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婉然剛剛的確能在甄行吹響玉簫之前,將丗玉簫奪回至手中。

但是她為什麽沒有那麽做呢?

是因為她想要體會那種身心解放、欲仙欲死、欲罷不能的感覺嗎?

這麽快就愛上了?

錯!當然不是!

她剛才之所在出手的時候停頓片刻,是因為她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若是她不能重新掌握欲曲,那就算她奪回玉簫,也沒有用,她仍將受製於這個男人,被他威脅,被他擺布!

想要推開天門,那就離不開欲曲!

而現在,欲曲被這個男人篡改得麵目全非,身為玉簫主人的她,反而對曲子一無所知,再也吹奏不來。

好在那首曲子聽著不難。

精通音律的嚴婉然十分自信,隻需聽上一遍,她便能將新的欲曲分毫不差重新掌握!

這才是嚴婉然故意賣了破綻,任憑對方吹響玉簫的原因。

這個白癡,還真以為他能借此控製本天姬不成?

癡心妄想!

待到你一曲吹罷,本天姬將其成功掌握後,再來取你狗命也尚且不遲!

嚴婉然想得很美,心下算盤打得“啪啪啪”響,自覺算無遺策。

奈何,她對“欲曲”與“魅力暴擊”兩相結合的力量,一無所知。

她禁欲數百載,未經人事,怎麽應付得來這種東西?

她一心想要靜下心神,專心記憶曲調旋律。

隻是,在甄行將《兩隻老虎》吹響的刹那,莫說身體了,她就連腦子也在一刹那間失守淪陷,被奇奇怪怪的東西塞滿,再也分不出心思,做她既定好的事情。

看著對方意亂情迷、喘息扭擺的模樣,甄行自得一笑,繼續加快節奏。

沒記錯的話,貝多芬應該有說過——

嘴吹的越快,聲音便越是動聽!

甄行是愛搞藝術的人。

穿越之前,他在拍片的閑暇之餘,也會做一些深入的研究。

在連續的吹了一陣之後,甄行漸漸的開始得心應手。

一會兒急促,一會兒舒緩,前一刻狂風暴雨驟臨,下一刻小橋流水慢吟,一首簡簡單單的兩隻老虎,竟是被他玩出了花來。

……

該死!

嚴婉然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愈發奇怪,幾近失控,隻道自己是養性的功夫還不到家,隻能繼續借用外物,依賴禁欲金箍。

繼先前的五輪亮起之後,剩下的兩足箍與一腰箍也盡皆開始貢獻力量。

除了用作最後壁壘的第九輪金箍外,其餘八輪金箍俱是被嚴婉然催動到極致。

金箍起到的作用很直接也很粗暴,那就是在嚴婉然身體即將那啥時,強行給她上一個控製。

雙手被拉伸,雙腿也是,嚴婉然整個人呈一聖潔的“大”字形,被定在半空中。

金箍不斷閃爍明黃色的暖光,嚴婉然全身熱麻酥癢,欲曲灌入耳中,像觸電一般。

好糟糕的感覺!

她居然想……

想靠近那個男人,想要那個男人的體溫,想纏到那個男人的身上……

很想很想,但做不到。

因為被金箍禁錮,動彈不得。

幸好幸好!

……

甄行瞧見嚴婉然主動自縛,心下倒也鬆了口氣來著。

他吹響欲曲之時,還真怕嚴婉然道心不堅,受此影響,對他行不軌之事。

兩人修為差距巨大,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

屆時便隻能被迫停下吹曲,以免嚴婉然真的破壁以至於破功……

但這樣一來,沒法完整的吹完一曲,嚴婉然就體會不到“欲”“禁”結合的美妙。

隻“禁”不“欲”,那不過是在練死功。

“欲”“禁”結合,才是《禁欲神典》的真諦。

……

簫聲悠揚,歡愉無盡,其聲回旋,似洇過霧的稠白,似濯過水的濕潤。

甄行性致大發,縱情於聲。

而嚴婉然則是在金箍的幫助下,徹底的放棄了抵抗,任憑那種奇怪的感覺如潮水般陣陣襲來。

她渾身顫顫,抽搐不止,集所有力量,守住腦海中的丁點清明,用來記憶簫聲。

沒錯,她聽很認真!

雖然聽得越是認真,身體的反應就越是強烈。

但是,快了!

隻要掌握整首曲子,隻要掌握整首曲子……

“再……再來一遍!你……你有本事就再吹一遍!”

如果沒有這恬不知恥的身體拖後腿的話,嚴婉然自信自己隻需聽一遍就行!

奈何,身體搗蛋、綺念萬千,實在沒法讓她專心下來。

但是,再聽一遍一定可以!

看著嚴婉然霞飛雙頰、滿目渴望的樣子,甄行二話不說,滿足了她的要求。

密林之中人跡罕至,春風吹過,鳥鳴伴簫聲,雨露打濕林蔭枝頭。

夜色漸濃。

甄行不知道自己吹了多少遍,口都有些幹了。

“再……再……再來一遍……”

(~間貼分隔線~)

(~間貼分隔線~)

聽著嚴婉然悍不畏死的要求,甄行擺手拒絕——

“不行,吹、吹不動了,歇一會兒先。”

甄行發現用嚴婉然的玉簫吹響欲曲時,竟頗為的耗費神識。

吹了這麽久,他消耗很大,微感不支。

“再……再來一遍!最後一遍!”

嚴婉然聽甄行這麽說,哪肯答應。

為了掌握欲曲,她付出了如此之多,現在眼看就隻差一點了!

“你也太拚了吧?修煉狂魔是吧?”

甄行微微搖頭,從儲物袋中取出葫蘆,步至高懸半空的嚴婉然身下。

“滴答”一聲。

甄行忽覺額頭微涼,他伸手一摸,意識到什麽,不由麵色尷尬。

偷偷仰頭看了眼,又連忙不動聲色的偏轉開視線。

非禮勿視。

他乃正人君子也。

甄行足尖一點,身子離地,飛至半空,與被金箍禁錮的嚴婉然平齊,而後將葫蘆拔掉塞子,遞至對方的嘴前。

“你修煉也辛苦了,喝點吧,補補水。”

嚴婉然是甄行相中的頭號打手,對她多表示一下關懷,也是應該。

收人要收心。

盡管甄行收服嚴婉然,用的手段可能、大概、也許,不太光彩……

嚴婉然扭頭不喝,心下仍然惦記著欲曲的事。

“你再來一遍!快點!”

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出盡了醜態。

想要洗刷這份恥辱,唯有將這個男人活活幹死,挫骨揚灰!

嚴婉然現在其實已經差不多將《兩隻老虎》完整掌握了,但她生性謹慎。

她要甄行再吹一遍的目的,是為了做最後的確認。

一旦確認無誤,沒有任何問題了……

哼哼!

“你先喝了。”

現在是嚴婉然有求於他,甄行態度自是放得十分強硬,一副“你不喝我就不吹”的架勢。

嚴婉然心下冷哼一聲,乖乖把頭轉了回來,張開嬌嫩的雙唇,含住葫蘆嘴。

葫蘆裏裝的是甄行自製的可樂。

他剛剛運轉功法冰鎮過。

嚴婉然沒嚐過這玩意,再加上身體確實缺水,一連喝了好幾口。

嘴巴移開時,還下意識的舔了舔。

濕漉香軟的舌,舔了口葫蘆嘴,也舔了口自己嬌嫩的上唇瓣。

甄行為了避嫌,掏出方帕把葫蘆嘴仔細的擦了擦,確認沒有嚴婉然的口水殘留後,這才仰頭,將剩下的冰可樂一飲而盡。

嚴婉然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甄行在她的心下,又多了一個不得不殺的理由。

“現在能吹了嗎?”嚴婉然心急的催促。

“仙靈石。”

吹簫也是件體力活,甄行決定收點好處。

未來若是能進階三品,誕生劍靈,那對他的戰力,自也是一個不小的提升。

“在我的儲物袋裏,你自己拿!”

反正不管拿多少,待會都得給我吐出來!

嚴婉然現在不方便解除金箍的禁錮。

解除後,金箍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發動。

而她光憑自己,根本抵抗不了欲曲。

所以嚴婉然隻能讓甄行自己去拿,便宜他了!

“你儲物袋在哪?”

“衣襟裏。”

……

甄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儲物袋從嚴婉然的衣襟裏找到。

“你還藏得挺嚴實。”

“你……”

甄行占完了便宜還在那裝模作樣,嚴婉然氣得酥胸起伏、麵紅耳赤,終是忍了。

有本事別讓我掌握欲曲!

“現在可以吹了嗎?”

“別急。”

剛剛讓嚴婉然用神識打開了她的儲物袋,甄行瞧見裏麵寶貝不少。

這件冰火仙靈衣不錯,回頭送給甄含,和她的冰火大道正好適配。

這根刻有道衍法陣的簪子也不錯,剛好他妖國的戲拍完,就要轉場臥底正道宗門,不缺機會和千師妹接頭,久別重逢,總不好兩手空空沒有禮物。

這個給唐依縷。

這個是成對的,那就給舍夏和舍荔。

這個給薑師姐。

這個給顏修誠,人家既然叫過他一聲爹,他就得盡到當爹的責任。

還有冬琳、唐平、蓬武……

甄行身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反派,在收攏人心這一塊,自覺已經做到滴水不漏。

甄行的挑挑揀揀,嚴婉然看在眼裏,眉毛都氣得一個勁兒狂跳。

“好了沒?你別挑了!整個儲物袋都拿去好了!”

反正也是有命拿,沒命花。

甄行在嚴婉然心裏,已經是死了一百遍又一百遍!

“那就謝過嚴天姬了。”

甄行等的就是這句話。

“快吹!”

“好好好。”

甄行笑著將玉簫送至嘴邊,隻是這一次,他吹的不是兩隻老虎,而是瞎吹一通。

【叮!】

【解禁欲曲重新編輯中——】

有係統在,甄行根本就不需要特定的欲曲。

他想吹啥吹啥。

無論吹出什麽來,係統都能幫他編輯成欲曲。

而他剛剛之所以一直吹《兩隻老虎》,完全是在麻痹嚴婉然,或者說是逗嚴婉然玩。

有種溫水煮青蛙的意思在。

甄行給了嚴婉然一種隻要她能掌握這首曲子,她就能徹底擺脫甄行控製的假象。

所以嚴婉然才會一遍又一遍,聽得那麽專注與認真,達到了欲曲所能達到的最完美功效。

此刻,嚴婉然的身體已然被欲曲調製完成。

用不了多久,嚴婉然就會發現,她若是想推開天門,根本就離不開甄行吹奏的欲曲。

甄行不怕她不乖乖就範。

雖然有點點卑鄙,但甄行一是為了救人,二也是為了嚴婉然好。

他一腔熱忱,助嚴婉然修行得道!

這一點,千真萬確、毋庸置疑!

“你……你……你!這……這不是欲曲!”

聽著耳中陌生的旋律,嚴婉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不,這就是欲曲。”

甄行微微停頓,做出解釋,而後簫聲繼續。

“怎麽可能!不一樣,和先前的完全不一樣啊!”

嚴婉然簡直快要瘋了!

腦袋上的馬尾都被她甩得虎虎生風。

勝利的曙光剛還近在眼前……

現卻一下遠至天邊。

叫她看不見任何的希望。

身體對這完全陌生的曲子,該死的起了反應。

毫無疑問了,這……

的確就是欲曲!

盡管不願承認、盡管想不通、盡管覺得萬分離譜……

但她卻不得不麵對這一事實。

她訓練有素的身體,更是先她一步的妥協了、投降了。

歡愉感遠勝之前!

簫聲如潮如浪,漩渦席卷。

又如大海波濤,推至天穹。

暖風熾熱,水分蒸騰。

一曲吹罷,甄行手提玉簫,步至嚴婉然身下,仰頭欣賞著美景,關切詢問她道——

“如何,嚴天姬,還要再來一曲嗎?”

……

……

天妖之池。

兩位妖聖氣息隱去,不見蹤影。

通道處吸力仍在,誰也離開不得。

兩方人馬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卻是默契十足,同時出手。

三十化神、五十妖王,戰作一團,餘波四散,聲勢不斷。

這般大規模的高階力量群戰,本就恐怖。

而更恐怖的是,外麵還不停的有化神修士以及妖王衝進秘境,加入戰團。

“晦氣!被那群正道棒槌搶先一步!極品天道肯定在他們手上!我們不急,先等他們和妖族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再從中獲益!”

秦放帶千陰宗一票人趕到時,正道的化神修士們與一眾妖王,打得正如火如荼。

他本打算一旁觀望,坐收漁翁之利,奈何,通道外又進來了一批妖修。

卻是聽聞妖聖蘇醒,從皇城急著趕來拍馬屁的妖王們。

人妖不兩立,撞在一起,自然隻能開幹。

而後,欲天派的化神修士也隨即趕到。

為首的長老農太,一邊迫不及待衝進天妖之池,一邊還在心裏破口大罵——

“媽的,嚴婉然,居然不回老子的傳音!你特麽來妖國是幹嘛的?!”

伴隨著聖血壇的人也到了後,整個天妖之池,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極品天道呢?!”

晚來的人類修士們很急。

“妖聖大人呢?!”

晚來的妖王們同樣很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