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術之說,追根究底,不過三式。”

王翦坐在自己的棗紅馬上,一手拉著韁繩一邊對著站在一旁的顧楠講解著。

別說,平時看他總是發呆,真正說到正事的時候還是挺認真的。

“其一,為靜馭,固己身,不動為本,駕輕就熟。其二,控首爾,掌進退,駕左右而行。其三為催行,急駕飛躍,皆以其為本。控其三術,馬術自是可通無礙矣。”

“首先是馭,上馬試試。”

說著看向顧楠,抬了抬下巴。

顧楠牽著黑哥的韁繩,側過頭看著黑哥健壯的蹄子,咽了口口水。

早知道倒是就應該買一匹溫順些的,這匹劣馬省是省了,這要是把我摔下來,我可不想下半輩子都在病床上度過啊。

看出的顧楠的猶豫,白起似笑非笑地說道:“楠兒,上去試試,我,鬼穀,小翦都在,這馬自是傷不了你的。”

我不試成嗎?

顧楠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得看的微笑拍了拍黑哥的馬頭。

小聲地說道:“黑哥,就看在剛才的馬草份上,俺求你配合些啊。”

“哈哈哈。”鬼穀看著顧楠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這練馬之前還要先賄賂馬的,這還是第一個。

拍了拍一旁白起的肩膀:“白起,楠兒的膽量你得練練。”

白起吹胡子瞪眼地看了一眼鬼穀:“沒的你廢話。”

也不知道黑哥聽沒聽懂,有意無意地看了顧楠一眼,對著顧楠側了側頭,就似在說上馬的樣子。

顧楠拉住了黑哥的韁繩,咬了咬牙,一個翻身閉著眼睛躍上了馬背。

別說,馬背上卻完全不像是顧楠想象的那樣那麽難以平衡。

顯得很寬大,而且四平八穩的,不難掌控。

黑哥顯得異常配合,為了讓顧楠總的安穩些,甚至故意站著沒動,四隻馬蹄子直直地立著,保持著平衡。

一旁的三人卻是愣了一下。

雖然有些膽怯,這上馬,卻是很穩當啊。

“之後便是控馬了。”王翦坐在棗紅馬上,抖了抖韁繩,棗紅馬自是向前走了幾步。

“如此,催馬試試。”

黑哥的配合讓顧楠多少在增加的一些膽氣,坐在黑哥的背上咳嗽了一聲。

扯著韁繩抖了一下。

黑哥沒有反應,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不信邪地在甩了一下,黑哥卻是依舊沒動,站在原地打了一個響鼻。

顧楠額頭一黑,俯下身子,趴在黑哥的耳邊說道:“黑哥,到時候我再給你送幾捆最新的青料(鮮馬草),你說你怎麽也是我的馬,給個麵子。”

黑哥翻了個白眼。

用和馬說話來馴馬的人,顧楠卻是第一個。

就連白起都快看不下去了,笑罵道。

“你這混丫頭,馬能聽懂你說什麽,是你姿勢不對,這甩馬繩不是抖一下了事的,要用巧勁,不得甩痛了馬,但也不能什麽感覺都沒有。”

顧楠被白起說地縮了縮脖子,坐直了身子。

拉著韁繩又是一抖:“駕。”

姿勢依舊不對,白起一臉無奈。

王翦翹著嘴角,扯住韁繩,準備再演示一遍。

這幾日的訓練他也都看在眼裏,顧楠無論是兵法還是劍術都算是進步奇快。

甚至顧楠在注解兵法的時候,自己也需認真傾聽,總有妙語。

不知道的估計都會當她是從小演習兵法,根本看不出顧楠才剛學兵法三個月。

本以為她在哪一方麵都應該是頗有天賦,現在看來人果真是無完人。

“顧姑娘,請看,這韁繩應該如此才是。”

說著正準備在掩飾一遍。

但是下一刻,卻見顧楠身下的黑馬竟然真的動了起來。

“這···”王翦愣在原地。

就連鬼穀和白起都一陣呆滯。

顧楠的方式明顯是不對,按照他們往日的經驗,馬是不可能動的。

誰知這馬卻是真的動了。

但是很快他們也看出了端倪。

不是顧楠有特殊的技巧。

根本就是那馬在配合她。

甚至隻要顧楠的身子微傾就能感覺到要向哪個方向走。

這馬···

難不成真能聽懂人說話不成?

“白起,這馬你挑的?”鬼穀問道。

白起橫了他一眼:“若真是我挑的,我至於如此驚訝?”

顧楠坐在馬上哈哈大笑:“我說什麽來著,我就說這馬是通靈性的,你待它好,它自然是知道。”

馬真能通人性?

沒人知道,在場的都是懂馬的人,對於自己的馬也是非常看重。

平日裏照料,擦洗甚至都是親力親為,但是沒有誰跟自己的馬說過話。

但是有一點他們是知道的,馬陪著自己久了,換一匹馬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的。

少了一份默契。

王翦皺著眉頭,看著顧楠的黑馬,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馬。

鬆開了眉頭,溫和的拍了拍馬的脖子。

馬也打了一個鼻鼾,就像是在回應他。

“你笑個甚,還不快給我下來。”

白起黑著臉,隻見他一躍而起,把在那騎著馬玩的開心的顧楠一把拎了下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顧楠的話不能全聽,之所以她能騎得穩還是她身下的馬的問題。

要是像她這麽練,換一匹馬就連騎都騎不得,還練個什麽馬術。

顧楠隻覺得眼前一晃,就被白起從馬上拉了下來。

難以置信地看著遠處的黑哥,這之間可是十幾米的距離,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能把自己拽回來。

剛才那個,就是輕功吧。

“莫好高騖遠。”白起拍了一下顧楠的頭:“把我的馬去牽來,用它練。”

“哦。”顧楠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退下牽馬去了。

白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站在那的黑哥,笑了一下。

這丫頭,倒是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