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早就知道這二百塊錢要回來也是禍害,果然張躍進這就等不住了,再看他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張秀蘭就恨不得給他幾巴掌,還是壓下心底的火氣。

“你都拿走了我吃啥?用什麽做生意?用什麽交房租?我這個月的房租還沒有交,還有電費,你不會直以為掙的這些錢就都是掙的吧?”

“哼,房租和生活費能用幾個錢?你先借一下,下次掙來錢再還就行了。”張躍進哪裏會鬆口,“我告訴你,這二百塊錢可不是少數,你扯開了,那可就沒了,不給家裏拿來還饑荒,你還想自己攢著不成?”

“我就是自己攢著又能咋地?這是我自己掙的錢,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從小到大你幹過多少活?給家裏掙過一分錢沒有?我掙點錢你到是盯上了,今兒我還就把話放在這,錢我多一分也不給你,你真把我惹急了,路費錢我一分都不出。”張秀蘭甩開他,大步的往家裏走。

張躍進幾個大步攔到她身前,“張秀蘭,我告訴你,你敢不把錢給我試試。”

“我就不給你,你能怎麽樣?你還搶想錢?那你搶好了,你搶我就報警,別怪我六親不認。”張秀蘭瞪過去,“你有什麽資格理直氣壯的要我的錢?從小到大,家時在的活我沒少幹,地裏的活我也跟著幹,上學我成績好,家裏卻說沒錢不供我。那也就算了,誰讓家裏窮。可如今我自己出來掙錢,走的時候爸媽一分錢沒給我拿。到想著要我掙的錢,就是他們現在在我麵前,我也敢這麽說,我到要看看他們怎麽好意思要我的錢。”

“你一個從來沒有往家裏交過錢,靠著賣姐姐的錢結婚的人,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要我的錢?你也不嫌臊的慌。”張秀蘭一口氣把心裏憋的話都吐了出來,毫不退讓的迎視張躍進。張躍進緊握著拳頭,愣是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我打聽過了。回去的車是晚上五點的,我現在回去給你做點幹糧帶著,你就坐晚上的車回家吧。”張秀蘭丟下話去了供銷社。

張躍進恨意的轉身回了街尾,卻是真拿張秀蘭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先忍著這口氣回家,等讓家裏人再來和她要,這才一個多月就有二百塊錢,可比種地強多了,到時鼓動母親一起過來做生意,到時錢還不是他的?

這樣一想,張躍進的心裏才舒服了。

張秀蘭買了麵,給張躍進做了酥餅,也沒有多做。隻做了二十個,也知道就是多做了,他也是拿回家給自己媳婦吃。進不了父母的嘴裏,隻葉飛吃還不如拿去喂狗。

那個家裏,能讓張秀蘭升起一點親情的也就是父親,可當不了家,又有何用?唯一的姐姐也背叛了她,張秀蘭覺得現在最好的就是掙錢。隻有錢背叛不了她。

到了火車站的時候,張秀蘭才掏出錢給張躍進買了票。把酥餅塞到他手裏,“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在這裏呆不下去了,過幾天我看看就換個地方,等到了新地方再給你們送信去。”

“你要走?”張躍進當場聲音就高了起來,“一個多月掙那麽多的錢,幹啥要走?你是不是怕我們來找你?我告訴你張秀蘭,你別忘記了,你姓張,你永遠甩不了我們這些家人。”

“你還要臉就小點聲吧,二百塊錢?你也不看看那二百塊錢做出來的東西要幾個月能賣出去,賣不出去別說二百塊錢,就是本錢都回不來。甩你們?放心吧,你們怎麽對我的,我一點也沒有忘,我也會怎麽對你們就行了。”張秀蘭見他又要怒喊,笑道,“怎麽?難不成我哪裏說錯了?要是你們真對我好,又有什麽怕的。”

“你最好一輩子別指望求家裏。”張躍進惡狠狠的丟下話,轉身進了車裏。

張秀蘭沒多看他一眼,轉身往家裏走。

她確實不想在這裏多呆下去,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想做生意怕也難,又有李得財在,哪個敢得罪他。

現在手裏有四百九十塊錢,拿著這些錢到城裏再尋個生意做也能當資金,回到住處簡單的收拾一下,張秀蘭把買回來的麵都做了酥餅,一部份在路上自己吃,一部份可以賣,這樣到是把路費錢都能掙回來。

家裏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除了一床小被子就是幾件衣服,張秀蘭又去了租給她房子的那家,玻璃都碎了,她也得賠給對方,好在還差幾天一個月,退了幾天的房租,又加了五塊錢,玻璃錢也沒有多花幾個。

張秀蘭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想著晚上有去哪裏去車,就走到哪裏,還去高雲寶家辭行,她的事高雲寶夫妻也聽說了,拉著她確實不知道怎麽安慰,能說的也是讓她照顧好自己。

張秀蘭辭行去火車站,宋小花卻非要送她,沒有辦法,張秀蘭隻能讓她出來送自己,結果還沒有到火車站,就見街道上鬧吵吵的,看到張秀蘭,眾人皆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

宋小花一眼看到了引人注意的那邊,扯著張秀蘭小聲道,“是李得財兩口子,還有王寡婦。”

張秀蘭恍然大悟。

難怪眾人都看她一副異樣的眼神,原來是和她有關,原本不想看這熱鬧,可那邊王寡婦顯然也看到了她,破口罵了起來,“你個小chang婦,你這是要害死我啊,那點不值錢的破東西憑白的誣陷是我偷的,呸,老娘哪有力氣搬動一百多斤的大米。要不是老娘回來的早,指不定就讓你給冤枉了,你別走,咱們把話說清楚了。”

張秀蘭遠遠的看著她。

沒用她出聲,良煙的大巴掌又往王寡婦的臉上甩去,一隻手緊緊的抓住王寡婦的頭發,“jian人,不要臉,勾引別人家男人,還在這裏猖狂,今天我就撕了你的嘴,你都讓李得財幫你啊,我到要看看他咋敢幫你。”

李得財站在一旁臊的臉通紅,低三下四的勸著,“媳婦,行了行了,這麽多人看著呢,有什麽話咱們回家說還不行嗎?這以後還讓我怎麽見人怎麽在鎮裏呆下去?”

“呸,你還要臉?你要是要臉,就不該和這個小chang婦勾搭在一起,你還真以為滿鎮都不知道你那點破事是不是?李得財,我告訴你,你也不用說呆不下去,明天咱們就搬家,我到要看看這個不要臉的還怎麽勾搭你。”良煙一肚子的火氣,見自家男人這麽說,越發的火大。

李得財忙你低頭認錯,“好好好,咱們明天就搬家,以後我不見她就是了,咱們有話回家說,明天要搬家,這還有得收拾呢,快回吧。”

良煙又甩了王寡婦一個巴掌,才鬆開口,“我到要看看這鎮子上誰連臉都不要了會娶你。”

王寡婦捂著臉放聲哭了起來,她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得了那麽點東西,丟了李得財這麽個財神爺,現在又鬧成這樣,讓她以後在鎮上哪裏還有臉呆下去。

“都是你,你個騙子,還說什麽你大哥在部隊上當兵,呸,根本就是在家裏自己的男人被別人搶走了,才躲到這裏來,還裝什麽好人,呸,比誰都不要臉,老娘是勾引別人家男人,可老娘敢做敢認,你敢嗎?”最後,王寡婦把火氣都撒到了張秀蘭的身上。

張秀蘭當然明白她說的這些是從誰那裏聽來的,除了自己的那個親大哥也沒有外人,不過明顯話從王寡婦的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聽了誤以為張秀蘭是個離婚的,而且還是個慣會撒謊的人。

張秀蘭也不急,慢慢走到跟前去,“嫂子,打我搬到這,和鎮裏打交道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隻顧著自己手裏的這點活,我知道你是生我不把掙錢的法子告訴你的氣,可這事換成誰誰都不會告訴你,大家也都在這,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四下裏圍著的人聽張秀蘭這麽一說,才明白為什麽王寡婦下這麽重的手,不過以前住在王寡婦家隔壁的人,也都沒有住長的就搬走的,大家心裏都明白是王寡婦給擠兌走的,現在來了張秀蘭這麽個厲害的,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王寡婦羞惱的指著張秀蘭,“你別在這裏睜眼說瞎話,我哪裏讓你告訴我掙錢的法子?根本就沒有這事,大家不用相信她,那你說說你撒謊說你大哥在部隊上的事是不是假的?你敢說嗎?”

張秀蘭見王寡婦一直糾著這個話題不放,暗暗生氣,想不到這王寡婦果然厲害,知道抓著哪裏不放,見四下裏看過來的目光,張秀蘭知道,隻要她一承認是假的,那麽先前那證明的那些,在這些人眼裏也會成為假的。

縱然她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怎麽樣,可是看著王寡婦這樣歹毒,張秀蘭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以往每次遇到窘迫的時候劉城都會從天而降,此時此刻,張秀蘭真希望劉城會出現。

可是怎麽可能?

當她放棄希望的時候,那道冰冷又硬板的聲音會直以為了進來,比每一次讓張秀蘭聽著都覺得動聲,“這是怎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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