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道天罰雷星降世
“三爺，你們先行休息，老漢晚間再來拜會，見諒。”說完，跺的木拐點地，身形閃動，已出現在海港的城門處。黃沙合著塵土被風揚在半空，高牆上的帶刀大漢們，驚警的望著，在沙塵中忽隱忽現的黑影。
薩格向上一揮手，叫到：“開門。”咿呀，兩扇數丈高的大門，慢慢打開。呼，眨眼間一道渾身裹著黑麻布的神秘小身影，來到老漢身前。一雙幹瘦的小手，十指修長，尖銳的指甲閃著青光，巨大的包裹嘭的砸在地上。藏在裹頭布土黃色毛發下的眼光，謹慎環視著周圍，露在麻布外的赤腳，前後微曲，片刻才向著薩格，嗬嗬嗬叫了幾聲，跟著一把嘶啞年幼的聲音響起，“老...爹爹，藥...藥材，換...換肉肉...靈食。”
老爹急忙上前兩步，伸手抓住幹瘦的小手，將她拉近身邊，扒下滿是塵土的頭罩，原來麻布內是一位毛發土黃的女孩子。掙了掙，女孩便順從被薩格拉了過去，“朵朵來了，來老爹這裏給你留了好東西。”說著，右手放開，從懷裏掏出一隻油紙包著的燒雞遞了過去。
絲絲，朵朵猛力的嗅著，兩手閃電般的一抓，一撕，肥雞帶著油紙便分為兩半。女孩抬掌就將連皮帶骨的燒雞往嘴裏狂塞，嗚嗚，隨著咀嚼聲，片刻就不見了半邊。
“慢點，朵朵，你慢點吃，一會老爹這還有呢。”心疼的看著麵容瘦削的朵朵，薩格溫聲的勸著。
嗚嗚，朵朵又要咬向另半邊燒雞，快要遞到嘴邊的手，卻定了下來，一雙細長的小眼不舍得看了又看，望了望薩格，呼的把手中的雞肉遞給老漢，“老...爹爹...吃...你吃。朵朵飽了。”
薩格眼色微紅，用力把小手按了回去，又從懷間摸出扁平的酒壺，“朵朵吃，老爹吃過了，來這裏還有果子釀，你邊喝邊吃。”女孩怔了一下，搖搖頭，接過酒壺輕輕抿了一口，將它與剩下的燒雞一起收進寬大的麻布中。“謝謝，老爹，朵朵飽了，伯伯們...幾天沒吃，朵朵要帶回去。”
小女孩的凡語很是糟糕，隻能陸陸續續的表達意思。哎，薩格歎氣的點點頭，無語的看著她。朵朵這時小手輕抓，呼的拎起比她身形還高的包裹，一甩便駝在背上，“走，走，老爹，去換肉肉...和靈食。”朵朵望著薩格，眼中寒光盡斂，閃現出希翼的渴求。
“走，老爹帶你去。”薩格帶著朵朵走向鳳三他們對麵的窯樓內。鳳三看著一前一後，一老一少的身影，眉頭皺了皺。他身邊的少婦卻低首露齒輕笑，“嘻嘻，不錯，血脈有點意思，可惜小了些。”
“畢熊，出來，貨到了，讓人將駝獸架上，拖到門前。”薩格帶著朵朵進屋坐下，那巨大的包袱放在長木桌上，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經又用麻布裹住了頭顱，乖乖的坐在老漢身後的影子中。
“古神在上，老爹您好，畢熊給您問安了。”一位滿臉橫肉的壯漢，笑著快步來到桌前，向薩格隨意一躬身，便坐在對麵，隨手打開包袱，撚起一株株藥香撲鼻的芝草，仔細的看了起來。隨著芝草不斷的被拿出包裹，大漢麵上的笑容亦逐漸的消失。
“老爹，這藥材不對啊，年份和成色都與我們的約定相差甚遠，就憑這些絕對無法換取三千斤的靈羊肉脯和五千斤靈食。嗯，這麽招吧，您是老前輩，我做小輩的在您麵前也不打馬虎，這裏的藥材最多隻能換取一千五百斤肉鋪，看在您麵子上，我再加三百斤，一共是一千八百斤肉鋪，如果可以馬上交貨。”大漢話音未落，坐在薩格陰影裏的朵朵，嗬嗬嗬嗬的喘起大氣，小手唰的攥緊老漢衣擺，“天...天...黑沙，伯伯們...用命換...不可以。”說著小姑娘謔的站起來，裹頭布內雙眼凶芒四射，盯著對麵的畢熊。
啊，壯漢身子一挫，臉上驚惶隱現。薩格快手抱住朵朵，將她按回椅子上。“老爹這是怎麽的，您可是明白人，我可沒有亂說，再則這批肉鋪可是宗廟裏大人們托我走的。”畢熊忍住心頭驚懼，嘴裏還是硬得很。
“小熊，當年你出生的時候，還是你大嬸給你娘接生的。古神在上，無論是宗廟裏的大人，還是荒漠間的凡民或朵朵他們，做事都要問問自己的良心。這包裹的仙草隻要三分之一就可以在西陸換得萬頭靈羊，現在隻問你要三千斤肉鋪和五千斤靈食，你的心當真被狗吃了嗎？”薩格須發怒張，斷聲叱嗬。
“老爹，你，嗨，這個價格是她家的長輩與大人們商定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仙草的成色一年比一年差，去年我已經是咬牙換給您了，如果我有其它的辦法，也不會這樣啊，我畢熊也不過是在黃沙裏討口辛苦飯吃的凡民，您就放過我吧。”大漢滿臉愧色，說著說著垂頭無言以對。“好，真好，既然你如此說，我也不勉強你這個大商人。你開個價吧，剩下肉鋪和靈食折合要多少元石，我盡快籌集。再則我今天把老臉放在桌子上，你讓朵朵先把全部貨物拉回去。”
“隻有今天，老爹，我隻能等你到今天，因為商隊晚了十天，我再不起程就要趕不上路程了。那麽您看剩下的貨物，折合一千元石，合適不？”哈哈哈哈，老爹放聲悲笑。
“好，真的很好，小熊啊，我們各安天命吧，一千百八斤，一兩都不能少。把車子趕過來，但每輛車上必須多加兩匹天駝。”薩格用力的將拐杖頓在地上，回身一把抱緊渾身顫抖的朵朵，嗬嗬嗬嗬，喘出一陣腥氣，女孩**在外的手腳上，青芒隱隱的指甲慢慢拉長。
“朵朵，朵朵，不要衝動，老爹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朵朵你一定要相信你老爹爹，好嗎？現在讓你的伯伯們先把這些貨拿回去救急。好嗎？”抱著凶氣大冒的小身子，薩格說到最後不禁老眼通紅，使勁的安慰小女孩，輕拍著她的後背。
朵朵狠狠地竄出老人懷中，凶厲的盯了畢熊兩眼，飛快的向門外掠去，跳上最先一輛駝車的獸背上，小腳往下一踏，那匹雄壯的天駝獸便快步小跑起來，帶領著車隊在兩邊牧民驚懼的目光下向城門行去。
遠遠隱沒在黃沙中的車隊裏，傳出一把沙啞的童聲，“老...爹爹，朵朵，信...你等...朵朵。”
鳳三看著門外薩格佝僂的身影，微微一招手。圓臉掌櫃延吉，馬上貼身附耳站起身來，鳳三側臉在延吉耳邊吩咐了一陣，邊揮手打發他，“去吧。”
“是，三爺。”延吉快步走出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