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卻依然淡然的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手下在七皇子府搜完一遍又一遍,聲音清冷:“自然是到搜出東西來的時候。”

“你!”七皇子氣的半死:“本王沒用謀反,更是半點謀反的動機都沒有,你以為你現在這麽無理取鬧,父皇就能高看你幾分嗎?他隻會覺得自己錯看了一個不中用的兒子!”

郭寒眸光幽幽的看向了七皇子,緩緩的道:“所以你覺得我會是那個不中用的兒子嗎?”

七皇子瞬間僵硬在那裏,這句話不是一個問句,而像是一個諷刺,對啊,郭寒怎麽可能是會浪費自己的力氣在這種無用功上的人呢?這個男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必然不會讓自己空手而歸,他來,必然有什麽目的。

當初大殿之上上至陛下下至群臣都覺得無理取鬧的一個請求,此時看來,卻讓人心驚膽戰,他的目的·····是什麽?

可惜,七皇子已經沒有反應的時間了。

突然一個侍衛走到了郭寒的身邊,恭敬的抱拳道:“殿下,搜完了。”

郭寒頷首:“嗯,那撤吧。”

七皇子目瞪口呆,什麽叫搜完了?這麽突然的就完事兒了嗎?這到底算什麽事兒?

郭寒拱手道:“這幾日叨擾七皇子了。”

說罷,便轉身就走,水生喊了一聲:“撤!”

回到了瑞王府,郭寒才冷聲道:“東西呢?”

水生雙手奉上:“這就是所有和七皇子,皇後有利益往來的官員名冊,最多的,有數十萬兩銀子的。”

郭寒接過來,翻看了幾頁,才冷笑一聲:“進宮。”

“是。”

他們這些日子在七皇子府查抄了三天,一遍又一遍,看上去真的像是故意報複七皇子汙蔑自己謀反所作出的戲耍玩弄,可實際上,郭寒心裏都明白的很,七皇子府上沒有任何謀反的證據,不然也不會這麽坦然的讓他搜,他也不會傻到用同樣的手段去誣陷,這看上去就是一場鬧劇。

可郭寒,卻從來不喜歡做浪費力氣的事情。

這次查抄七皇子府,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才不是所謂的謀反證據,而是這樣一個名冊,藏在七皇子府秘密暗室內的名冊,這三天不停的搜查,混跡其中的暗衛也在了解府中地形,趁人不備就翻查他的密室,找了三天,才總算有了眉目,七皇子府現在被鬧的雞犬不寧,疏漏的時候自然也多了,這名冊就是在這混亂之中給偷出來的。

郭寒進宮的時候,七皇子已經早一步到了,郭寒在他府裏折騰了三天,結果也沒搜出什麽謀反的證據來,單單這個事情上,七皇子就不能輕易的放過了去。

“父皇!兒臣這次受到這般羞辱,實在是忍不下去,兒臣對父皇忠心耿耿,可九弟卻出言誣陷不說,竟然還在我的府邸放肆了三日,這傳出去,我的王府豈不是要成為旁人的笑柄?!”

皇帝也是一陣頭疼,這一個兩個的都任性妄為,如今自己這個年紀了,原本將希望寄托在這兩個兒子身上,想著從中挑出一個儲君來,結果老七也是個惹事的,連自己一向以為成熟穩重的老九,竟然也能任性的做出這等事兒來!

比之心裏的為難,皇帝此時更多的感受,是心寒。

突然見一小太監道:“陛下,瑞王覲見。”

皇帝狠狠的蹙了蹙眉:“他還有臉來!讓他進來。”

七皇子還跪在殿中,郭寒闊步進來,七皇子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一抹淩厲,他受到的侮辱,自然應當加倍奉還!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冷哼一聲:“你現在還有臉來見朕?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辦的好事兒!朕從前是多信任你的能力,什麽事情都委以重任,甚至想過要將儲君之位給你,可你如今卻連這等荒唐之事都能辦的出來,你讓朕如何能再信任你?”

郭寒拱手道:“兒臣知罪。”

“你知罪?!我看你狂妄的不得了,你去老七府上搜了三天,如今你倒是告訴朕,你到底搜出什麽東西來了!”皇帝氣的直拍桌子。

“兒臣並沒有找到七皇子謀反的證據,可見七皇子對大周朝的赤膽忠心。”郭寒道。

“你!你還有臉說你!”皇帝氣的要背氣。

七皇子此時的臉色卻突然變了一變,這郭寒這般反常,必然有什麽問題。

卻在此時,郭寒拱手道:“可兒臣搜查七皇子府上的時候,卻無意間發現了這個,思量再三,還是想著進宮來親自呈給父皇定奪吧。”

皇帝狐疑的看著他,一時間有些莫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還是輕咳一聲,讓人將那折子給拿了上來。

皇帝一展開這折子,臉色驟然大變。

七皇子的心,似乎也跟著咯噔一下,驚恐的看向了郭寒,他拿的什麽?

可郭寒卻依然淡然處之,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是在等待暴風雨一般的寧靜。

整個大殿瞬間寂靜了下來,連空氣似乎都跟著凝滯住了一般,唯一變化的,就是皇帝漸漸陰沉的臉色。

皇帝一把將折子給拍在了桌上,厲喝一聲:“混賬!”

七皇子渾身一個哆嗦,跪在了地上。

皇帝的目光,從陰沉,轉變為暴怒,又從暴怒,漸漸寧靜,看著眼前的龍君堯,最後隻有滿滿的失望。

而七皇子的心,也跟著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皇帝將折子摔在了七皇子跟前:“所以朕就被當成傻子蒙騙了這麽多年,這些年,朕不論賑災用的糧款,修建行宮用的錢,修建堤壩用的錢,就被以你為首的這幫狼子野心的東西給貪了大半!”

七皇子麵如死灰,死人一般的癱坐在地上,在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絕望。

皇帝幾乎咬牙切齒的道:“當初你有心殺死自己的親弟弟的時候,朕就應該看清楚你的真麵目,時至今日被你蒙蔽了這麽久,你這等豺狼,哪裏有心?恐怕隻有滿滿的貪欲!”

七皇子麵色慘白,嘴唇哆嗦著:“父,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