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伯身高馬大,健步如飛,馮婧與方媛在他身後,幾乎小跑,才能跟隨。

鍾伯的家就在附近,深深的四合院,獨門獨戶,寧靜清爽,在日益繁華的南江市倒也少見。屋子裏收拾得素淨整潔,牆壁上貼了不少書法字畫,古色古香。家具很少,僅有幾張舊式竹椅,一張八仙桌,幾個衣架。而且,根本就沒有任何電器,彩電冰箱空調電腦,全都沒有。看那架勢,這屋子隻有鍾伯一個人住。

馮婧沒想到,鍾伯的家裏,會這麽簡單。怪不得那個相熟的店主說,鍾伯早已淡泊名利。

“坐吧,寒舍簡陋,讓兩位笑話了。”鍾伯倒是不以為意,隨手拎來一杯紫砂壺,泡了兩杯茶水,沁人的茶香撲鼻而來。

“好茶”馮婧用舌尖輕舔,香味直透心肺,神清氣爽。

茶呈淡綠,清澈溫潤,嫩綠的茶葉微微懸浮旋轉著。方媛看了一眼,笑著問:“鍾伯,這是上好的碧螺春吧。”

鍾伯嗬嗬一笑:“正是碧螺春。這年頭,喜歡茶藝的年輕人不多了,這位小姑娘,還在讀書吧,很難得啊。”

方媛臉蛋微紅:“我叫方媛,並不懂什麽茶藝,隻是以前喜歡看雜書,看過碧螺春的介紹,隨便瞎猜的。”

鍾伯坐下來,呷了一口清茶,徐徐吞入,這才問:“馮警官,有什麽事需要老朽幫忙的”

馮婧賠著笑臉:“是這樣的,我們查案,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涉及到一塊血玉,想請教你老人家,查找下這塊血玉的來曆。”

“血玉什麽血玉可有照片”鍾伯來了興趣。

馮婧一臉歉意:“不好意思,鍾伯,我們警方至今也沒有找到那塊血玉。”

鍾伯有些失望:“哦。那有誰看過那塊血玉”

“也沒有人看到過。我們推測,可能是塊玉墜。”

鍾伯哼了一聲:“血玉墜多了,我連看都沒看,如何幫你查找來曆”

馮婧也知道血塊的傳說僅僅是捕風捉影,根本就拿不出真憑實據,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方媛在一旁插嘴:“鍾伯,是這樣的。我們雖然沒見過那塊血玉,但聽血玉原來的主人提到過。那塊血玉,有種特殊的效果,能誘惑別人不知不覺進入休眠狀態。”

“誘惑別人休眠”鍾伯兩眼如鷹,光芒大盛,仿佛熾熱的火焰。方媛與他眼神相觸,竟然有一種被灼傷的痛感。

“你說清楚點,怎麽誘惑別人休眠”

“我我不知道”方媛轉過臉去,不看鍾伯的眼,吞吞吐吐地說,“血玉的主人,利用血玉,催眠了很多女孩子,讓她們自殺。”

“後來呢那個血玉的主人怎麽樣了”

“被抓到了,關到了精神病院,可警方搜索了半天,也沒找到血玉。過了幾個月,他就從精神病院逃走,逃得無影無蹤,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鍾伯繼續問,問得很詳細。無奈,方媛隻好把以前441女生寢室發生的事簡單扼要的敘述了一遍。聽完方媛的敘述後,鍾伯緩緩閉上眼睛,老僧入定般,陷進沉思。兩人不敢打擾他,隻能靜靜地等待。

良久,鍾伯睜開眼睛,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難道,是那孽障重現人世”

馮婧低聲問:“鍾伯,你說什麽孽障”

鍾伯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解釋說:“我說的孽障,是指邪玉。玉雖然是吉祥之物,卻也並非絕對。人有正邪,玉器亦然。我知道,現在科學發達,我們這些陳詞濫調,登不得大雅之堂。”

“也不是啊,中國自古就有玉文化,源遠流長,流傳至今,肯定有其道理的。鍾伯不妨說說,不打緊的。”

“那也好,信不信,都無所謂,你們就當是聽故事好了。玉器文化格局的奠定,是在漢代,分為禮玉、葬玉、飾玉、陳設玉四大類,其中水平最高的,是葬玉。而血玉,則是葬玉中的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