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約,你就這麽不想要啊?”

唐離摸了摸腦袋道:“思安肯定也不想要啊,我們不就是假的嘛,再這樣下去,恐怕是不好的。”

顯然是完全沒有考慮什麽兒女私情。

若是沒有考慮,那也隻能說明沒放在心上,香梨一時間都有些無奈:“那好吧,這事兒你和思安說一聲先。”

唐離又笑了起來:“那是自然的!”

和唐離瞎侃了一會兒,香梨這才起身準備走了:“酒樓還有的忙活呢,我就先走了,你自個兒在這兒慢慢吃。”

“去吧去吧,一會兒我兄弟們也要來了,”唐離嘿嘿笑道。

瞧著唐離的這一臉啥樣兒,若蘭都有些無奈了,跟在香梨身後出來了,才道:“王妃真的不提醒一下嗎?這樣下去,這婚約豈不是真的要退了?嚴小姐恐怕會難受了。”

香梨搖了搖頭:“這兒女私情,就是講究的你情我願,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外人輕易插手不得,唐離雖然性子粗,可也不是不懂感情的人,若是他心裏對思安已經有了感情,恐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糊塗,我把事情說破了,日後思安恐怕更難麵對他了。”

這種事情,香梨不想強人所難,畢竟夫妻這種事是一輩子的,兩個人在一起,其中一個人不情願,這往後的一輩子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煎熬了。

若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隻是可惜了嚴小姐了。”

香梨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

到了晚間,香梨才等到郭寒回來,瞧著他有些憔悴的樣子,心裏都不免有些心疼:“你瞧瞧你,可別把身子熬壞了,這京城的一堆大小官員都是廢物不成?什麽事兒都得等著你。”

郭寒勾唇笑了笑,將香梨摟入了懷裏:“廢物倒是算不上,隻是腦子都不大好使。”

香梨“噗嗤”一聲笑出來:“若是按著你的標準,他們腦子自然是不好使的,你寬鬆一些也沒事。”

“如今朝中的境況也不是能夠寬鬆的時候,再等等吧。”

香梨有些幽怨的道:“再等到什麽時候去啊?”

郭寒低下了頭:“不想呆在京城了?”

“嗯,”香梨癟癟嘴:“倒也不是,隻是不想看你這麽辛苦了。”

郭寒輕笑一聲,摟著香梨的胳膊又收緊了一些:“再給我半年,我定讓朝中一切喧囂塵埃落定,到時候我隻陪著你。”

香梨小手摸了摸他剛毅的側顏,輕聲道:“那你也別累著了。”

郭寒勾了勾唇:“軟玉春香在懷,再累也值了。”

香梨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起開!”

郭寒自然是沒有起開的,抱著小媳婦兒不撒手,幹脆順著軟榻一趟,就躺在了她的腿上,微微合上了眼睛:“今日群臣都在請求陛下定下儲君之位。”

香梨身形一滯:“怎麽突然這樣?”

“三皇子的事情鬧出來,就是個群臣都提了個醒兒,儲君之事一日不解決,難免會第二次鬧出這等事兒來,就連陛下,也有些動搖了,隻是眼下兩難,不知該如何決斷罷了,”郭寒沉聲道。

香梨自然明白,現在龍君堯算是洗白成功了,他也不像三皇子那般無能,反而精明能幹,在皇帝眼裏也是個可以擔當大任的人,更何況,他還是唯一的嫡出。

皇帝如今的猶豫不決,恐怕也就是龍君堯和郭寒之間的抉擇吧。

“這儲君之位,必然是不能任其落到七皇子手中的,”香梨輕歎一口氣:“咱們已經卷入了這場局,這奪嫡之爭原本就是你死我活,從來沒有全身而退一說,隻要七皇子奪得皇位,又怎麽能放過你?”

郭寒微微勾唇:“你如今看的也很清明。”

“你當我想看這些,”香梨沒好氣的道,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他哪兒還有這心思跟她開玩笑!

郭寒握住了香梨的手,輕聲道:“我不會有事,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們有事,所以這次儲君之位,我勢在必得,隻有將這皇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等日後有合適的人選,我再退位讓賢,隻要半年,半年就好。”

香梨點了點頭:“嗯,我信你。”

這幾日科考,整個京城都禁嚴,原本喧鬧的皇城此時都安寧了幾分。

小竹和樂兒今兒休沐,窩在家也待不住,香梨索性帶著他們兩個去宮裏看望沁嬪去,郭寒朝中事務繁忙,自然難以抽出身來,此前也囑咐過香梨多去看看沁嬪,世人都說他冷血無情,可隻有香梨知道,他依然是有一顆熾熱的心的。

“娘親,待會兒見到奶奶,她會不會不喜歡我們?”樂兒其實有些害怕的,當初在大山村,郭老太不喜歡她和哥哥,如今來了京城,元妃也不喜歡他們,她心裏甚至都覺得,其實奶奶是很討厭孫子孫女的。

香梨笑著摸了摸樂兒的小腦袋:“不會的,樂兒這麽可愛,小竹這麽聰明,奶奶肯定喜歡,她之前還常常跟我提起你們呢,這次你們去看她,她肯定高興。”

兩小家夥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隻要娘親說不會,那肯定就不會了!

香梨挑開簾子往外看去,今日就是科考的日子了,街道上不時的可以看到官差來往,可見是查的更嚴了,但凡看到稍稍有可疑的人物,都得盤查一番,不過香梨的馬車這一路倒是暢通無阻的,那些官差一見是瑞王府的馬車,恨不得繞道走,哪兒敢上前打擾?

“也不知汪清秋今日能否高中。”

——

汪清秋一早就已經到了考場外麵等候了,一同等待的還有烏壓壓一片學子們,四處官差守著,學子們心裏難免緊張,一個個都是整裝肅容的等待著。

汪清秋就算是心態好一些,可也免不得有些緊張,手心都冒汗了。

“清秋!”

忽而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汪清秋惶然的轉頭:“啊,是宋兄啊。”

來人叫宋子恒,也是千裏迢迢來參加科考的,兩人在學術館認識,算是點頭之交吧。

“我可找了你好久,可算找到了你了,咱們一起進去吧,”宋子恒笑道。

汪清秋心裏不免有些疑惑,宋子恒平日裏和他私交一般,他朋友也不少,這種時候怎麽偏偏特意找上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