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也算是給他們留了情麵。

聽到這樣的話,要是知趣的自然不會再多說,偏趙興華不以為意,甚至有些惱羞成怒,“你家裏竟然同意你出去打工?你一個女孩子到外麵能幹什麽?肩不能挑又不能抗,不出苦力,現在哪裏有用人的地方用你?”

“自有用我的地方,用不著你跟著操心,你又不是我什麽人,管這麽多別讓人誤會了。”張秀蘭忍無可忍的堵回去,“好在今天誌紅還在這,不然被別人看到一說,還不知道被傳成什麽樣,你也是個老師,該聽說過話過三人嘴,耗子也變成了大象。為了不傳出什麽閑話,我的事就不勞你多管。”

“張秀蘭,你別好賴不知,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是我什麽人?”張秀蘭打斷他的話,冷嘲的打量著他。

趙興華被問住,憋了半天,底氣也不足了回道,“我……我是你姐夫。”

“是堂姐夫。”張秀蘭不給麵子的提醒他。

趙興華惱羞成怒,“你出去打工也行,可你看看你穿的像什麽樣子?跟要飯的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出去要飯。”

“這不勞你費心。”鹹吃蘿卜淡操心,什麽你都管。

張秀蘭的冷淡和趙興華的惱羞成怒相對比,自然是趙興華占了下峰,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趙興華哪裏地放下麵子。

“我給過你一條軍褲,那是我大哥發下來郵家裏的,不是新的嗎?你咋不穿?還非得穿的和要飯的一樣,是想讓別人知道你多可憐嗎?”趙興華不死心。

可他這副樣子。在幾個人眼裏那就是無理取鬧。

趙興國原本不想管,可到底說出這樣的事,又當著自己戰友的麵,冷聲喝住趙興華,“興華。不要再胡鬧。”

張誌紅咬著唇,臉也紅紅的,多半是氣的,又想拉回趙興華的心,“是啊,秀蘭。我記得以前興華給過你一件褲子,出門咋不穿那條?”

她這一開口,果然被趙興華多看了一眼,張誌紅就知道她堵對了。

張秀蘭的臉漲得通紅一片,她家窮。所以當初處對像的時候,她同意和趙興華處多少是先看上趙興華家裏的條件,而且處對像之後,趙興華不是給她錢就是東西,那件軍褲當初給她之後,叫村裏的人好一陣的羨慕。

當時她不懂,還覺得很有麵子,直到這一刻。才想明白,她要趙興華的東西,原本就讓趙家能低看了她一等。何況那還是趙興華大哥舍不得穿給家裏人拿回來的。

此時此刻,被趙興華就當著趙興國的麵把這件說出來,猶如在眾人麵前被人羞辱一般,張秀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這怨得了誰?隻怨她當初眼皮子太淺又**慕虛榮,不然也不會受今日之辱。

“窮的破就是想讓別人可憐?那豈不是全國一半的百姓都在裝可憐?”

趙興華見張秀蘭低著頭回了一句,沒有先前的強剛。心下不勉得意,“現在我是你堂姐夫。算起來咱們也是一家人,你穿這樣出去丟人。我怎麽能不管?秀蘭,聽話,你先回家去,再急著走,也不差這一天。”

又將局麵挽回來,趙興華也發覺先前有些失態,馬上又正正經經起來,一副訓晚輩的語氣。

趙興華也藏了私心,特別是在發現張秀蘭的身材那麽好之後,他更不想放手,這人出去打工,萬一和別人好上了,到是便宜了別人。

到不如先把人勸留下,然後從張躍進那裏下手,給張躍進塞個幾塊錢,一定能把張秀蘭留在村裏。

隻眨眼的功夫,趙興華就都算計好了。

張誌紅臉上的笑就要掛不住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明白趙興華心裏的打算,要真是長輩關心小輩,她到是真的啥也不說,偏偏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王麗麵上做著為難的樣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副誰也管不了的樣子。

趙興國卻覺得臉臊的慌,“興華,你胡鬧也該有個度。既然她家人都同意,你一個堂姐夫在這裏攙和什麽?再說一個姑娘到外麵打工,穿的破舊一點,也安全。”

趙興國訓完弟弟,又一臉無奈的和劉城笑道,“我這個弟弟,整天就知道瞎操心,讀書讀的有些呆板。”

也算變向的跟劉城解釋。

劉城到是一笑,“讀書好,長見識。”

隻說讀書,卻不往趙興華的身上說。

他臉上有那道蜈蚣的疤痕,這一笑比不笑還嚇人,張誌紅掃了一眼,都嚇了一跳。

趙興國把話提這麽一轉,到讓張秀蘭少了一絲的尷尬和窘迫。

對於趙興國能想到這,張秀蘭一點也不意外,嘴角邊還閃過一抹的嘲弄。

在所有人的眼裏,趙興國是穩重又剛正的男人,這個時候,沒有一點輕看張秀蘭之意,換成誰能說趙興國不好?

張秀蘭心下冷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目視前方,不理會周圍的人,那些丟人的事是她先前做下的,就要承擔後果,何況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她一直是個被看不起的,就是要骨氣,此時她也沒有這個能力。

人在弱勢的時候能低得下頭,那才是強人。

況且穿的破舊也不丟人,誰說窮就丟人?

張秀蘭暗暗安撫自己,心慢慢的平靜下來,神情也越發的自然,趙興華像空氣一樣被忽視,讓趙興華的心裏不是滋味,可大哥又開了口,他也明白這個理,再多說下去,隻會讓人多想。

趙興華也是個**麵子的,自然放不下臉來。

一時之間,村口這也安靜了。

直到老周屯的馬車過來,上麵坐了近十個人,在村口停下,才又熱鬧起來,周術民下來幫張秀蘭往馬車個提行李,看到一馬車全是大老爺們,在場的幾個人除了劉城和趙興國,其他三人無一不變了臉色。

趙興國卻不**管張秀蘭的事,上前去打招呼,“我們要去鎮裏,不知道能不能搭個腳?”

一看是個當兵的,周術民笑了,“是趙老師的大兒子吧?昨天上午我還去喝酒了,是回部隊吧?快上來吧,擠一擠坐下了。”

趙興國不認識,到也客套的叫了聲叔,和劉城這才坐到馬車上。

趙興華藏了個心眼,“周叔,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馬車停下,就幫張秀蘭提行李,可見是一起的。

知道了這些人去哪,自然也就知道了張秀蘭去哪。

“去幹活,海林那邊。”周術民到也不是不想說,而是他也是直接買到海林的火車票,具體的地方他們也是等接站的人來才知道。

不給趙興華多問的機坐,前麵趕車的一甩鞭子,馬車搖搖晃晃的就往前走,趙興華半張著嘴,剩下的話到了嗓子處硬咽了下去,眼裏不甘的看著坐在馬車後麵的張秀蘭。

馬車上,張秀蘭的東西放在裏麵,人都圍坐在四周,張秀蘭背朝南麵朝北,後上來的趙興國和劉城也坐在後麵,好巧不巧,劉城正好挨著張秀蘭。

虱子多不怕咬。

再尷尬的一麵都被看到,張秀蘭索性就放開了,**怎麽看不起她就看不起吧,反正也不是一路人。

周術民總到外麵去打工,在左右村也算是有見識的人,跟趙興國聊了很多外麵看到的事,趙興國嚴肅中又不缺尊重,給馬車上的人印象很好。

張秀蘭沒閑心聽他們假惺惺,心裏惦記著大姐,也不知道她昨晚是在哪裏睡的,現在這個時代,鎮裏根本就沒有旅店。

鄉村的路不平,再加上下過雨之後,又走過馬車,車軸印很深,坐在馬車上又一顛一簸的,張秀蘭一個分神,身子就往前撲去。

就在同一時間,馬上就要掉下馬車的身子,瞬間一隻大手拉住張秀蘭的胳膊往後輕輕一扯,張秀蘭的身子又坐回到了馬車上。

要不是她親身經曆,都不相信真有人扯了她上來,而且動作又快又狠,還能不驚動馬車上的人。

張秀蘭連尖叫聲都沒來得急叫,就被拉了回來,驚嚇之餘拍拍胸口,握著她胳膊的那隻大手也鬆開,張秀蘭扭頭看到身邊劉城收回的手,她剛要道謝,待看到趙興國似察覺的扭過頭來,皺著眉頭看著張秀蘭,張秀蘭幹脆謝也沒有道,直接就扭過頭來。

強讓自己安靜下來,張秀蘭的臉卻又燙了起來,握住胳膊的大手是拿下去了,可被握著的地方,似還在發燙,張秀蘭暗咒一聲,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那種錯覺。

麵上神色不動,一臉嚴肅坐在那的劉城,觀察到張秀蘭漲紅的臉,兩邊的劍眉微微往中間靠攏,心裏想不明白,明明是救了她,怎麽到讓她惱羞成怒了?

劉城搞不懂女人的心思,手上的餘溫還在,讓他想到剛剛握住的那纖細又軟的似一捏就會斷的胳膊,說不出來的感覺,卻讓人心癢癢的。

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說話,張秀蘭卻長了記性,身子往車裏麵移了移,怎麽也不能讓剛剛的事情再發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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