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聽書

少了賈明德三人,聽風閣瞬間清淨不少,尤其蘇青青,笑望著楚昊宇問道:“隻是偶遇?”

端起茶杯把玩著,楚昊宇淡淡說道:“本打算明早去賈家走一遭,不過,既然遇上,一並解決好了。”說到這裏,楚昊宇扭頭望向窗外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正講到楚昊宇率領三百將士大戰烏木特數萬將士,且殺得他們人仰馬翻,簡直就是天兵天將下凡了。搖搖頭,楚昊宇張口問道:“怎麽樣?”

孫侯明白楚昊宇的意思,張口答道:“賈家是書香門第,在丹州一帶頗有聲望,可能夠成為世家,卻是因為賈賀之、賈獻之兩兄弟。前趙王朝中期,賈賀之曾官居一品,為天子太師,賈獻之是封疆大吏,為淮南道大都督,賈家一時聲望無雙,隻是賈家後輩再無賈賀之兩兄弟的大才,賈獻之的兒子賈仲允為從二品吏部侍郎,因貪汙受賄被貶,這還是皇帝顧及賈賀之兄弟的舊情。賈仲允被貶後便折返丹州,賈家也成為丹州有數的大家族。”

聽到孫侯的話,蘇青青才知道他為何會消失不見,想來是打聽消息去了。此刻,孫侯繼續說道:“此後百餘年,賈家並沒有出現什麽大才,可數百年的曆史卻讓賈家成為丹州數一數二的世家。而今,賈家家主賈文廣,曾做過丹州長史,老三賈文清,為豐州太守。”

輕哦了聲,楚昊宇張口問道:“賈家聲譽怎麽樣?”

這麽短的時間,孫侯如何打探的來,消息都是從鷹衛得來,而鷹衛的消息,雖不完全準確卻是八、九不離十,立即答道:“回稟公子,賈家為書香門第,追捧中庸之道,並無大功亦無大過,在丹州名聲不差。隻是,賈家二代弟子賈明德、賈明誌兩兄弟,是丹州有名的紈絝弟子,與王思明、高炎並稱,四人自稱丹州四大公子,可暗地裏卻都稱呼他們四大害。”

沉默片刻,楚昊宇又開口問道:“丹州守軍怎麽樣?”

楚昊宇命孫侯查賈家,孫侯自然不會放過太守和宣撫使這兩個要職,恭聲答道:“公子,丹州宣撫使高陽,正五品偏將,統領三千兵馬。高陽此人貪財好色,還曾強搶民女,他能夠成為宣撫使,很大程度是因為京城三大營王將軍。天下大亂時候,高陽跟隨王將軍十幾年,曾替王將軍擋過刀劍。”

楚昊宇並沒有接口,思索片刻張口喝道:“海闊。”

當楚昊宇的話落下,隔著兩張桌子的孟海闊立即走了過來,躬身拜道:“公子。”

這刻,楚昊宇已有了決斷,吩咐道:“你拿我兵符趕往丹州尉,接掌丹州尉,膽敢抗令者,殺!”

沒有任何遲疑,孟海闊躬身答道:“得令!”後退兩步,孟海闊才轉身離開。

當孟海闊走下樓去,楚昊宇再次問道:“太守呢?”

孫侯張口答道:“回稟公子,王太守也算是兢兢業業,隻是為人有些懦弱,官聲一般。”說到這裏看楚昊宇望了過來,孫侯立即躬身拜道:“公子,這是丹州驛收集的消息,一字不差。”

點點頭,楚昊宇卻沒有開口,而看楚昊宇陷入沉思,蘇青青一臉好奇的問道:“七公子,你打算怎麽辦?”

衝蘇青青笑了笑,楚昊宇淡淡說道:“看看再說,不過賈家,本王是拿定了。”

就在幾人說話工夫,一頂官轎已停在聽風閣門口,而王思明正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麵。聽到是孝王府的令牌,太守王懷安不敢怠慢,急忙令人備轎趕了過來,跑的四名轎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該是走的有些急,王懷安甚至不曾穿官府,一襲淺灰色的長袍,合著消瘦的臉龐,看似一個鄉間老農,緊皺的眉宇更是透著一絲柔弱。這一路,王懷安都在猜測七王爺究竟欠下什麽債,竟然派人遠赴丹州這偏僻之地,可思索半天沒有結果。搖搖頭,搖搖頭,王懷安抬步走下轎子,可就在此刻,有急促的馬蹄聲,抬頭望去,不是宣撫使高陽是誰?

高陽又矮又黑卻是極其壯實,一雙眼睛冰冷如電,身著盔甲倒也有幾分氣度,隻是看到王懷安這位太守時候,鼻間發出一聲不屑輕哼。

勒馬停住,高陽並沒有立即下馬,反而坐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望著王懷安父子,尤其是看到王思明蒼白的臉龐,對他們這對父子越發不屑。

“小炎,走,跟爹爹拜會孝王府的將軍。”大喝聲中,高陽翻身下馬大步走進聽風閣,竟是連招呼都懶得打了。

盯著高陽,王懷安臉上浮現起一抹潮紅,也不知是被高陽羞的,疑惑惱怒,甚至咳嗽了兩聲。很快,王懷安便忍住了怒氣,稍稍整理衣衫走了進去。

走上二樓看楚昊宇如此年輕,高陽心中有過一絲疑惑。不過,偏將也是將,知曉不少軍中事情,知道七王爺身側有不少年少將軍,而且看他氣度不凡,高陽倒也沒有因楚昊宇年幼而放肆。抱拳行了一禮,高陽沉聲說道:“在下丹州宣撫使高陽有禮了,不知將軍貴姓?”

此刻,王懷安也走了上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下官王懷安見過少將軍。”

撇了兩人一眼,楚昊宇根本沒有搭理他們扭頭向窗外,聽說書先生講起書來。見此,高陽眉頭皺起,眼中更有寒光閃過似要發火,不想孫侯卻是開了口,冷聲喝道:“放肆,見了我家王爺還不下跪。”

當孫侯的話落下,眾人都是一愣,不過反應也各不相同。聽說眼前這位爺竟然是王爺,王懷安不由想起了孝王殿下,越看越像,心底大喜同時,王懷安卻又發出一聲苦笑,跪拜道:“下官見過孝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陽為人高傲,看楚昊宇年幼還他是孝王殿下一寵臣,甚至還曾懷疑他假冒孝王府的名義,言語間雖客氣卻沒有一絲恭敬,現在猛然聽聞這位爺就是孝王殿下本人,高陽心底一陣害怕,立即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拜道:“丹州宣撫使高陽見過孝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炎和王思明怎麽都沒想到這位爺竟然是孝王殿下,再想到剛才還一個勁罵人家,讓人家給自己讓做,甚至調戲孝王的女人,高炎和王思明都是一陣害怕,尤其高炎,想到自己曾吹噓是孝王殿下的愛將,可連孝王殿下都沒能認出來,這不是再打自己的臉嗎?噗通一聲,高炎一跪到底,將腦袋重重磕了下去。

王思明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心神激蕩之下,瘦弱的身軀控製不住顫抖起來,最後更的跌倒在地,直接暈了過去,看的王懷安眉頭緊皺,可不見七王爺開口,他終不敢開口。

即便三人跪了下去,甚至暈倒一個,楚昊宇卻沒有搭理他們,而是靜靜望著說書先生。此刻,說書先生講的正酣,高聲喝道:“數十名越騎尉高手,在烏木特數萬將士中殺的是七進七出,直殺的韃子人仰馬翻,尤其七王爺,根本沒有一合之將,那氣勢,當真是氣衝牛鬥,天地可撼,不過,”拉長的聲音中,說書先生語氣一轉,低沉著聲音說道:“即便武功高手,也是爹生娘養的,也是肉身凡胎,一刀下去也會死。幾十人的隊伍,終出現了傷亡,而且,韃子將軍惱怒七王爺率領幾十人衝擊大軍,發了狠要將七王爺給留下來。我可是聽人說過,韃子將軍賞黃金萬兩捉拿七王爺,萬兩黃金啊,要是換成白銀,怕是能將這聽風閣鋪滿。”

聽到這裏,人群中爆發出一陣轟然大笑,更有人笑著將一塊碎銀扔了下去。抱拳衝扔銀子那人行了一禮,說書先生更是笑道:“謝過這位爺,小老兒祝你日進鬥金,洪福齊天。好了,咱接著剛才說,七王爺不僅有勇,更有智,豈會帶領大家送死?七王爺之所以敢衝擊烏木特大軍,故是武功高強,亦因為七王爺早就安排好了伏兵,當七王爺將韃子的隊形衝亂,這支伏兵似神兵天降,直接將韃子大軍撕碎,惱的韃子將軍大大吐了一口血,直接暈倒過去。”說到這裏,說書先生猛得拍向醒木,發出巨大聲響同時又道:“好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看說話先生抱拳衝四周行禮,楚昊宇終是開了口,道:“賞。”

聽到楚昊宇的話,孫侯抬手將一錠銀元寶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恰落在說書先生的桌案上且沒有一絲聲音發出,看的眾人心底一陣好奇。抬頭望著楚昊宇,說書先生抱拳行了一禮,道:“公子豪爽,小老兒謝過公子了。”

衝說書先生點點頭,楚昊宇才扭過頭來,望向王懷安和高陽。不過一盞茶工夫,兩人額頭上都有冷汗冒出,尤其王懷安,他偶感風寒咳嗽不停,可是在七王爺麵前,他如何敢咳出聲來,隻能強忍著,直將銷售的臉龐憋的通紅。

望了兩人片刻,楚昊宇並沒有搭理他們兩個,反而衝躲在樓梯口的兩人說道:“來了這麽長時間,也該上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