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刻兵分兩路, 在小女孩驚恐的目光中,周小蟲兔子一樣竄進了廚房, 接著裏麵傳來了重物被拖拽的聲音, 而當小女孩打算追上周小蟲時,周成淵攔在了她的麵前。

“小朋友,你的對手是我。”他說道。

雖說此刻有點以大欺小的嫌疑,但誰知道這個小孩到底是個什麽魑魅魍魎, 周成淵可不會心慈手軟, 另一邊, 周小蟲剛一進入廚房便看見了已經被打開的冰櫃。她走到了冰櫃旁向裏麵看, 看見了一個被凍住的男人,他蜷縮在冰櫃最裏麵, 眼睛圓睜著。

看見周小蟲,男人瘋了一樣驅動著還沒有複蘇的四肢擠出冰箱,試圖向周小蟲啃去。

周小蟲麵無表情的站在冰櫃邊,單手化刀刺向裏麵的男人,另一隻伸出抓住刀柄向下按, 將原本打算爬出的男人釘死在冰櫃中, 隨後直接關上了冰櫃的門。廚房裏的家電不少, 周小蟲搬了幾件壓在冰櫃上拍了拍手。

大功告成....她能夠感覺到這個複蘇的怪物很強, 但好在因為長時間的冷凍,他身體的各項機能還沒有恢複。

但忽然, 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出現在周小蟲的腦海中。

不對,冰箱裏不止關了一個怪物。

剛才她看見的那個男人明顯處於複蘇的前期, 如果不是見到了自己出現在冰櫃旁, 他不會掙紮著出來, 但自己進來時冰櫃已經被完全打開了, 這說明.....

說明.....這個廚房裏還有另一個怪物。

周小蟲立刻轉身抬起頭猛的揮刀而出,她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穿著寬大衣服,卷著時髦的短發的女人,她的眸中滿是對食物的渴望,四肢卡在房頂之上,在周小蟲發現她的那一瞬間她也剛好發起了進攻。

周小蟲的刀沒有碰到女人,她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避讓,然後四肢用力幾乎是瞬間將周小蟲撲倒,張大嘴巴向著周小蟲咬去。

刀打橫卡入女人的口腔,周小蟲通過雙臂支撐,勉強攔住了怪物,但這不是持久之際。

周小蟲的反應速度極快,她的右手開始擬態變化,在支撐住刀的同時,手指在十秒內形成了一個小型槍筒,對準女人張著的嘴就是一槍。

“去死吧。”周小蟲毫不猶豫的開槍後。子彈穿過了女人的後腦勺,察覺到手上承受的力道一鬆,周小蟲一腳將女人踹走衝出了廚房。

“這裏不能久留了,快走。”

開槍後樓下的雨衣男一定會找來,他們要盡快去下一個落腳處。

周成淵已經控製住了小孩,這家人父親是造船廠的員工,但工作期因公落在殘疾後變成了一個隻會自怨自艾的賭徒,母親是□□,一家子無賴賴在造船廠的員工宿舍裏不走了,小孩需要每日給父母燒飯,直到兩人死後也一直如此,起初是捕捉一些小動物,比如麻雀,貓狗,之後隨著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這個小家儼然已經成為了造船廠內數一數二的魔窟。

既然都是惡人,幹脆讓他們自己鬥起來。

周成淵把被捆綁著的小孩帶走,隨後打開這件屋子的門,卻並沒有從正門走,他帶著周小蟲順著相連的窗戶爬到了隔壁。

“我們要把他帶著?”周小蟲看著那個被周成淵揍的鼻青臉腫,張牙舞爪的小孩問道。

“這間屋子是安全的,我問過這個小孩,他是目前為止為止,最清楚造船廠情況的人,他能為我們提供不少信息。”周成淵把小孩扛在肩頭,就在他們抵達對麵房間的同時,隔壁也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這棟樓裏並不是每間屋子都是有人住的,造船廠申請住宿的員工不多,這個房間剛好就是空著的。”周成淵穩當當的落地,將窗戶插銷合上,和周小蟲穿過漆黑的房間,然後打開門重新回到了宿舍的外的走廊。

接著周成淵從小孩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把鑰匙,將他家的房門快速鎖上。

小孩的眼睛中倒映出嘶吼著衝向自己的母親,眼裏滿是恐懼,接著那個自己一直恐懼的親人被阻隔在門內,最後看見的畫麵是從廚房中走出的雨衣男,他對著驚恐的女人揚起了手中的尖刀。

“你們可以去車上。”小孩忽然說道,她盯著周小蟲,剛才眼中的恐懼消失殆盡。

“車?”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話,他們大概率會選擇繼續上樓,爭取拖延接下來的時間。

“沒錯,我在房間裏目睹過這個雨衣男殺人,每到下雨天的晚上他都會守在這附近,隨機挑選目標後將其殺死塞進車子的後備箱,這棟樓樓上也很危險,你們想要擺脫他,不如去車裏。”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周成淵問到,他在通過這個孩子的表情判斷他有沒有撒謊。

答案是----沒有。

於是兩人當即做出決定,從三樓離開重新返回街道。

那輛黑色的車子就停在路邊,可能是雨衣男追的太著急,他並沒有關上車門,鑰匙還插在車上。

周小蟲打開後備箱,發現了一個染著血的麻袋,打開一個口子便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三樓的尖叫漸漸變的微弱,房間的門被打開,雨衣男拿著凶器從上往下看,剛好和車旁的周成淵對視。

“上車。”一句簡單的交流,周小蟲利落的坐上副駕駛座,寄上安全帶,周成淵則發動了車子,車門兩人都默契的沒有關閉車門,避免被鎖死在裏麵。

既然他們走不出這個古怪的街道,那就就解決掉街上製造危險的人。

小孩死死的抱著後座的椅子,一臉緊張。

雨衣男緩緩的走出樓梯道,手中的尖刀還在不斷向下滴著“水珠”,砸落在水泥地上,暈染出一小片淡淡的紅色。

而車子也在此時衝了出去。

碾壓過去的時候車內的兩人一怪都感覺到了那股阻力,他們甚至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車子駛過後打橫停在了距離雨衣男50米左右的距離。

周小蟲向雨衣男倒下的方向看去,一分鍾後,雨衣男居然緩緩的爬了起來,他四分五裂的軀體在雨水的衝刷下居然如同被重新粘合的破碎鏡子,在膠水的作用下慢慢被拚湊完整。

可能是因為車子撞擊造成的聲音太大,這棟員工宿舍樓的不少房間房門被打開,孩子不時的看向樓上,緊緊的抱著車後座椅,發抖的更加厲害了。

“這麽多怪物,如果全部走出宿舍樓,那這局遊戲就是無解的。”

周小蟲皺起眉頭,深淵遊戲不會設置無解的局,既然兩個人可以成功觸發這個小副本,那必然給他們留下了生機。

在車子第三次碾壓過雨衣男的身體,車子受損,發動越發困難時,部分怪物已經走出宿舍樓站在路邊靜默的等待,周小蟲始終在觀察著雨衣男。

這條街下著大雨,可能因為排水係統不好,路麵上已經積了不少水,路燈灑下光照在水麵上,倒映出一片小世界,而雨衣男的身體如同被重新拚成的鏡子。

周小蟲曾經聽說過鬼打牆,周圍的環境會使人產生錯覺,從而反複在一個地方兜兜轉轉,他們......會不會在怪物設置的鏡子世界中打轉。

“閉上眼睛,收起精神力。”周小蟲冷靜道。

他們的車子再一次向著前方雨衣男站立的方向撞去,隻是這一次車上的人都閉上了眼睛。

這短短的幾秒遠比想象中要難熬,兩人都是擅長掌控局麵的人,如今這種失去對環境把控的感覺讓人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一次撞擊感還是來了,隻是他們撞上的並不是雨衣男的軀體,而是一麵巨大的鏡子,鏡子碎裂玻璃飛濺,車子為他們抵擋下了大多碎片,小孩驚訝的抱著椅子睜大眼睛。

車子漂移了一圈,撞到了廠房被迫停下,接著車頭便冒起白煙。車前座的兩個人睜開眼睛,便看見了虛空中出現了一排字。

【恭喜玩家成功通關,獎勵每位玩家50積分,獲得公寓和平者的稱號,請在三十分鍾內抵達下一個遊戲場所。】

周小蟲的積分此刻達到了60,在排名公布後成為了四人中的第三名,遠處放起了小型煙花,那是他們和祁懷浪約定的集合標誌。

祁懷浪此刻所在的地方已經很靠近燈塔了,周小蟲兩人全力向著集合地奔去。

祁懷浪也發現了他們,實際上玩家之間可以以空中的通關標誌作為分辨的依據,他也順著升起通關標誌的方向走。

三人終於在一棟巨大的廠房前集合。

“不要往前麵走了,我們上不去燈塔。”祁懷浪揮了揮手道,他的胸前一片殷紅,儼然已經受了不清的傷。

他在第一輪副本後搶奪了npc的車子率先開到了燈塔下,在燈塔的周圍分布了不少於五六個副本遊戲,每一個npc都窮凶極惡,祁懷浪原本想先爬上燈塔避難,卻發現通往燈塔的梯子已經斷裂,他根本上不去。

“你們怎麽還帶著孩子,額.....還有一個保安。”和朋友匯和後,祁懷浪明顯精神放鬆了些許,他這才坐下撕掉受傷地方的衣服開始使用道具恢複,不時的看一眼,默默跟在周小蟲身後一臉老實的保安和拉著周成淵袖子的小孩。

“小孩是從一個副本是帶出來的,他是造船廠的原住民,我們想著應該能有些幫助。”周成淵簡短到的解釋。

“你距離下次遊戲還有多久?”周小蟲問到。

“還有13分鍾,你們呢?”祁懷浪問。

“22分鍾。”周小蟲答。

祁懷浪受傷了,那下一輪遊戲他們最好可以一起進行,這樣互相可以照應。

“你先休息,我們在附近搜尋一下有沒有合適的副本遊戲。”周小蟲當即道。

祁懷浪點頭,造船廠裏的npc很難對付,就他如今這樣如果不能及時得到恢複,怕是隻能拖累隊伍。

拖累....想到這個詞祁懷浪心裏並不好受,他腦海裏亂糟糟的塞了很多東西,最終他咬著紗布做好簡單的包紮,結束時眼神已經一片清明。

他還尚有任務要完成。

如果他的能力無法陪著周小蟲走到終點,那最起碼盡全力送她一程,把她送去更接近目的地的地方。

“我以前聽大人說過,燈塔是隻有造船廠的老板才可以去的地方。”

在跟著周小蟲兩人走了些距離後小孩忽然說道。

“你們如果想要去燈塔上,就必須要修好梯子。”

周小蟲等著小孩接下來的話。

“造船廠隻有一個地方有這麽長的梯子。”小孩指了指旁邊的那棟巨大的建築,這棟建築比周圍的都要高上不少,黑色的煙囪豎立著,如同一個鋼鐵巨獸。

“在這個裏麵,你們找一個代號船夫的男人,他會告訴你們如何拿到梯子。”

周小蟲看向廠房,廠房的大門此刻不知何時被推開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廠房中有節奏的傳出,一種強烈的危險感襲上心頭。

周圍又下起了雨,這場雨似乎在急不可耐的將玩家們逼入建築中去,原本老實的小孩忽然如同一隻滑溜溜的泥鰍,掙脫了周小蟲的束縛,他站在雨中身形漸漸消失,消失時這個npc看向周小蟲的眼神失去了孩子的稚嫩天真,讓她莫名覺得熟悉。

“時間差不多了,把陸予崢叫上,我們進廠房。”周小蟲用手機給陸予崢發送了他們此刻的位置,很快三人就順利匯和。

有了一段時間的休息,陸予崢明顯臉上恢複了些許血色。

“這裏的雨會延遲傷口愈合的速度。”

陸予崢腳上的步伐快了一些,最先抵達了那棟巨大的廠房門外。

此刻距離陸予崢規定的遊戲開始時間還有幾分鍾,外麵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在瓢潑大雨發出的劈裏啪啦聲中,三人辨別著敲擊聲傳來的方位。

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他們終於看見了這場副本遊戲的npc。

那是一個巨大的鍋爐,周圍的溫度極高,一個光上上半身的大漢手握錘子在不斷的敲擊著鋼材。

看見三位不速之客,周圍胡子拉碴的粗野大漢也並沒有什麽額外的反應,他隻是微微抬眼皮,看了一眼他們三,然後繼續埋頭工作。

遊戲的劇情觸發是在周小蟲問出那句話。

“您好,請問我們想借一把用來登燈塔的長梯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