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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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就是個考究的門頭,古色古香的銅錢幣瞅著就有種讓人想掏錢的衝動。

來踩點的時候,沒仔細看,隻當個是個門頭,現在進了門才發現,這銅錢幣的門頭中原來是個隱藏式的櫃台。

雍正通寶四個大字,中間那個框就是個窗口,最下方的正字有點意思,倒著的正,不知道象征著啥!

我站在銅錢幣前,左右兩邊是通道,打量著那個窗口,裏麵沒人。站了好一會也沒見人出來招待,這就叫人尷尬了。

麻將館圖的是熱鬧,最好從門口經過就能聽到嘩啦啦的響聲,不玩麻將的人可能不知道這種撞擊聲的魔力,但身在其中的人,隻要這聲音響起,這屁股就跟黏在了凳子上似得,趕都趕不走。

可這家麻將館倒是好,大門小的可憐,來個胖子還得側身走,一進門就是個銅錢幣,給人門檻高的感覺,這哪像是做生意,根本就擋小鬼嘛!

銅錢驅邪,小門套大口又有著聚寶的寓意,聽村裏老人說,門口就下重頭,非凶即陰,不幹淨的地方。

剛剛從葬禮上過來,聽了一路的喊魂調,現在又進入這古裏古怪裏外透著邪氣的地方,不由渾身打了個顫,雙腿發虛,膝蓋一軟便朝著後麵跌去。

我哎喲了聲,想著抓個啥站穩腳跟,沒想到胡亂一抓,頭頂叮鈴當啷響成一片。

什麽情況?這又是整的哪出?

鈴聲響過之後,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從‘雍正通寶’中間的方框中伸了出來。“喲,新麵孔!”

我操!

還沒回過神的我一抬頭就看到牆上蹦躂出個腦袋,這要是頭發再長點,那不就是貞子重出江湖,媽的,這地方真是嚇死人不償命,還沒開賭就想把人嚇個半死,然後好任人宰割嗎?

“喂!跟你說話呢,誰介紹過來的?”說話的腦袋縮進了方框中,終於看著正常多了。

我撩起衣服搓著腰上的肉,啪嗒啪嗒的走上前。“煙店介紹過來的,咋地,還不讓進了?”

操著一口家鄉話,我朝著方框裏的人瞪起眼,布滿血絲的眸子,還滿有殺傷力,對方一下子就軟了脾性,笑嗬嗬道:“來者即是客,朋友想怎麽個玩?”

我瞄了眼門頭兩邊的通道,這堵銅錢牆立在著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幸好剛剛沒有亂走。

“不就個麻將館,還能玩出啥名堂來?”我橫裏橫氣的問著,奴睜了眼,拍著胸口的口袋道:“甭跟老子廢話,帶著錢來的當然來玩大的。”

方框裏的人貌似踮起了腳,伸出半個身子看了看我,右手不知道在撥弄著啥,隔了一會道:“最近風聲緊,大桌都麽得玩咯,朋友要是想試試手就朝右邊走。”

我點點頭,朝著右邊走去。

居民房一般搞不出什麽花頭,當我走進右邊通道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想簡單了。

轉過銅錢牆,右手邊是扇鐵門,正麵與左邊是水泥牆,掛著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的畫像,隻有一條進口,沒得選。

我按響了鐵門上的電鈴,不一會傳來哐當聲,鐵門自動開啟。

推門而入,裏麵就是個兩室戶的房間,擺在幾張麻將桌,零散的坐著幾個人,隻有一桌玩著,其他人在嘮嗑。

屋裏煙霧騰騰,排風嘩嘩的扇著,封閉的室內就靠著兩麵牆上的大功率風扇排氣。

我一出現在門口就有幾雙老辣的眼睛盯了過來,雖說不是頭一次進賭館,但都是有備而去,心裏有著底氣。像這種暗館頭一回來,緊張的後背起了層汗。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強迫性的灌輸自己現在是個三十來歲老賭棍,倒黴鬼,不能弱了氣勢!

拖著鞋底,我假裝看不到人似得走到正在開戰的桌前,背著手看著跟前人打牌。

觀而不語,我老練的點上根煙,朝著桌上的四人散了圈煙,幾個人朝我點點頭,打了個眼熟就算認識了。

看了兩三圈,沒什麽花頭就是平常來打麻將的普通人,於是我朝著另一個比較大點的房間走去,故意敞開著衣服,露出內側袋裏的紅票子。

這叫露眼,與漏財是兩個意思!

後者大部分是無心,也有故意壯闊衝老大的,前者是為了釣魚。

如果這個館子不幹淨,就會有人因為你的露眼盯上你,而我等的就是這群人。

七爺讓我來探底的就沒打算讓我贏錢回去,當然我也沒打算輸,不然空著口袋回去,多丟麵子!

大房間裏玩的人比較多,橫豎擺了五張麻將桌,還有個簡易的水吧,買飲料香煙和零食啥的,類似於小賣部,牆上掛著塊黑板,歪歪扭扭寫著衝飲及茶水的價格,最貴的也就15塊,卡布基諾,最便宜的8塊,奶茶。

我東看看西瞅瞅,觀察著這裏的人,看穿著應該都是附近的居民,沒有暗門之類的裝置,這裏應該就是對外開放的麻將館,而真正的賭場在左邊。

想到這,我知道今天是對不上表哥了,於是回到進來的地方,找了張空桌子坐下,也不找搭子,拿起桌上的麻將練手。

左手夾煙,右手捏起一張牌在手裏戳了兩下,喊了聲,往桌上一翻,中了!

我吐出口煙霧,閉著眼隨便又摸了張牌,自言自語的報了個名,翻開一看,準確無誤。

連著自娛自樂了好幾把,有人上來搭話了!

我心裏嘿嘿笑了兩聲,露技也是種引人上鉤的法子。人嘛都要好勝心理,尤其是手上有點功夫的都覺得很牛逼,遇上我這種招搖的賭鬼,恨不得立馬上來教訓你,讓你知道誰才是這裏的老大!

剛剛我在這裏轉了一圈,有眼的都知道我是揣著錢來的。沒在第一時間找上門,一來我是新麵孔,不知道我底細,怕是同行,現了眼,砸了場子。

剛剛雖然我露了一手,搓牌認牌不算什麽高超技法,會搓麻將而且時間不短的老手,都能摸出花色來,他們與我的差別僅在於準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