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最近總是覺得食欲不振,嗜睡困倦。

從戚年那裏檢查回來之後,她竟然在季檀月的車裏睡著了,還是察覺到整個人陷進熟悉懷抱,被抱著上樓時才清醒幾分。

“姐姐。”她揉了一下眼睛,嗓音還有些迷糊,“我們到家了嗎?”

季檀月親吻她眉心,手臂將她摟得穩穩的,輕笑,“嗯,到家了,小困雀。”

朝宛半睜著眼,聞聲反應了好久,窘迫垂頭。

像是想扳回一局,她趁女人推門進屋的時候,飛快仰起頭,啄在她光潔流暢的下頷線。

故意露牙,留下淡淡紅痕。

“小宛好凶。”季檀月聲音聽上去仍帶著笑意。

柔軟的唇裹著微鈍齒尖,果真像是鳥兒害羞了在啄她。

啄得她心都軟了好幾分。

朝宛後背抵上了綿軟床鋪,旁邊鋪著一大圈季檀月的衣服,晚香玉氣息溫和縈繞,蜷縮在裏麵,讓她安全感十足。

她微闔著眼,看見季檀月俯身過來,就在床邊守著她,不時湊過來輕吻她臉頰。

睡意湧上來,耳邊是柔聲呢喃:

“小宛,姐姐好愛你。”

朝宛唇角本能彎起,和女人右手交纏,視野裏的昳麗麵龐逐漸變得模糊。

但隻是想著季檀月,就能做個好夢。

就這樣安靜了一陣,她忽然朦朦朧朧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惜已經沒辦法從睡夢泥濘裏掙脫,委屈質問全都變成了夢中囈語。

“……姐姐、姐姐是愛我……還是愛……?”

胸口好像被浸了醋,一股一股地彌漫苦楚,朝宛想抹發熱的眼睛,可是在夢裏,她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更加無力。

季檀月才和她在一起那麽短的時間,她懷孕後,女人肯定不會像從前一樣對她那麽溫柔了。

“小傻瓜。”耳邊一聲柔軟喟歎。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隻有我們兩個人,讓冉冉晚一點再來。”

季檀月很輕地觸碰朝宛的小腹,“因為,小宛怕疼。”

而且,冉冉來了,她身上的注意力也會被分走,小宛可能都不願意和她親近了。

想到此,女人用不吵醒朝宛的力度輕輕拍了一下那裏。

“不來也可以的。”低聲說。

說完,又很想撤回。

如果冉冉聽見了,偷偷給小宛告狀該怎麽辦?

季檀月抿了一下唇,悄悄貼近朝宛。

朝宛睡得有些不安穩,眼角紅紅的,一看就很委屈。

因為孕期,她本能地想攫取自己的Alpha身上的味道,蜷著身子,把臉頰埋進季檀月的裙子裏,小口呼吸。

季檀月忽然想起這一世她們初遇的場景來。

那時的朝宛像隻喝醉了酒的鳥兒,醉醺醺地抓著她的長裙吻,臉頰像桃瓣一樣粉,周身簡直像沒進了荔枝果凍似的軟。

她險些就沒控製住自己。

至於現在,也有些難以自持。

季檀月去洗漱完,浸濕軟手巾,一點一點幫朝宛擦淨整日檢查的辛勞疲憊,視線落在戀人皙白柔嫩的肌膚上。

逐漸,呼吸發燙。

她對自己的Omega湧現了不合時宜的念頭。

想想,從小宛害羞告知她的那一日始,已經四個月了。

這期間,她們商量著定下了女兒的名字,牽手去母嬰店買了好多可愛粉嫩的用品,每個月都去醫院做定期檢查。

朝宛的身體逐漸生出許多變化,羞於對季檀月說,隻好由女人親自探索。

但上一次也是一周前了。

天色已晚,窗簾半遮半掩,月色曖昧,伴著**戀人忽淺忽重的吐息聲,如同一份靜謐暗示。

季檀月將暖手帕放回盆中,抬手,揭下了抑製貼。

鼻息間縈繞的荔枝氣息再無阻攔。

99%的匹配度,讓女人輕而易舉地從信息素旋裏捕捉到了朝宛的夢境基調。

是和她同樣迫切的渴望,還有酸梅軟糖般別扭可愛的情緒。

“姐姐不要喜歡冉冉超過我,好不好?”——信息素是這樣說的。

“想要親親。”——還有這一句。

季檀月欺身而上,吻住朝宛微張的淡粉色的唇。

像嚐一顆晶瑩多汁的荔枝,仔細地捕捉每一縷甜意,舍不得吞咽。

朝宛像是被親吻吵醒了,迷糊輕嗚一聲,但是沒力氣抗拒。

信息素的傳遞交纏讓她很舒服,像躺在棉花雲裏,周圍全都是季檀月的味道。

“小宛,舒服了嗎?還要姐姐親親嗎?”分開的間隙,季檀月明知故問,存心逗弄朝宛。

朝宛誠實點頭,黑暗中的桃花眸潮濕多情,主動堵住了她所有退路。

這種時候,和Alpha適當接觸是有好處的,戚醫生說。

但朝宛想存心忽略掉冉冉,和季檀月再親密一點。

最好整個晚上都膩在一起。

開了恒溫空調的臥室氣溫舒適,但朝宛依舊覺得有陌生氣流拂來。

然後,被輕柔桎梏住。

“小宛,你好可愛。”

“要比姐姐身材好了。”

一切都慢條斯理,卻讓朝宛勉強咬住下唇才沒有發出奇怪聲音。

女人施加的每一分力氣都恰到好處,還很壞地在她耳邊吐露羞於啟齒的語句,讓朝宛既慌亂又難堪。

這是婚後才挖掘出的習慣。朝宛總讓季檀月不要再說了,但是卻得到自己的誠實反應,到最後也完全沒力氣反抗,隻好一直這樣。

因為季檀月似乎很喜歡。

伴著羞恥,朝宛閉上眼睛。

“姐姐……”視野模糊,她隻好求饒般小聲喚女人的名字。

“小宛現在的味道,很甜。”

季檀月似乎總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坦率。

朝宛羞得眼淚一股腦湧出來,去抹眼睛,小聲推拒:“不要說了……”

但是,女人這個時候再也不像往常那樣溫柔且好說話。

反倒吐出的字句讓朝宛麵紅耳赤,想埋進衣服堆裏再也不出來。

“奶香荔枝羹,明天我們就做甜品,好不好?”

受敏感嗅覺驅使,空氣中竟果真出現了一絲微弱的香甜氣息。

朝宛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了。

越是敏感的地方,就越受到愛憐,這是除了現在的特殊時期,任何時候都沒辦法感受到的。

分明夢中的情景實現了,但朝宛卻從來沒有這樣想逃。

她低唔一聲,用唇鈍鈍地咬在季檀月耳廓上,“姐姐,壞蛋……”

聲音哽咽發抖。

季檀月卻愈發按捺不住。

她憑著最後一絲清醒,很想再仔細嚐嚐甜品的味道。

如果沾上一些蜂蜜,口感或許會更加美妙。

食盡空盤。

看來,要趁冉冉沒有來,再多嚐一嚐。

水盆裏的水已經泛涼,季檀月又去打了新的,珍重而輕柔地給朝宛清理。

可俯身的時候,脖頸卻倏然被圈住了。

朝宛始終都沒有睡著,剛才女人去接水,她就看了半掩的房門好久好久,現在,也想和季檀月膩在一起。

“姐姐,你是更喜歡冉冉,還是更喜歡我一點呢?”嗓音失落。

剛剛在夢中,朝宛仿佛聽到了女人的回答,但她更想趁溫存後的當下,聽季檀月親口說。

她好像是有一點鬧小脾氣,但是卻希望戀人哄她。

會不會有點太咄咄逼人了?

朝宛黯然垂眼,可是,卻忽然察覺到季檀月壓了過來,直直將她撲在床邊。

“我最喜歡的人,始終是小宛。”

小腹被力度適宜地輕柔撫摸,季檀月湊上前,語氣又溫柔幾分:

“冉冉,我們都讓媽媽難過了,快說抱歉。”

朝宛胸中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蜷進季檀月懷裏,嘴唇抿起,想說什麽,眼圈卻熱了。

“小宛。”季檀月順著她背,“因為是你,因為你肯和姐姐一起度過餘生,所以我們才有了冉冉。”

“你永遠是我心裏的第一順位。”

也是僅屬於她的可愛的小玫瑰,已經成真的甜蜜夢境。

而她會用一生來珍藏。

-

在汪汪每日的陪伴,以及臥室裏從未重過樣的吉他曲下,期盼很久的那一日終於到來。

季檀月辦理了負擔分娩痛楚的手續,在醫院醫生訝異感懷的目光裏。

這是一項新技術,但很少有人選擇,因為,能做到這種地步的Alpha實在很少很少。

朝宛睜開眼的第一秒,鼻息間就縈繞著令她心安的晚香玉氣息。

季檀月唇色微泛白,摟住她,嗓音一如既往地平和輕柔:

“小宛,累不累?”

-

季朝冉上幼兒園的第一天是伯父來送的。

季澤時牽著她手,領她進園區,為她整了整鵝黃色的小帽子。

堂堂而立的Beta男人,蹲下身,用生平最溫和的語調囑咐:“冉冉,放學後就在這裏等媽媽接,好不好?”

季朝冉杏眸浮現歡欣,稚聲答:“好。”

下午,門口準時停了一輛低調暗色的轎車。

季檀月提起口罩,壓了壓帽簷,剛一下車,就被女兒撞了一個滿懷。

她輕鬆抱起了軟乎乎的小團子,拉開後排車門,俯身,仔細地為她係好兒童座椅的安全帶。

“媽媽。”季朝冉撲上去親了一口女人,眼睛晶亮,“媽媽呢?”

小孩子還沒被教分辨朝宛和季檀月的不同稱呼,隻好這樣叫。

季檀月用鼻尖親昵地去蹭女兒的小臉蛋,視線含著笑意,落在副駕駛上。

朝宛臉紅回身,“冉冉,媽媽在這裏。”

季檀月坐回駕駛位,轎車很快起步。

季朝冉晃著小鞋子,夠在前排座椅邊,左看看,右看看,鼓著小臉蛋求親親。

剛才已經得到季檀月的了,她摸摸朝宛披落的發絲,稚聲說:“小宛,要親親。”

朝宛抿了一下唇,又羞又慌,連忙親了一下小姑娘了事。

“隻有我能這樣叫媽媽。”季檀月伸出空餘的手,輕柔捏了一下冉冉鼻尖,“冉冉學壞了。”

幼兒園離別墅車程不遠,車很快駛入了地下車庫。

季朝冉小手交疊,乖乖在黑暗裏出聲:“老師說,今天要問家人一個問題。”

“媽媽們愛冉冉嗎?”

車停在了車位上,熄火。

小姑娘早慧,滿心歡喜地等待老師口中的那個答案被媽媽們說出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見異口同聲的兩句“愛”“愛呀”。

車庫燈光徐徐滲透進車裏。

朝宛的唇莫名有些腫,臉頰更蔓延紅暈,一邊去推壓在身上的季檀月,一邊轉向車後座。

“冉冉這麽可愛,媽媽當然最愛你呀。”

季檀月卻不顧場合,手臂交疊,扣住了妻子纖細腰身。

“小宛,昨晚不是還說最喜歡姐姐的嗎?”聲音很低。

再想辯駁,話音已經被吞進肚子裏。

季朝冉癟著嘴,杏眸沾濕。

本來能忍住的,可是,還是嗚嗚哭出聲。

媽媽們好壞,為什麽要騙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篇是前世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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