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控場

A ,

高進說過,上了賭桌能贏錢都不是錢,是廢紙,誰走到最後,那贏得才是錢!

容夫人不聲不響中就給表哥他們下了鉤子,也許她正是利用了大小姐是賭館的人,讓他們對她放鬆了警惕。

剛開始,所有人都是帶著戒備防範來打這場牌,但人性是共通的,當嚐到了甜頭時,人就變得自大,心裏的防線也會因為贏這個字而崩塌,這是一個賭徒慣有的心態,而這個時候,就是反撲的最佳時機。

在接下來的局麵裏,容夫人還會贏,而且還會贏不少。

從迷霧中看著表哥他們的笑臉,我仿佛看到了懸在他們頭上的那把刀。

一根煙的功夫,牌局繼續開始,照著這個速度下去,一百萬的輸贏很快就會見分曉,現在不擔心容夫人會輸,而是擔心表哥會不會出手。

看向容夫人,她側著頭,秀眉微皺,不知道在想什麽。

依舊是小劉坐莊,牌局剛開始,容夫人搶先一步丟了五萬進池子,上一把沒撈到油水的表哥黑下臉道:“封頂才十萬,你這一投就是半池子的水,剩下的還讓我們怎麽玩?”

容夫人淡淡的瞥了表哥眼,笑笑說道:“李強,這才輸了一把就開始幹瞪眼了,我這都輸了一晚上都還沒說話呢!這才等來的運勢,靠著風頭贏兩把大的回來,收收本,才能保住頸上人頭啊!”

表哥哼了聲,丟了一萬進池子,我與陳孝正各自跟了一萬進去,小劉緊隨其後,這把又是滿池。

小劉嘴裏不知道在嘀咕什麽,看他的樣子還在為沒有撈到點數而悶悶不樂,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到底是來幹嘛的?除了說些誇大挑釁的話,我真看不出這個人的本事,但既然是貓叔請上桌的,應該不至於差到哪裏去。

桌上還有一個與我差多角色的人物,那就是陳孝正,整晚都是不溫不火,不至於賠錢但也沒贏多少。

這個人的氣息總是叫人捉摸不透,死了一個兄弟,還能坐在這裏打牌,也沒瞅著他針對容夫人,這個家夥在打什麽主意?

有句話說的好,什麽樣的人進什麽樣的場子,像陳孝正這類見過大世麵的,應該還看不上這種小局吧!

隨著時間一點點消耗,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疲態,場上的局麵依舊處在拉鋸戰中,靠著容夫人幾把運氣,扳回幾成,但之後,她又陷入輸錢的魔咒中。

這就奇怪了,不是與大小姐達成了共識,什麽時候下注,什麽時候棄牌,不都是應該在掌握之中嗎?

看著大小姐幹淨的手勢,除了洗牌的瞬間疑惑外,這雙手真的很規矩,難道是我看差眼,她倆之間啥都沒有?

貓叔打了個哈氣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走動了會,小劉突然提議換個花樣玩,人多玩拖拉機。

沒人提出異議後,大小姐清理廢牌後,衝洗取出新牌,洗牌,切牌,將打打散的牌放入牌靴中。

容夫人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她掩嘴打著哈切,興趣缺缺的丟了幾個籌碼出去。

全程與她幾乎是零交流,大概是心有靈犀吧,從她的一些舉動上,多少能看出容夫人的心思。

差不多該輪到我出手了,前半場一直都是以容夫人為主導,我隻是作為觀望,該看的也都看到,接下來進入角色中,也該把這個千手揪出來了。

紙牌是我的強項,平時玩的最多的也就是這個,隻要是紙牌玩出來的花樣,不敢說精通,但至少了如於心。

拖拉機與炸金花的玩法差不多,稍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拖拉機裏出現的順子要比炸金花大,但要從概率上說,炸金花要比拖拉機更容易出現順子,畢竟隻要出現花色相同,點數不同也能湊出對小金花。

我跟著伸了個懶腰,將凳子往前移動了兩下,翹起右腿擱在椅麵上,嘴裏叼了根煙,痞氣的揉了揉眼睛,抹去眼屎,衝著身後的秦無陽道:“倒茶!”

秦無陽應了聲,拿著我的杯子出去加水,我想著屋裏頭就有了熱水瓶,這小子幹嘛還出去。回頭一看,擱在一旁的熱水瓶一個個全都空了。

“秦少初來,人生地不熟的,小丫頭跟著過去看看,別到時走丟,回不來了。”貓叔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衝著小小姐說道。

小小姐立即發現本子和筆走了出去,貓叔衝我點點頭,笑嗬嗬道:“小二爺,這是要認真了嗎?”

我嘿嘿笑起來。“我一直都很認真啊!”

貓叔笑笑沒再說話,不過他困意頓消,兩手放在桌上把玩著玉扳指,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在這雙眸子的注視下,我多了幾分緊張,但相比其他人的嚴陣以待的樣子,我反而輕鬆下來。

顯然真正控場的人是貓叔,大小姐是控局,如果她與容夫人達成共識聯手的話,接下來的賭局,她又該如何提點我?

要知道在賭桌上荷官是沒有話語權的,隻有在上桌前,雙方會設定出某個小動作,比如摸鼻子,彈手指,或是抓頭發,摸耳朵等,各種奇葩的生活小動作,都可以成為彼此的暗號。

而我與大小姐,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溝通,她要如何提示我?這不免,讓我大小姐有了好奇和期待。

迎上一對探究的眸子,忽閃的大眼像是在對我頻頻放電般眨動著,起初我以為我們心靈相通,但她忽然皺起眉,無奈的說道:“切牌!”

啊,啊?

我尬笑了聲,切出一摞牌放在邊上,大小姐很快收起牌與其他牌交疊在一起,重新洗牌。

我盯著她的手,正反三次,沒有假洗的痕跡!

大小姐清了清嗓子道:“按照這邊的規矩,沒把五百底錢,十萬封頂,如果各位沒有意義,那就開局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孝正突然說道:“這麽玩下去,玩到天亮也玩不出什麽名堂,貓叔坐鎮,要不改改規矩?下線一萬起跳,上不封頂,如何?”

“怎麽玩你們自己定,不過我醜話說前頭,在我這,玩多大,館子都陪的起,但誰的手腳要是不幹淨,就算是親兄弟一樣不留後路,都聽明白了嗎?”

貓叔不輕不重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隻有跟著他的小劉點點頭。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場麵話,至少這話是留下了把柄,事後不怕他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