。

第一句話,就讓顧楠的瞳孔猛地緊縮。

“楠兒,長平戰事,你可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