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浪的話一說完, 原本氣急敗壞的埃爾少爺就愣住了。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精彩,先是發愣, 仿佛沒聽清好友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

他又問了一遍, 一雙狐狸一般漂亮的眼睛瞪的很圓,祁懷浪剛想重複一句,他就像受驚了一般炸毛跳起來,一隻手伸前做禁止狀, 大喊一聲。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說了!我……我肚子有點疼, 先走一步。”

祁懷浪看著好笑, 眼見著埃爾衝進了廁所, 把門一甩,隨後就是“嘩嘩”的水流聲。

埃爾確實需要冷靜, 他努力回憶著,那個周小蟲長啥樣來著?

他在腦海裏回憶起這個人的模樣,時間往前推上三天,戰士學院幾乎都在討論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她最響亮的名頭就是張桐的妹妹。

那時候埃爾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但隱隱是不屑的, 他唯一看得上的無名星人, 就是那個在社招中比賽打敗他的男人, 報仇的念頭已經是每日晚上的夢中內容之一。

但現在,有人告訴他周小蟲就是社招比賽的第一。

那個短頭發, 身材精瘦修長的妹子。

埃爾潑了自己不少冷水,覺得自己的大腦依舊混沌, 幹脆把頭伸到水龍頭下麵, 將溫度調到最低, 劈頭蓋臉的澆下。

一頭水珠的埃爾少爺蹲在馬桶上打開了自己的光腦。

其實這件事情早在兩天前就傳開了, 周小蟲差點揍了同宿舍的敏敏,仗著社招比賽區域第一名,有被授予的軍銜無法無天。

隻是那時候的埃爾一心盯著“假貨”,導致完全無視了網上紛紛擾擾的信息。

現在想來,那個被自己揪出身份人的人自始至終沒承認過,都是他自己在一廂情願。

埃爾坐在馬桶上,覺得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作響。

從性別到姓名沒一個搞對了,還去威脅別人。

痛苦的捂住眼睛,緩了十幾分鍾,這位埃爾少爺終於眼神從震驚到迷茫再到堅定完成了最後的轉變。

他打開光腦給周小蟲的校園郵箱發了一封戰書。

學校內學生之間的聯係可以通過每個人固定的校園郵箱進行,若是周小蟲登陸一定能看見自己的信息。

但埃爾天真了,周小蟲這種絲毫不想社交的人買了許久的手機裏也隻躺了幾個人的聯係方式,養父養母,桐哥,胖子,祁懷浪,表妹,以及周成淵,點進校園郵箱的前提是,她首先得要使用光腦。

那一日,戰士學院三年級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埃爾繼承人不能招惹,他一整天都盯著光腦,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打開,可惜次次失望。

“祁哥,你回來了,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戰士學院和機械學院偶爾會在一起上選修課,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胖子立刻湊了上來,看著旁邊仿佛得了光腦依戀症的埃爾悄咪咪問。

“他怎麽了?”

“他今天易燃易爆炸。”祁懷浪笑道。

埃爾沒有等來周小蟲的回複,當晚就發燒了,作為戰士一向身體素質極強的埃爾可憐兮兮的蜷縮在被窩裏,被隨行的管家著急慌忙的接走,走前燒糊塗了還抓著祁懷浪的手,叮囑他立刻和周小蟲說,讓她給自己等著。

他不是怕了要當逃兵,他是真的生病了。

周小蟲此刻正在排隊領取自己的軍訓物品,聯邦第一軍每年開學都有長達一個月的軍訓,無論哪個係都需要參加,隻是戰士學院的一切要求比對聯邦第一軍在編軍隊。

目前正在發放的是基礎戰備包,領取完戰備包後學生自行和自己班級的同學在空港集合,飛船會將他們送到預定好的目的地。

周小蟲站在一群男生裏也算的上是極度顯眼,其他人都有說有笑的,隻有周小蟲身邊無人,周小蟲本就不在意,她點了自己的戰備包隨後在機器上按下手印簽領後離開。

她被分到的班級是戰士五班,聯邦第一軍校雖說沒有按照天賦成績在入校時候就論資排輩的傳統,但實際上數字靠前的班級老師可以率先挑選自己的學生,五班級,算是中等偏下的班級了。

星港,周小蟲沒想到在這個班還能見到同一個宿舍的舍友,那位寡言的學霸女背著巨大的戰備包站在隊伍的最後排,周小蟲本以為如此不受這所學校歡迎的人隻有自己,現在看來也不是嘛。

她邁開長腿站在了學霸女的旁邊笑著問道。

“我倆一個班?”

學霸女瞥了周小蟲一眼,略顯得高傲的丹鳳眼中略露出訝異的神色,隨後恢複平靜。

她沒有回複周小蟲,一副莫挨我的架勢。

可是周小蟲是誰呢?當年李錢莊那麽討厭她,最後兩人也成了朋友,傲嬌嘛,周小蟲不會和他們計較的。

“小姐姐,你如果一個人的話我們兩個不妨搭個伴,反正我聽說軍訓的時候也需要組隊的。”周小蟲小問。

學霸女這一次回答的很認真。

“我鄭重的說一次,你沒有人組隊是因為不招人喜歡,大家都對你和你哥哥又討厭又害怕,覺得你們這種一無所有的人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但是我不害怕你,未來我也一定會比你強。”

少女驕傲的看著周小蟲又補充道。

“我沒有人組隊是因為我看不上他們,我們兩個有本質區別。”

周小蟲點點頭表示認同,她確實在學校不太招人喜歡,而學霸女確實有不少人主動找她組隊,不過都被拒絕了。

“不過殊途同歸,我不受歡迎,你太受歡迎,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倆應該都沒人組隊,中和一下剛剛好,你要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找我。”周小蟲揮了揮手跟著大部隊上了飛船。

五班的老師是一個四十多的男人,名叫鍾磊,身體全等級a等,聯邦第一軍退役將領,更難得的是他是平民出生。

這種身份的老師在整個第一軍學校裏就像沙裏的珍珠一樣罕見,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小蟲撞了大運,剛好被她碰上了。

也正是因為鍾磊的存在,這個班級對於無名星出生的周小蟲態度才緩和不少。

鍾磊遠遠的看見了背著半人高的綠色行軍行李站在那裏的周小蟲,皺起眉頭,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一看就是不知道哪裏出來的野路子,這個學生他要好好的關照一下。

飛船需要行駛9個小時,中間可以提供兩頓飯,鍾磊拿著光腦了解每個學員的入學信息,乘務人員推車車子給學生們分發中飯。

學霸女林琳擺了擺手,可能是因為精神有些緊張,周小蟲看她上了飛船後出現了嘔吐的現象,飯也吃不下去。

“乘務員小姐姐,她吃不掉那這份吃的給我吧,我在長身體,我餓。”周小蟲在旁邊笑道。

乘務員忍俊不禁,把食物多給了周小蟲一份。

林琳坐在周小蟲旁邊,她沒法理解這個人怎麽能活的那麽沒有負擔,哪怕出了張桐的那件事情,周小蟲依舊該吃吃該喝喝。

飛船在下午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船艙門打開,眾人感覺到一股熱浪,這裏的溫度至少比首都星要高上十幾度,到處密林叢生生態環境惡劣。

鍾磊環視一下學生,大部分的學生都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倒是周小蟲還是一臉無所謂。

這種溫度是無名星的常態,她自然不難受。

鍾磊覺得也可以理解,這些學生一直被嬌生慣養的長大,從小就天賦卓越,這點苦受一受就知道世界的艱難了。

“所有學生集合!”鍾磊喊道。

可能因為天氣太熱了,學生們的行動速度也大幅度降低,磨嘰了兩分鍾才集合完畢。

鍾磊很不滿意,他的目光如鷹一般從學生們的臉上掃過,二話不說走進飛船內,讓外麵的學生在烈日下又站了兩個小時。

兩小時後繼續集合。

這次的效率極高,十五秒內集合完畢後,鍾磊終於開始宣布本次軍訓的內容。

“兩人一組,不要問為什麽必須要兩人,兩人一組行動,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按下救援鍵,會有飛船上的救援隊去找你,但救援鍵一旦按下代表著自動失去本次軍校聯合比賽競選機會,軍訓拿到特優者可以參加一年級的集中培訓。”

“本次軍訓為期半個月,學校隻提供最開始的戰備包,禁止使用高科技文明的武器裝備,你們胸口的攝像頭會給你們的軍訓各項數據進行打分,同時監控你們的安全。”

飛船上的顯示屏幕開始倒計時,學生們陸續進入叢林蟲,包括周小蟲和林琳。

他們兩個是被迫捆綁了,鍾磊要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五十米,否則就判定他們自動退出比賽,別扭的林琳同學大喊了一聲舅舅,周小蟲才知道年級不大的鍾磊居然是林琳的親戚。

這麽一想兩個人確實有點相似。

都看起來軸軸的......

走進叢林,周小蟲不是第一次接觸無人區,無名星有很多這樣的地方,植被覆蓋茂密,自然災害頗多,缺少必要的基礎設施所以人很難存活。

這顆星球的整體環境和無名星很類似,白天溫度很高,晝夜溫差大,周小蟲倒是適應良好,站在樹蔭下陳涼,中氣十足的對汗流浹背的林琳招了招手,喚小狗一樣喊道。

“過來過來,這裏涼快。”

林琳恨的咬牙,但她不得不承認哪怕自己的成績再好,在這樣的環境下依舊被周小蟲拉的很遠。

周小蟲是真正的實戰型選手。

另一邊鍾磊走進船艙朝著男人點了點頭。

周成淵明明是指揮係的老師,這次卻參與戰士學院的野外軍訓活動,船艙內部屏幕上顯示出許多畫麵,那是學生們在野外的情況。

“您真的覺得周小蟲能給聯邦帶來新的氣象嗎?”鍾磊走到一旁問道。

周成淵笑了笑。

“不是隻有他,還有我們。”

————————

林琳在樹蔭下坐下休息,周小蟲從附近揪了一些刺鼻的植物揉碎丟在一邊。

“你做什麽?”林琳問。

“叢林比人類世界殘酷多了,在叢林生態中總能夠找到相生相克的東西,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有些植被為了避免被啃食殆盡,大多都進化出了驅蟲蟻的功能,你不會想被這些東西咬成豬頭吧。”周小蟲回複到。

兩人一起坐下,林琳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不久前在飛船上她因為沒有吃東西,體力也即將消耗殆盡,此刻胃裏不斷冒著酸水。

“給。”

周小蟲從自己的軍備包中拿出自己多拿的那份盒飯遞過去。

“不用謝,我小時候家裏窮,坐一次飛船,乘務員小姐姐給的吃的喝的我都會塞在包裏備用,不是特意給你留的。”

林琳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她接過盒飯說了一聲謝謝。

“你為什麽非要在這裏念書啊,你哥哥的例子其實已經證明了一點,聯邦第一軍的風氣根本不適合平民學習。”

這是林琳第一次對周小蟲產生好奇。

“合不合適不是那些人說了算的,我自己才說了算,我哥……我哥是遭遇了不公,他做出了當下最有利於他的選擇,而我雖然崇拜他,但我並不是他,我們才能不同,性格不同,總得抗爭過我才能說放棄,我哥沒有拿到的學院獎項我一定會幫他拿到。”

周小蟲還有一句話沒說,她藏在了心底。

“那些曾經暴力過桐哥的人,那些債,總有人要去收的,她隻是暫且的忍了下來。”

趁著休息的時候周小蟲查看了戰備包裏見的地圖。

這裏是另一顆沒有被開發的無名星,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為雨林區,再往裏麵深入就會看見一條寬闊的河流穿越整個雨林區。地圖上有許多地方標注了有沼澤,以及部分紅色動物標誌。

“我們的終點在這裏。”周小蟲指了指地圖上的某個位置,拿著戰備包中的指南針努力的辨認方位。

這種地方最忌諱迷失方向,因為行走時沒有參考標的物。

林琳不愧是學霸,她根據目前的情況製定好了他們每天應該行進的裏程,以及根據地圖決定他們的下一個落腳點。

不同於兩人的艱難前進,有人要過的輕鬆多了。

一群學員從小型飛船上拿到了送來的機甲。

他們關掉了身上用來記錄的攝像裝置,然後舒舒服服的坐上了機甲前進。

這種野外軍訓偶爾的信號中斷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由於監測係統的不完善,作弊也同樣十分常見。

為了拿到第一,學生們的手段層出不窮,這種家裏人給送機甲的情況並不罕見。

此刻,兩台機甲在雨林中穿梭,巨大的植被遮蔽了他們的身影,兩名青年在機甲倉內吹著涼風聊天。

“每年這種軍訓考核簡直完全沒有意義,反正冠軍是屬於我們的。”

說話的這人如果周小蟲還有那晚的記憶,應該會覺得很眼熟。

那晚闖入周家的人中,有一個持槍的衛兵眉目和這個青年有七八分的相似。

“但你不覺得這次換地圖很奇怪嗎?以往都不是這個無名星,聽說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校聯賽,軍訓難度增加了許多。”另一名青年道。

這兩位一名是戰鬥學院一班老師魯諾的兒子,另一個是周家依附勢力文家的少爺。

此刻他們不知道的是,叢林中有飛行攝像頭正給飛船內的幾人實時播報他們的狀態。

“這些人最大的傲慢在於覺得僅僅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可以瞬間破除一切困難。”

前方是一片泥濘,按照地圖上顯示,這裏是一片沼澤地。

畢竟還是缺乏實戰經驗的學生,再加上首都星環境極適合人生存,沼澤這種東西他們見都沒見過。

戰備包中的地圖裏分明標注了如何在沼澤地成功自救,可惜這兩位根本沒有注意。

機甲沒入沼澤地中,感受到從腳底出現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兩位少爺還沒有意識到危險。

他們操縱機甲企圖脫離沼澤地的引力,並打開引擎加大牽引力,但無論他們用了多大力氣,都會有相同的反作用力將人拖下去。

這一瞬間兩人慌了。魯諾約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聯係自己的父親,不能聯係學校的救援隊,因為會暴露他們使用機甲的事情,那今後就完了。

通知父親是最快的方法。

周成淵看著一班的魯諾老師在接到通訊後迅速離開自己值守的崗位,向著訊息發出的方向奔去。

“攔截。”

周成淵抬手輕聲道,此刻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溫和的笑容,滿是冷漠。

鍾磊立刻接到命令起身,駕駛著機甲追了上去。

雨林中,魯諾被成功攔下,鍾磊肅穆而立問道。

“你要做什麽?擅自離開,你一班的學生遇到危險怎麽辦?”

“你勸你滾遠一點。”魯諾拿起武器威脅到。

“估計不行,魯諾老師,而且你心裏應該明白,我的實力足以留下你。”鍾磊嚴肅道,機甲嚴嚴實實的擋住了魯諾的去路。

魯諾心急如焚,他得承認鍾磊說的對,兩人實力相當,如果打起來他根本走不了,一旦事後被糾察,鍾磊還能落一個阻止他擅離職守的好名聲,他則會仕途盡毀,一班那些孩子的家長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怎麽樣才可以走?”魯諾問道。

鍾磊既然選擇獨自一人前來就說明他沒有舉報自己的打算,那就有談條件的餘地。

“你作為平民因為很需要錢吧。”魯諾問道。

鍾磊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被侮辱的憤怒,隨後他怒極反笑平穩道。

“我們指導員想和你說一句話,我想你很快就知道怎麽做了。”

魯諾接通通訊,看見了一個他很熟悉的人。

這個孩子是當初他親自帶回周家的,周家采用了最高押送登記,動用了許多衛兵和高科技裝置囚禁他。

如今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周成淵披著那張溫和無害的皮做自己的閑散少爺,但魯諾一直有直覺,這個人很恐怖。

“魯諾老師,晚上好呀。”

周成淵親切的問候到。

“你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什麽事情,隻是希望你做一個選擇題,就像………你在很多年前讓我做的選擇題那樣。”周成淵大笑道,此刻再也沒有掩飾自己的仇恨。

魯諾的通訊屏幕插進一條視頻,正是在沼澤地的兩位少爺,他們不得要領的掙紮,很快泥漿就沒過了脖頸。

“我還記得那一日,每一個午夜夢回,那晚的畫麵都曆曆在目,你讓我做一個選擇,要麽自己死,要麽跟你離開。”周成淵陷入了回憶。

“知道我存在的人都要死,於是你用那黑洞洞的槍口抵著我最珍愛的人,你說要殺了她。”

“還記得我是怎麽祈求你的嗎?我說隻要她能活著,我可以配合你們做實驗,幫助你們尋找深淵遊戲真正的端口在哪裏,你們讓我做什麽都沒關係。”

魯諾知道,到了清算的時候了,周成淵這次是早已謀劃好的陷阱,他嘴唇顫抖的想要問周成淵要做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問不出口。

他還不想死。

通過周成淵的描述他逐漸記起了那一晚,他殺了幾個人來著,一對夫妻,一個孩子?不對,那個孩子好像是周成淵自己動手殺的,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少年夠狠心,為了自己活命,養父母的孩子說殺就殺。

“看來你記起了一些,那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小蟲她還活著,那是我第一次嚐試使用精神力記憶篡改,先是要求自己動手,接著篡改了你的記憶,扳機確實被扣響了,隻是偏離了目標,唯一沒有考慮到的是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會選擇放火。”周成淵的恨隔著屏幕都沒有絲毫減弱半分。。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隱藏自己,為了不引起你們懷疑給她招致殺身之禍,我根本不敢調查她是否在那場大火中活了下來………在這樣的煎熬中我熬了過來,對啦,你知道張桐嗎?”

周成淵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嫉妒。

“我嫉妒張桐,他是周小蟲的新哥哥,他被妹妹崇拜著,陪她度過了童年生活,我嫉妒他,又要感謝他,如果沒有你們的出現,那會是我應該擁有的,養父……他僅僅是為了我父親臨終前的囑托,為了所謂的家國責任,到死也沒有放棄我,為了保護我,周小蟲沒有了父母,這些……是我贖不完的罪。”周成淵自嘲道。

“我養父母的生命,我的妹妹,以及我的痛苦,今天隻收個利息吧,這隻是開始而已。”周成淵笑了笑,一如很多年前魯諾用槍抵著周小蟲讓他做選擇一般雲淡風輕。

“要麽你和你的兒子一起死,要麽你自殺,你的兒子我派人救援,隻有這兩個選項,請選擇吧,魯諾老師,你的時間不多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