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香梨搖了搖頭,倒是沒說什麽,隻是道:“既然馮氏如今有沈嬈壓著,自然也對嚴夫人分身乏術,我也不用操心了,還請先生您能夠盡力為嚴夫人將病治好,以後的事情,也會順利很多。”

“隻是我擔心的,是沈嬈如今得勢了,壓製住了馮氏,轉眼就又來對嚴夫人下手,這可怎麽好?”

香梨卻道:“應該不會的。”

沈嬈一邊勾引了嚴勺,一邊又勾搭上了三皇子,可見她目的不純,到底玩兒什麽貓膩香梨是看不出來,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沈嬈的心思絕對不是在嚴家上麵,恐怕那小小嚴家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自然沒有心思去對付一個無足輕重的後宅婦人。

單單就這一點來說,沈嬈對於嚴思安是沒有威脅的。

莊先生瞧著香梨這般篤定的樣子,心裏倒是也放心,也懶得問為什麽,他對於這種宅院之爭向來是很不感興趣的。

“對了,你在京城的藥莊怎麽樣了?”莊先生問道。

香梨笑了一聲:“還好,先生若是有心,咱們改日一起過去瞧一眼,先生沒準兒還能給我指點一二呢。”

“那好,那就去看看,你現在這藥莊是隻供應宮裏的藥材嗎?”

“不是,供應的京城以北的一帶的藥材,青山鎮那邊的藥莊不就是供應的南方一帶嗎?這樣兩個地方的藥莊各自分工明確,送貨也就方便些啊。”

“那倒也是,”莊先生笑了笑:“你這孩子向來是個有想法的,什麽事兒隻要是你辦的,我總歸是放心的。”

香梨在謝府吃了個飯,又帶著彩雲和香草去逛了一圈兒京城,這才回府去。

隻是回去的路上,想起莊先生今日說起的關於嚴府的事兒,香梨便總覺得這心裏似乎有些不踏實了,分明沈嬈的舉動不和她有絲毫的牽扯,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是風雨欲來之勢。

——

汪清秋這些日子幾乎每日都會去學術館聽人大談闊論,不知不覺之中,便也增長了不少見識,豐富了自己不少學識,眼看著上次一位才子的策論被舉薦到了聖上跟前,還進了宮呢,這事兒可是整個京城的大事兒,他就算不必參加科考,也能夠飛黃騰達。

這是多少才子夢寐以求的好事兒啊?

汪清秋自然也不例外,他來京城,就是為了求功名,這種事兒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機會。

汪清秋這日照常來到了學術館,看著大家夥兒高談闊論,心裏不禁有些躍躍欲試,卻躊躇著不敢上前,倒不是膽怯,他在大山村講課這麽久,最起碼的口才也是有的,隻是此時自己想要說的,正是反駁正在高談闊論的人的話,若是不考慮清楚,到時候說個錯的,那才是鬧了大笑話了。

“公子若是有意,不如直接台上一試,什麽想法說出來總比悶著好,到底是個機會。”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汪清秋身後傳來,汪清秋轉身過去,便見一個華衣男子正站在他身後,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這男子眉星劍目,通身的貴氣,一看便知道不是尋常百姓。

這學術館在京城享譽盛名,不單單他們這些寒窗苦讀的學子們,就連京中貴家少爺們,也十分有興致來這裏看一看,所以汪清秋看到這位貴公子的時候,倒是並不怎麽很驚詫。

汪清秋拱手道:“在下愧不敢當,實在是怕班門弄斧,到時候丟人現眼。”

龍君堯勾了勾唇:“丟人現眼不過是自己心裏作怪,丟人不過一時,丟了機會,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

汪清秋頓了頓,似乎有所動搖了,轉頭看著那台上正侃侃而談的人被台下一眾人都簇擁著叫好,心裏再也抑製不住,衝著龍君堯拱手道謝:“在下多謝公子點撥。”說罷,便轉身上了台。

龍君堯身邊的侍從很是不解的道:“王爺為何突然要點撥這個人?”

龍君堯看著汪清秋往前走的背影,才道:“此時台上高談闊論的人,說的治國之道,聽上去似乎有道理,實則一旦落實將會漏洞百出,可整個學術館的人沒有一個人看出不妥來,反而個個鼓掌道好,唯有這個人,一臉的不信,躍躍欲試又不敢,本王順手幫他一把,倒是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麽名堂來。”

“王爺果然惜才。”

龍君堯沒說什麽,不是他惜才,而是皇帝惜才,能讓皇帝珍惜又信任的才子,更是有高要求的,他得找到這麽一個人,提前將他收入自己的麾下,再奉給皇帝,讓他成為自己最可靠的內線。

汪清秋已經上台了,輕咳一聲,便直接指出了方才那人說的不當之處。

台下一片嘩然,原本以為他嘩眾取寵,可沒想到,似乎聽著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就當汪清秋一個個指出方才那人說的漏洞的時候,那人也氣的跳腳了:“既然你說我說的不對,漏洞百出,那你又能有什麽更好的法子呢?!”

龍君堯抿了抿唇,看向了汪清秋,似乎在等他一個答案。

汪清秋卻不慌不亂,正色道:“自然是有!”

那人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道:“你說!”

汪清秋倒是也有了底氣,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盡數說了出來。

眾人連連稱道:“果真是可造之材啊!”

龍君堯目光落在了汪清秋身上,唇角滿意的勾起,對著身後的侍從招了招手:“明日帶他來見我。”

“是。”

汪清秋這一路回去,整個人都是極度興奮的狀態,頭一次讓自己被這麽多人肯定,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兒。

彩雲笑他:“你可真是,今日回來還這麽高興,看來你以後幹脆住在那學術館算了。”

汪清秋哈哈大笑,拉著彩雲的手道:“我哪兒舍得你啊?”

彩雲嗔了他一眼,倒是沒再說什麽。

次日一早,汪清秋便又趕早來到了學術館,卻在剛剛一進門的時候,便見兩個侍從打扮的人拱手站在了他的麵前:“汪公子,我們王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