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軒頓了頓,心知這小皇帝年紀雖小,心思卻還是縝密的很,他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幫助,也不相信任何沒有實質性的話語,他需要知道你的目的,一個讓他能夠信服的目的。

“我的目的自然簡單,我祁陽國如今國力弱小,又被西夏所掌控,我想要的隻是大周的庇護,可惜龍君鈺心高氣傲,看不起我這小國,我幫助陛下您掌權,您幫助祁陽國對抗西夏,就這麽簡單!”

十七狐疑的看著他,楚子軒坦然的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十七這才道:“那你如何幫我?”

楚子軒心裏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自然簡單,皇上隻要想想看,什麽最能拿捏住攝政王,什麽手段就是最有用的。”

“似乎沒有。”十七淡聲道。

龍君鈺他當然了解,不止他,滿朝文武都了解,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拿捏的住他,這就是這個男人強大之處。

“陛下錯了,在強大的人,也有軟肋的,比如,李香梨。”

十七眉頭一蹙:“你什麽意思?”

“騙李香梨進宮來,到時候抓住她,要挾龍君鈺讓權,再者,我也會讓我的人好生保護陛下,陛下如今在宮中,大概是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吧,這次來,身邊兩個小太監都沒有,可見是沒有一個人是能用的,但是有我的人在,便是陛下最好的後盾!”

十七沉著臉深思著,顯然是在考慮。

楚子軒趁熱打鐵的道:“陛下還是快些想清楚為好,這事兒,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陛下對於攝政王的疑心,攝政王還不知道,陛下在暗,攝政王在明,這就是陛下最好的機會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等著攝政王開始防範陛下了,那一切可就都晚了!”

十七緊抿著唇,良久,才道:“你的人有多少?”

顯然是警惕他呢。

十七也不傻,萬一楚子軒借機在宮中讓自己的人造反,那豈不是讓大周的江山直接落入他人之手?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十七是知道的,他對於楚子軒,到底還是有所防範。

楚子軒連忙道:“我祁陽國一個小國,能夠有多少人?我這次來,大周把我的底細也已經調查清楚了吧,隨行的侍衛不足百人,這麽點人手,陛下難不成還要防範我嗎?”

祁陽國小國,的確不足為懼。

聽著這話,十七也稍稍放心了些許,隻是此事茲事體大,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要好生考慮一番。

楚子軒麵上處變不驚,心裏卻已經著急的很了,龍君鈺已經開始在他和大漠王子的住處加派人手了,這就說明他已經開始懷疑,時間不等人,他怎麽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必須立即行動,否則,一切都隻怕會功虧一簣。

“陛下還要考慮嗎?我們之間的利益糾紛,是非常明朗的呀!我一心想要幫助陛下,陛下日後知恩回報一點就夠了,難不成陛下還覺得我會獅子大開口到吞下整個大周不成?也就祁陽國的國力?”楚子軒連忙道。

舉棋不定的十七,這才咬了咬牙,道:“好。”

楚子軒心裏一顆石頭終於落地,笑了起來:“那陛下最好盡早行動吧,不如今日就直接傳召攝政王妃進宮,就說羅太妃病中想她了,她明麵上和羅太妃的關係還不錯,自然會來的,到時候,咱們按著計劃行事就是了,至於我的人手如何進宮·······”

十七抿了抿唇,這才送過去一塊令牌:“這是我的令牌,拿著這令牌,可以進宮,隻是,要悄悄的。”

楚子軒眼睛都亮了,卻還是盡量掩下自己的眸中的貪婪之色,連忙點頭:“那是自然!我會的!”

有了這令牌,和大漠聯手,豈不是輕易就能進宮來了?

到時候進宮來的,可就不止祁陽國的人了,還有大漠的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十七雖然是個沒有實權的皇帝,可大周一旦內鬥,的確就是外敵入侵的最好時機,不是嗎?

楚子軒眸中閃現出一抹冷笑來,龍君鈺,你也有今天!等著吧,等著你敗的那一刻,我倒是要看看,你從前麵對我的時候,那囂張的姿態還擺不擺的出來!

——

“十七答應了?”郭寒聲音微冷,麵上的神色倒是沒什麽變化。

“是·····”水生說話都有些艱難,顯然是生怕主子惱怒。

郭寒手指在桌上輕叩著,靠在椅背上沉聲道:“所以我該說他愚蠢,還是聰明過頭?”

今日若非是他早有預料,讓人盯著了,都還不知道原來十七如今已經有了這樣的心思,竟然敢跟外敵聯手了,這樣的行徑,跟通敵叛國有什麽區別?!

“王爺·······陛下可能到底還年幼,尚且不能明確的分辨是非吧。”水生咬著唇道。

“年紀小可以成為借口的話,本王讓他當皇帝是為什麽?”郭寒的聲音越發的清冷了,滿是瑟瑟寒意。

一屋子的下屬們都垂著頭,幾乎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們都心知,自己的主子如今盛怒的情況下最好還是該怎麽安分怎麽安分的好。

“所以,他們是今日就要行動了?”

水生點頭:“對,應該是如此的,不然讓屬下立即拿下楚子軒,阻止這場陰謀!”

“現在拿下了有什麽用?”

“他預謀不軌!”

“預謀不軌是我們看出來的,證據呢?”

若是大周朝內的事情,郭寒手段狠厲一些,遇到不順眼的直接讓他腦袋搬家都沒人敢說半句不是來,可如今處置一個楚子軒,麵對的將會是列國的質疑,在列國麵前,還是需要“道理”的。

否則,站到了所有國家的對立麵,不論是對於大周,還是對於他,都不會是好事。

“陛下可以作證······”

郭寒涼颼颼的看向了他:“他會嗎?”

水生後麵的話生生梗在喉頭,大概是不會的,畢竟如今在小皇帝的心裏,攝政王才是最恨的那個。

“那隻有順水推舟,將計就計?”水生試探的問道:“讓王妃先進宮,然後咱們·······”

郭寒一記冷眼掃過去:“你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