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婉兒你隻是被身在其中不自知罷了,”香梨搖了搖頭:“其他什麽事情都可以騙人,可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有你在的時候,他眼裏隻有你。”

婉兒扯出一抹慘笑來:“我怎麽可能相信?他分明,分明做了這麽多傷害我的事情。”

“隻是他太偏執了,我聽說他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派人前去祁陽國求過親,可你拒絕了。”

婉兒點了點頭:“我是父皇母後的掌上明珠,他們哪裏舍得讓我嫁那麽遠,當一個和親公主?我自然也是舍不得家鄉的。”

“祁陽國態度強硬的拒絕,他一心隻想得到你,既然這條路走不通,便想著換一條路,”香梨說著,也跟著搖頭,的確是個很偏執的人啊。

“所以祁陽國亡國了,”婉兒語氣裏都帶著悲傷。

“據我所知,祁陽國雖然亡了國,可因為投降及時,所以如今隻是西夏的附屬國,你父皇母後不願麵對,所以自殺殉國,他似乎也並沒有主動的去傷害你身邊的任何人。”

婉兒抿了抿唇,不予置否。

香梨接著道:“至於他將你關在這裏,也隻是因為你一心想逃,其實有很多事情,從不同的角度看都是全然不一樣的東西,隻是你不願意去看而已。”

婉兒抬眸看著香梨,語氣微涼:“所以你今日是來當他的說客的?”

香梨搖了搖頭:“並不,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事實,至於到底如何,還是得由你自己來選擇。”

“我來選擇?”

香梨走近了她幾步,聲音也壓低來了幾分:“你選擇他,他愛你,便是你此生的幸福,你選擇逃,他愛你,便是你最大的籌碼。”

婉兒神色一滯,整個身子都跟著僵硬了一般,呆在了那裏。

香梨笑了一聲:“我話已至此,到底該如何,你自己想想吧。”

婉兒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裏,心裏一時間思緒萬千,難以分辨。

香梨出了嬌娃宮,腳下的步子都帶著幾分沉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愛情就是這樣,誰先愛上,誰就輸了,誰被愛上,誰就有了選擇的權利和籌碼,婉兒不知道的是,她和聶麟傲之間早有勝負,她早就贏了,隻是她以為她輸了。

隻是香梨不是婉兒,她也不會代替婉兒去做選擇,什麽樣的決定,最終還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上,既然是自己做的抉擇,日後不論後悔,還是慶幸,都是她自己的事兒了。

香梨唯一能幫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

大周。

“皇上,屬下查探到,瑞王妃如今和西夏的禁軍統領關係匪淺,恐怕那背後保護之人,大概就是他。”一個探子前來匯報。

龍靈宇眉頭微蹙:“樊遠?”

“不是,樊遠因為叛亂,已經死了,如今的禁軍統領,是個新上位的,叫時允釗,雷霆手段,行事果決,是個厲害的人物,很受西夏皇帝重視。”

龍靈宇頓時覺得更疑惑了,時允釗?好陌生的名字,難不成是一個新起之秀?

他知道西夏皇帝重視人才,更是懂得慧眼識才,一國之相韓碩當初也是他欽點認命的,任誰也反駁不得,最後祁陽國攻破。韓碩的謀略睿智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見這西夏皇帝用人之道多厲害。

若是西夏禁軍那邊護著,那麽一直以來都這麽艱難也說的通了,怪不得李香梨敢這麽囂張的在西夏公然開酒樓,原來是在那裏有了保護傘了。

龍靈宇袖中的拳頭捏起,有些憤恨。

可若是這麽一個人,怎麽會突然跟李香梨扯上關係,還這麽費心的保護?

那探子跪在地上,有些支支吾吾的,似乎不知當說不當說。

龍靈宇冷聲道:“什麽事情?趕緊說!”

那探子這才慌忙道:“是西夏燕京現在都在盛傳一件事。”

“什麽事?”

“說是,說是·····”

“快說!”龍靈宇有些不耐煩了。

那探子咬了咬牙,這才道:“說是瑞王妃如今和那位時大統領,是一對······”

龍靈宇手中的杯盞驟然滑落,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誰說的?”

“滿燕京,都在說······甚至,連瑞王妃,也並沒有否認。”探子的頭都要垂到地上去了,生怕龍靈宇火氣太大,遷怒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龍靈宇一掌拍在了身前的龍案上,桌子都似乎顫了一顫,“哈”的冷笑出來:“是麽?”

探子沉默不語,哆嗦著身子跪在地上。

“滾出去!”

探子總算鬆了口氣,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龍靈宇冰冷的笑容裏都帶著幾分慘淡,似乎無力的靠向了椅背,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來:“從前我以為你是非他不可,如今才知道,原來你隻是不想要我。”

她在哪裏都似乎能過的很好,她的事情如今都能隨便在燕京大街上打聽到了,這樣一個女人,在那裏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精彩。

最讓龍靈宇氣惱的是,正是因為她的處處精彩,讓他在她的麵前顯的越發的無足輕重,似乎什麽事情都不能阻擋她的腳步,什麽事情都不能攔住她,就算自己擁有了江山,也一樣不能。

忽而聽到殿外傳來吵鬧聲,龍靈宇氣惱的道:“什麽人在外麵鬧?”

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來,倉惶的道:“皇上,是,是袁大人,他,他,他說有急事,不得不見陛下,奴才們要攔著,他便想硬闖了。”

龍靈宇正在氣頭上,哪裏聽的了這些?氣急敗壞的厲聲道:“讓他滾!再敢吵朕,朕直接讓他滾蛋!”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袁大人在外麵著急的掙紮著:“我要見皇上,你們快讓我見皇上!”

小太監匆匆出來:“袁大人,您就別讓奴才們為難了,眼下皇上正在氣頭上,您硬闖越是讓皇上心裏不舒坦的。”

袁大人疾言厲色的道:“眼下敵國虎視眈眈,更是有蠢蠢欲動的征兆,大周危在旦夕,是我讓皇上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