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憑《夜鶯》一劇,成功斬獲白繡球最佳女主角獎項。

清冷淡顏係長相無人能出其右,表演渾然天成,她是最年輕的小花視後。

——營銷號是這樣評價的。

然而,某場酒會終了,坐上好友傅奚的車後,朝宛卻醉得厲害,眼神迷離地吐露真言:

“我好想談戀愛呀。”

她都畢業好多年好多年了,為什麽都沒人喜歡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呢?

坐副駕駛的傅奚捂嘴偷笑。

一邊卻還要照顧著好友的情緒,順著話茬接下去:“談唄。朝朝,你喜歡什麽樣的?”

她可以動用內部關係,幫著撮合撮合。

朝宛像是被難住了,臉紅垂頭,掰著手指頭。心動輪廓逐漸成型,她桃花眸子裏盈滿憧憬。

“想要姐姐、長長的卷卷的頭發,嗯,笑起來好看,說話也溫柔……”

她喜歡狗狗,如果姐姐的性格像狗狗一樣喜歡黏她,那就更好了。

“安排。”傅奚一揮手。

旋即,可憐巴巴地去看身邊開車的女人,“鬱女士,幫我們朝朝安排一個唄。”

駕駛位安靜開車的鬱雲嘉用餘光瞥傅奚一眼。

下頷弧度生冷,沒有應聲。

-

隔日,朝宛在影視城見到了她想要的人。

高挑女Alpha立在群演人員當中,午後日光拉出頎長窈窕的身影。

女人卷發鬆散垂落,鳳眸低斂,飽滿的唇塗抹複古紅,挽著一絲笑意。

疏離感與柔軟氣息巧妙糅雜,像畫冊裏走出來的港風美人。

恰在此時,季檀月抬眸,視線與人群外戴著口罩和帽子的朝宛對上,唇角稍彎。

隻不過停留半秒,卻一眼萬年。

朝宛怔怔看著,心跳不聽使喚。

她掩飾般地把自己的名片塞給小歲,讓助理去搭話,自己坐回車後排,雙手規規矩矩放在膝間。

不安又期待。

車門很快就被拉開了。

擦過鼻息的是一道馥鬱的檀香氣息,還有女人捎帶熱意的溫軟軀體。

“朝老師,您好。”

膝頭攥得發紅的手被細膩手掌覆蓋住。

指尖輕握,一個禮節性的見麵禮。

朝宛睫毛顫得厲害。

她順著女人手腕那串檀木手串一路看上去,愣愣的,思緒糾纏交疊。

早已聽不見女人口中話音,朝宛隻能看見那瓣形狀姣好的微翕紅唇。

“姐姐。”心中埋藏許久的話不自覺脫出,又輕又低。

“……你可、可以和我談戀愛嗎?”

季檀月動作中頓。

像是預料不及,又像是被冒犯到,女人良久都沒答話。

朝宛咬了一下唇。

眼圈發熱,她快要被自己剛才不受控製的行為和話笨哭了。

可女人完全是她的理想型。

如果追不到,她今晚可能會睡不著覺的。

胸中的小鹿撞得她頭腦發暈,朝宛反客為主,緊緊製住女人的手,十指相扣。

在狹小的空間裏,將季檀月逼到後排角落。

“不,我剛剛是說。”朝宛俯身,撚起女人一縷幽香卷發,嗓音清泠。

“想包養你,姐姐。”

還好她記得《夜鶯》裏鄭蔓說話的語氣,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可現在的姿勢實在過於別扭,沒等到女人回答,朝宛小腿發軟,險些跪坐進女人懷裏。

她硬撐著,維持臉上疏離神情,直視季檀月。

“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名氣、角色、還有劇本。作為交換……”

朝宛垂眼,顫著指尖去撫摸女人白襯衫下形狀精致的鎖骨。

然後一寸寸向下。

摸到了馥鬱柔軟,她紅著臉,悄悄吞咽一聲。

“你要陪我。”

包養是該說這些話的吧?

雖然、雖然她根本沒把握能給季檀月上述提到的東西,不過先哄到手再說。

“朝老師想我怎麽陪呢?”

後腰忽然被輕捏一下。

朝宛頓時卸了力氣,軟趴趴地跌進女人懷裏,和剛才還在肖想的軀體來了個親密接觸。

低頭,距離剛才還想入非非的紅唇隻不過幾厘米距離。

朝宛張唇,從耳根開始發起熱來,囁嚅:“你要、要聽我的話。”

畢竟她是金主,肯定是要管束著金絲雀的。

何況,季檀月還這麽對她口味,如果不看著的話,被別人搶跑了該怎麽辦?

季檀月安靜聽著,手掌忽地撫上朝宛後腦勺,動作溫柔如按摩。

然後,將自己的唇貼上去,供朝宛品擷。

“這樣,算聽話嗎?”

朝宛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暈乎乎的,不敢湊近,又不舍得遠離。

隻好勾住女人脖頸,裝作在駕輕就熟地“享受”。

一個吻結束,她想支起身子,可實在沒力氣,隻能屈辱地保持原樣,蜷在季檀月懷裏。

“很好。”朝宛小聲評價。

原來,親吻的感覺是這樣的。

感覺整個人都要化掉了。

她聽見女人吐息掠過她耳尖,帶著一絲隱晦曖昧:

“朝老師也想和我這樣吧。”

胸口忽然壓上一抹重量,像在探聽她的心跳。

“我聽見了你的心聲。”

-

朝宛覺得初次戀愛體驗不錯,並給出了五星好評。

不過,在季檀月看來,好像她們之間的關係還隻單純停留在“包養”上。

心頭莫名泄氣。

朝宛給了小歲一張臨南房產的房卡,還有新車鑰匙,以及目前能承接到的最好資源,讓她遞交給女人。

那就先暫且以這樣的關係相處吧。

房子是朝宛最大最舒適的一套,車是她攢錢買了舍不得開的那輛新車,其他小花眼饞的資源也是她的。

但朝宛全都想送給季檀月。

包養關係,金主就該寵著金絲雀才對。

當日下班,朝宛沒回自己的獨居小棟,徑直去了別墅那邊。

開門時心跳很快,映入眼簾的也的確是她想見的人。

季檀月在一日之內搬到了這裏,行李箱還沒來得及開,見朝宛回來了,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緩步走來。

然後,動作輕柔地替她脫下外套,接過手包,緊接著抱她進懷裏。

“朝老師,我好想你。”

話音柔軟低啞,讓朝宛臉頰燙得厲害。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

如果是,她願意包養季檀月一輩子。

畢竟是年長的一方,當晚,季檀月自覺洗好澡,在床邊端坐等待。

純白浴巾勾勒出女人窈窕身形,半濕卷發低束,鎖骨圈著臥室一汪冷白光線。

安靜看書,卻美得讓人屏息。

朝宛穿好睡衣,拉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她臉紅驚慌,險些沒又躲進浴缸裏。

好在被季檀月話音絆住了腳步。

“朝老師?”

見朝宛從浴室出來,季檀月淺淺露出一個笑,放下手裏的書本,走近,將人摟進懷裏。

走到床邊時,順手關掉了小夜燈。

“怎麽,第一晚就想陪我睡覺?”

朝宛心慌得厲害,勉力克製飄浮音調,說出金主語錄。

話音剛脫出口,雙腳倏地騰空。

朝宛覺得臉頰埋進了美妙不可言說的地方,像雲一樣軟,還帶著令她沉溺的花香。

“朝老師。”親吻蔓延至唇角,女人喟歎。

“我們開始吧。”

朝宛被親得溢出眼淚,撐著最後的清醒,反駁:“……不要再叫我朝老師。”

她明明是想和季檀月談戀愛的。

低哼幾聲,朝宛迷迷糊糊說出要求:“叫、叫小宛呀……”

家裏人都是這樣叫的,她希望季檀月也一樣。

然後,潛移默化地,女人就會成為她的女朋友,還有她的家裏人了。

身上的人動作一頓,旋即柔聲改口:“小宛。”

“現在還舒服嗎,痛不痛?”

朝宛咬住了季檀月的手臂,低嗚一聲,說不出話。

-

朝宛越來越懷疑季檀月輕易答應她包養請求的目的。

起因是她看了女人的某個采訪。節目裏,主持人問季檀月最近有沒有戀愛的打算。

可季檀月唇角弧度柔軟,沒有任何遲疑地答:“有。”

但每個晚上,季檀月抵在她耳邊說的卻是:“朝老師是我很憧憬的前輩,我會鑽研演技,每日泡在劇組。”

還有:“可以再給我一些工作嗎?小宛。”

這些話曾經讓朝宛消沉了很久。

她以為,季檀月隻不過是看上了她的錢和資源,想往圈子裏鑽,根本就沒有半分和她往戀愛方向發展的打算。

但采訪內容卻讓朝宛升起了一絲微妙希望。

雖然她想了很久還是沒縷清這其中的關節,可是,直接問不就好了?

金絲雀可是要乖乖聽金主的話的,否則……她就不給季檀月錢和資源了。

當晚,朝宛拂落季檀月想要去解她睡衣扣子的手,硬生生將人逼在牆角處。

扣子已經解了很多顆,涼意透進,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雖然存心忽略女人微炙的視線,可說話聲明顯虛了很多:

“季檀月,你違約了。”

“合同存續期間,不可以產生和其他人戀愛的想法。”

說著,朝宛委屈地垂下眼,覺得自己的眼眶正不受控地升溫。

季檀月該不會是想卷了她的錢和資源,等到有名氣的時候,和她不知道的戀愛對象私奔吧。

愣愣設想的工夫,扣子竟然已經被全都解開了。

又是像之前幾個月那樣的悄然關燈,黑暗視野裏隻餘季檀月窈窕身影,緊接著是溫柔如涓涓細流的吻。

女人力度拿捏得當,將朝宛弄得一塌糊塗,完全沒有力氣再去思考其他的事了。

將睡未睡之際,耳邊飄來一聲柔軟歎息:

“我永遠不會與小宛違約。”

-

朝宛的新劇快要開機了。

這幾天被季檀月哄得很舒服,她也暗自在劇中給女人謀劃了一個角色。

和她有很多對手戲、甚至戀愛暗線的配角。

可這部劇本來就是小製作冷題材的科幻正劇,導演製片那邊窮得哭爹喊娘,決心削減開支,隻把資金用在刀刃上。

朝宛聽說後,歎氣,悄悄把季檀月從名單裏移了出去。

如果劇組沒錢的話,盒飯會很難吃的,她不想讓她的金絲雀受罪。

可進組前,她卻收到了倉促通知。

某公司劃進大額股份投資,勒令編劇導演修改劇本,將科幻正經劇情改了個稀巴爛,男女主談戀愛的戲碼大幅增加。

朝宛:?

進組前一日,她氣衝衝地闖進了導演製片商談的會議室裏。

……隻不過並沒有氣衝衝,還是要注意禮貌的。

朝宛莫名有些緊張,攥拳,很輕地敲了一下會議室門。

好像沒人聽見她來了,房間裏的交談聲依舊。

“投資的交換條件是,劇本改成雙女主,原劇情可以不變。”一道淡淡女音響起。

導演和製片從沒見過這麽賬戶裏這麽多個零,早就樂開花了,忙不迭地小雞啄米點頭,“好的,好的……”

朝宛氣得紅了眼眶,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推門進屋。

“如果劇本更改的話,我會退出。”

導演道謝的話還沒說完:“……季總。”

朝宛沒聽見,抹了抹眼睛,凹出冷淡逼人的氣勢,徑直與會議室正中央端坐的西裝身影對視。

然後,她看見了女人肩上一抹淡茶色的柔軟卷發,以及嘴唇熟悉的複古紅色號。

再往上,是今天早上還躺在她身邊的熟悉臉龐。

甚至起床後,還親昵地為她係好內衣後帶,做了合口味的早點,等她來桌前共餐。

臨走前,柔聲說:“小宛,我今晚也在這裏等你。”

朝宛反應不過來,腦子纏成一團亂麻,眸中透著茫然無措。

季檀月翻著合同,沒有抬頭,卻勾了一下唇。

她緩緩起身,向朝宛走來。

高跟鞋隨步伐篤響,腿長腰細,氣質儼然身居上位已久,冷冽而具壓迫感。

“不是說好我不會違約的嗎?”

季檀月圈住朝宛,一如往日別墅裏的相處那樣,聲音回歸柔和。

“還是說,小宛,你想違約了?”

隻不過,違約也沒關係。

她早就成為朝宛目前經紀公司的控股股東,也誘引小笨蛋闖進自己蓄謀已久的陷阱。

再也逃不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出色的獵手往往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QWQ

完結啦,全訂的小可愛球球五星評分,沒有五星權限也可以留著不評呀(哭)這個怪功能。

下本有緣再見~

預收:被冰山教授倒追後

文案:

冉尋回國後的第一天就碰上了那個最不想見的人。

階梯教室,副教授一身純白西裝,金絲眼鏡後的墨眸緊盯冉尋,神情疏離而克製。

遊教授向來不苟言笑,是塊能凍死人的千年寒冰。

隻有冉尋知道,女人冰融雪消後,溫度比岩漿還要燙。

如果女人沒有戀愛談到一半時突然坦白直女身份踹掉她……那就更好了。

-

鋼琴獨奏音樂會結束,廳內掌聲雷動。

冉尋退場回後台,發覺有道熟悉人影手捧粉玫瑰花束,正在等她。

“很好聽,還會再返場嗎?”

冉尋勾唇諷笑,“會返場,隻不過是給我未來的女朋友,不是遊教授。”

遊紓俞安靜看她,輕聲開口: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

遊紓俞在大學畢業那年拒絕了一個苦苦追求她的女孩。

她說:“我對女人沒興趣。”

“我是直女。”

冉尋紅著眼圈看她,平素順手拈來的甜言蜜語與撒嬌耍滑再也沒了蹤跡。

昨天她們還在水族館牽手約會的。

原來,全是冉尋自以為的“約會”。

女孩把藏在背後的花束扔進垃圾箱,自此出國,了無音訊。

而遊紓俞也在那一天染上了心病,深陷泥沼。

後來,上天眷顧,她與歸國天才鋼琴少女重逢,總算能再度觸及這束深埋心底的溫軟光芒。

可光芒對她吝嗇至極,竟連一絲暖意都不肯分給她。

遊紓俞想融化冉尋唯獨對她設下的層層防備。

返場之後,她終將沉淪。

女鋼琴家x大學教授

破鏡重圓,微追妻火葬場。

《返場心動》《偽裝直女翻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