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斂起心思,對著趙興國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不知道這裏還有一條小路。”

難怪呢。

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姐姐的事情不要多想,你父母已經知道,再說她是嫁出去的人,也不用你擔責任,我說這些希望你不要介意。”趙興國看著張秀蘭臉上勉強的笑,忍不住多說一句。

一個向來私心重的人,能說出這樣開導人的話,張秀蘭已經很驚呀了,哪裏還會介意,“我知道,謝謝你。”

不用多問,也知道是尚剛強回去之後說的,不然父母也不會知道,沒有人解釋,尚剛強又受了氣回去的,還不知道編排成什麽樣。

張秀蘭也顧不得那麽多,這件事情在姐姐跟著石民走之後,不管姐姐到底在尚家受多大的委屈,那都沒有用了,最後錯的隻有她一個。

趙興國點點頭,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張秀蘭看著人影消失在樹林裏,才轉身進屋,抬頭看到高大江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門口,一臉的嘲弄,“原來是攀上高枝了,難怪又回我們山上做飯,這是方便見麵啊。”

張秀蘭懶得和他計較,也不知道他是又發的哪門子的瘋,躍過他直接進了屋,高大江也怒氣衝衝的跟進來。

原本高大江追不上張秀蘭,心裏已經不舒服了,現在看到有男人來找張秀蘭。又是個當兵的,看樣子還是個官,這心裏就越發的難受。

張秀蘭哪裏知道他是在吃醋。進了屋坐下和大家一起包餃子,第一個在外麵過的年,早早吃完餃子後,眾人就歇了,也沒有下半夜裏的那頓餃子。

張秀蘭把廚房收拾好,泡了米才回到自己住的小木屋,外麵的天都黑了。索性把門一鎖,早早的歇下。

山的另一邊。趙興國走了兩個小時回到部隊的時候,部隊早就開了飯,劉城看到他回來的,等吃過飯才跟他說話。“去那邊了?”

趙興國點點頭,手裏拿著本書,卻怎麽也看不進盡,索性就放下,“初春軍校就開學,我走後聽說調過來的是郭震宇,他一個副團長還往這深山裏跑,不知道的以為咱們這有多好呢。”

說起郭震宇,與趙興國還真有些關係。

趙興國的前妻鄭怡正是嫁給了郭震宇。

當初鄭聯怡會跟趙興國離婚。就是看不上趙興國是個當兵的,總不在這家,用了這個理由離婚。結果離婚沒過一年,就又嫁給了郭震宇。

趙興國先前對鄭怡的不舍也變成了恨。

哪裏是什麽不喜歡當兵的,根本就是看不起趙興國還是個小連長,而是攀高枝去了。

鄭怡的事讓趙興國覺得在部隊裏抬不起頭來,部隊裏說要組建新的部隊,哪怕是大山裏他也申請過來。這才有了他在這裏的事情,然這件事情也讓他明白了自己有多渺小。這才準備考軍校的事而為了以後好提幹。

所以恨鄭怡的同時,連帶著娶了鄭怡的郭震宇也恨上了。

這些事,部隊裏的人都知道,不過並沒有人說什麽,劉城更是個不**想這些事的人,“在軍校裏進修,最少也要一年,你隻管靜下心好好學,部隊裏的事情不用管。他來也是指導一下,不會呆太久。”

“他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受得這個苦。”趙興國臉上閃過一抹嫉恨,“不會是看著咱們這要弄好了,過來搶功來了吧?”

“老三,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是公私不要混為一談。”劉城微微蹙起眉頭,不讚同他的說法。

趙興國知道了失態,聳聳肩,苦澀的笑了笑,“去是不想混為一談,偏他要往這跟前湊,我看了心裏就是不舒服。算了,你一天天的心思隻在部隊裏,也不**聽這些。”

“老五,你家裏不是來信讓你回去?你啥時候回去?”趙興國見劉城自顧的拿起本書看,覺得麵上無光,找了話說。

劉城沒抬頭,那劍眉卻擰的更深,“家裏也沒什麽事,等忙完了再說。”

“是又催著你回家相親吧?咱們哥伍個,我這離婚的都又結了婚,你也差不多該結了。”趙興國說起這個來,底氣也足,“郭震宇一來,你也可以抽空回一趟家,回家看看,總該讓家裏放心。”

“好了,你也別總說我,部隊建完,你是申請回部隊還是在這裏?”劉城的暴脾氣顯然又要控製不住了,臉上盡是不耐。

趙興國眸子微閃,“看上麵的意見,分我到哪,我就去哪,這麽些年了,哪有咱們挑的時候,也就是這次進深山裏,沒有人願意來,我這申請才過了。”

趙興國說的像自己怎麽不被重視一樣。

劉城擰著眉頭,到也沒有多說。

趙興國說累了,這才回自己的屋去。

一關上門,才輕鬆態的勾起唇角,等軍校裏進修完之後,自然是軍區那邊有好的職位留在那裏,哪裏會留在這深山裏。

不過這樣的心思,趙興國沒有與劉城說,也是知道劉城為人正直,不喜歡這樣兩麵三刀的人,幹脆也就沒說,也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冬去春來,眨眼之間。

張秀蘭每天早上做好早飯之後,就直接把晚飯直接做出來,白天沒事的時候就拿著小刀和小籃子去挖野菜。

也是這樣才發現山下一裏的地方竟然有一條小溪,是從山上化的雪水流下來的,水很幹淨,一冬天沒有洗澡,張秀蘭看了激動不已。

記住了地方,第二天去的時候,就帶了件蒲衣服和毛巾,石頭都被水給衝洗幹淨,張秀蘭左右打量沒有人,這才開始解衣服。

她這動作,終於讓帶著戰士出來潛伏訓練的劉城明白了張秀蘭是想做什麽,看著脫到線衣了,劉城的臉都黑了,知道再沉默下去,她就被二十多雙眼睛給個清楚。

一向在訓練的時候嚴厲的劉城不顧破壞規矩起身衝出去,張秀蘭聽到身後有聲音,嚇了一跳,欲脫下線衣的手也落下來,尋聲望過去,隻看到一團幹草衝了過來,當的錯愕張大嘴,等幹草堆到了身前,看清那張帶著傷疤的臉和犀利的眸子時,張秀蘭才認出是誰。

待再想到剛剛她還在脫衣服,當場羞的紅了臉,二話不說對著劉城的臉一巴掌甩去。

啪的一聲。

那流淌的小溪似都停了下來。

劉城剛到跟前,還沒等開口,就被一巴掌甩到臉上,也是微微一愣,隨後黑眸就聚集起暴風雨來。

犯著寒意的眸子,看得張秀蘭骨頭都冒著寒氣。

“我們在這裏野訓。”正當張秀蘭以為他要動手打自己的時候,聽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冰冷的聲音裏不帶一絲的感情,甚至沒有一絲的怒火在裏麵。

張秀蘭愣愣的看著他,她是聽明白了他的話,隻是那就解釋他衝過來的原因?

等等。

我們?

張秀蘭的臉由呆愣慢慢漲紅,又羞又惱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劉城已退後了一步,“我們昨天就在這裏。”

劉城昨天就看到在溪水裏洗手的張秀蘭,隻是他們野訓潛伏,要在一個地點要蹲上三天也是有的,所以張秀蘭路過他們都沒有當回事,隱蔽的好又沒有被發現,自然說他們做的好。

哪成想,第二天張秀蘭又來了,還打算在這裏洗澡,劉城再沉默下去,張秀蘭就真的被二十多個大小夥子給看光了。

張秀蘭不知道自己怎麽穿上衣服的,等醒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小木屋裏,臉還火辣辣的,先不說弄了這麽丟人的事,而且還誤會打了劉城,張秀蘭就覺得臊得慌。

發生這樣的事,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輩子都不出來見人。

張秀蘭這邊不好受,那邊的劉城臉也黑成一片,手下的兵是看了笑話,表麵雖然不敢露情緒來,可暗下笑的不行,想他們像活閻王一樣的營長,也有這樣的一天,還被他們給撞到了。

“集合。”寂靜的山林裏,劉城的聲音一落,有回音傳來。

二十幾個人哪裏還有偷笑的心情,暗叫不好,今天怕是少不得要撥一層皮了,整隊集合報數之後,劉城從頭走到尾,眼睛冷冷的在眾人身上掃過。

“看的挺開心吧?既然都有精神,那咱們今天就加個餐,潛伏行進二十裏,向營裏前進。”劉城的聲音一落,眾人不滿的放聲哀叫。

“營長,我們也不想看,連動都沒有動過。”

“是營長自己出去的,不然哪裏會挨打。”

……

麵對手下的兵一個個怨聲憂天的,劉城冷喝過去,“廢話那麽多,加十公裏。”

話音一落,再也沒有人敢埋怨了,一個個跟上劉城而去,等到晚上下半夜回到營裏,戰士們連衣服也沒有脫,直接倒在了床上。

心裏終於明白,營長的笑話可不是好看的,日後就是再遇到,也都要閉著眼睛裝瞎子。

劉城對手下的兵嚴厲,每次訓練時,他都跟著一起,所以不但沒有讓手下的兵有怨言,更多的是從心底發出來的敬佩。

洗漱幹淨後,劉城坐在床上,臉上似乎還有著被打過之後火辣辣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