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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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的心裏就兩個字‘痛快’,這種難堪的殺傷力絕對不比拳頭在肌膚上留下的傷痕少。

起棺的時辰到,宋家管事的過來招呼。

由著那些急性子的人先走,我與七爺跟在最後,茜茜姐時不時回頭朝我張望,順便拋個媚眼給我,雖說出生世家,但言行舉止間多了不少風塵的味道。

宋家出殯的儀式還是隨老法走,雖然現在已經不允許土葬,但還是要按照老規矩來,下土落棺,這也是為什麽棺材裏隻有壽衣和隨葬飾品的道理。

宋老五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所以負責抬棺的是宋老大的兒子和同輩的童男,宋老大捧著畫像走在最前頭,一路出了老宅,掩著長街出城,再乘坐專車前往宋家墓園。

從老宅到城外,直線距離不遠,但不能妨礙正常交通秩序的話,就要繞道走,這段距離可不短,至少得有一個半小時。

平常逛街走路,一個半小時不覺得啥,但要抬著棺材,撒紙錢,唱調的話,那這一個半小時,相當於要走三個多小時。

跟在最後的我們看不到前麵的隆重,單單聽著唱調就覺著這場出殯沒少花錢。

幹唱調的人很多,尤其是在農村,家裏死了人就會請人來哭喪,哭的好那是讓人肝腸寸斷,要是哭的不好那就是噪音。

幹這活的嗓門要大,哭起來還要有調,哭腔得在嗓子眼裏,轉上幾個彎才能一嗓子吼出來,能唱還不算,得邊唱邊哭,鼻涕眼淚一大把才算像個樣。

這才農村我們叫哭喪,但今個我聽著這個唱調有點不太一樣。

七爺聽了我的疑惑,背著手道:“前麵唱的是冤,你沒聽著哭腔那是因為在招魂!”

哎喲我去!這一問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跑了。

跟在後麵的東哥笑我沒出息,出來混的還能怕鬼。

我白了他一眼,學著七爺背起雙手走路。“七爺,這短路可不短,如果真有人要搞事,很有可能會在這個時候下手!”

“看到那些個警察了嗎?穿著普通警員的製服,但不是真的警察。”

聽七爺這麽一說,我才留意到那些站如鬆的警察,果然與我見過的家常不一樣,那站姿,那眼神,嘖嘖嘖,當過兵的啊!

“出了城就不屬於地方管了,從城外到墓園的那十幾分鍾車程才是最關鍵的地方!我們就不用跟著去了。”

“咦?你不是讓我來......”

七爺嘿嘿一笑。“現在整個城市的老家夥們都在這了,我們去黃河路轉轉,讓小東和其他人跟著就好了!記著隻看不動。”

東哥應了聲,他朝著身後的招招手,帶著其他人疾步跟上了前麵的送葬隊伍。

多走了大概半裏地,司機帶著我們抄小路去了停車場。

送葬隊伍一走,整個老宅空的就剩下個殼子了。

七爺盯著老宅的門看了好一會,才讓我點上煙鬥,呼出口煙道:“不想做‘流城’的小二爺?說說理由。”

“沒資格!”

“你是覺得我給他們施壓,才會長你的臉?”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一半一半!”

七爺還要說什麽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麵前。“麵子不是別人給的!”

我們從另一條道前往黃河路,有一處路段與送葬隊伍平行,隔著一條河。即便相隔這麽遠,還是能隱約聽到從那邊傳來的唱調聲。

“七爺,人死了真的能喊魂回來嗎?”

“聽說你的聽力異於常人,在車裏還能聽到?”我點點頭。“自欺欺人罷了!”

出了宋家地界,色彩都不一樣了,就好像從黑白時代進入了花花世界般,有種穿越的感覺。

七爺閉目養神,我卻在想如果我是宋老大要怎麽給宋老五報仇。

外界對死去大佬的消息封鎖的很嚴,馬蒼龍的計算並沒如他想象的那般有效果,酒吧縱火案嫌疑人已經歸位,具體案件還在調查。如果有替罪羊出現,李修賢就能成功逃脫這個陷阱,所以我還是擔心七爺把胖子送進監獄,另有企圖。

穿過繁華的商區,車子轉了兩個彎進入了黃河路,停靠在了麻將館的對麵。

我準備下車的時候,七爺從一旁取出個盒子。

“麵具?”

七爺點點頭。“除了你身邊的那副,這是世上僅有的最後一副,小心點用。”

我很排斥的搖搖頭。

“現在還不是你露臉的時機,這個點,李強他們應該已經在裏麵,外頭的人都知道你與我一同參加了宋家的葬禮,用真麵目慕見人不合適!其次,你不想知道李強與貓叔的關係?記著我說的話,他的機會隻有一次。”

歎了口氣,我把麵具戴在了臉上,七爺扳正我的臉,看來了個仔細後,在我臉上摸索了一陣子,才讓司機拿來鏡子給我照。

“千術的精髓在於騙,我知道你手法不錯,今天我想看看你的文鬥上的功底,這裏有一萬塊現金,怎麽玩,全憑你喜好。”

拿著沉甸甸信封,我下了車。沿著街道走向前麵的公廁,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變了個模樣。

之前跟胖子來這裏踩點的時候,知道這個沒人管的廁所後麵有個流浪漢的窟,所以過來碰碰運氣。

原先住這裏的大叔死了,現在換了兩個年輕的,花了一百買了身衣服,在廁所換上,撥亂了頭發,對著一麵碎了好幾片的鏡子照了照,感覺還不像一個整天混跡於賭場不回家的賭鬼,於是拚命用手揉搓著眼睛,直到眼白冒出血絲才停手。

再看鏡子,覺得差不多了,靠著牆蹭了一聲牆灰,脫下鞋子用力踩了兩腳,翻過鞋麵在地上蹭兩下,再穿上的時候,鋥亮的皮鞋就跟從垃圾堆裏掏出來似得!

我這套行頭是照著高進的模樣來操辦的,就算沒有十分像,至少也有個七分樣,加上帶了人皮麵具,整個人老了十多歲,混跡在陌生人群中,絕對沒人知道我是誰。

再次對著鏡子確認了細節後,我才慢悠悠的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走出廁所。

把皮鞋跟踩在腳底,走路拖著鞋跟走,故意把襪子抹黑,磨出洞,兩隻褲管卷起一隻,露出卷著邊的襪子,拖拖拉拉的走進麻將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