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輕笑一聲:“那就再好不過了,如今馮氏銳氣被大挫,嚴大夫人在這個時候病好了,強勢一點,借助嚴思安如今的婚事保障,再怎麽也可以奪回一些權利的。”

“隻是小的怕,馮氏恐怕也看出了些許倪端來了,就在今兒早上,還鬧了一場呢。”阿文道。

香梨挑了挑眉:“這話怎麽說?”

“是馮氏,覺得嚴大小姐是裝病的,所以自己讓府上的老大夫親自去給嚴小姐瞧病,麵兒上說是關心嚴小姐呢,其實還不就是為了探一探真假。”

“後來如何?”

“還能如何,那馮氏說的冠冕堂皇,是為了嚴小姐身子著想,怕她有什麽隱疾,單單讓一個大夫看看不出好歹來,嚴老爺一趟這話也覺得有理呢,便也答應了,那馮氏就請了三個大夫來,給嚴小姐看病,結果,自然是沒病的。”

香梨蹙了蹙眉:“那豈不是穿幫了?”

“哪兒啊,嚴小姐一聽那幫大夫說自己沒病,當即大鬧了一場,說是一幫庸醫,當初給她娘看病差點兒沒把她娘給治死了,現在又想來害死她,她若是沒病,為何現在身子垮成這樣,床都下不得?馮氏原本還想指控嚴小姐裝病呢,沒想到被嚴小姐給先發製人,這下可好,嚴老爺當即就懷疑起了馮氏了,”阿文說著都覺得好笑,看著如今這情勢,恐怕馮氏是真的要走到頭了,處處遭殃。

香梨輕笑一聲:“思安倒是伶俐的很。”

秋水打了簾子進來,笑道:“王妃,宮裏來人了。”

香梨連忙道:“快請進來。”

秋水隨後便迎進來一個小宮女,香梨倒是認得,這是跟在沁嬪身邊的,臉上的笑意便又加深了幾分。

“奴婢意柳見過瑞王妃,”小宮女福了福身。

香梨抬了抬手:“起來吧,是沁嬪身邊的人嗎?”

“奴婢正是呢,”意柳笑道:“沁嬪娘娘也是掛念瑞王妃的身子,所以特意讓奴婢送了些珍稀藥材過來,代為看望瑞王妃。”

香梨笑了:“沁嬪娘娘有心了,請轉告娘娘,我身子已經快要大好,多謝娘娘掛心。”

意柳頓了頓,才道:“其實娘娘還想讓奴婢來代勞打聽一些事兒。”

說著,便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左右,似乎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香梨挑了挑眉,便對著若蘭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若蘭福了福身:“是。”

隨即帶著屋裏的一眾丫鬟們都退下了。

香梨這才道:“不知沁嬪娘娘想要打聽何事?”

意柳正色道:“娘娘把瑞王妃當做值得信任的人,才想要與娘娘說此事的。”

香梨聽著這話,便知道想必是大事了,便也不敢怠慢,道:“嗯。”

“瑞王妃大概還記得此前娘娘跟您提起過的二十年前的舊事。”

“自然是記得的。”

“娘娘對於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一直都很耿耿於懷,這些年在冷宮,所以沒法子去細究些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出來,娘娘便吩咐了奴婢暗地裏去查訪一番,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當初給娘娘接生的產婆,當年她給娘娘接生後不久,就被遣送出宮了,奴婢打聽到的消息是她在鄉下的老家,所以特意派了人去將她請來,可回來的人卻說,她已經瘋了,而且,一聽說是宮裏來的人,便瘋的更厲害了,完全不受控製,想問也問不出什麽來。”

香梨蹙眉道:“這事兒可怪了,難不成當初那個女嬰不吉利,所以連產婆都得處置嗎?不然那產婆怎麽會是這般命運?”

意柳卻道:“奴婢原本也這麽覺得,恐怕是當初陛下對她做出了處置,可真正離奇的是,當派去的人亮明身份說自己是沁嬪的人之後,那婆子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一個勁兒的磕頭,說對不起娘娘,還一直發瘋的喊著,‘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孩子在哪兒’。”

香梨頓時瞪大了眼睛:“這話什麽意思?那孩子難不成還活著?!”

意柳“噗通”一聲跪在了香梨的跟前,眼眶已經紅了:“娘娘得知了此事,幾乎昏厥,雖然不知道那婆子是不是瘋傻了胡言亂語,可她的表現就說明當年之事並不那麽簡單,娘娘傷心欲絕,就是想要找出當年的蹊蹺來,找出真相來,若是那位小主子還活著,若是她還活著······”

香梨連忙將她扶起來:“你快些起來,若是有什麽事兒,你先說吧,不必這般。”

意柳卻不起,道:“我家娘娘這些年在冷宮,娘家也早就斷絕了往來,沒有任何勢力,這次能找到那位產婆已經是極限,要找出當年事情真相,我家娘娘一個深宮婦人,自然是難上加難,隻有求瑞王妃幫幫忙,略施綿薄之力,若是能尋到一星半點的線索,沁嬪娘娘也是感激不盡。”

香梨歎了口氣:“這事兒也不是我不願意幫你的,隻是此事也不簡單啊,畢竟都過了二十年了,更何況我也沒參與過,對於這件事兒了解的都是皮毛,就算是要查,也難查。”

“不,這次的事兒,瑞王妃最合適查,”意柳道。

“嗯?這話怎麽說?”香梨詫異的道。

意柳定定的道:“當年的事情,定然跟已經失勢的元妃脫不了幹係。”

——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香梨腿上有傷,也動彈不得,隻有斜靠在軟榻上發呆,想著今日發生的有些事兒。

許是這幾天去狩獵,郭寒這幾日不在京中,昨兒郭寒前腳才回來,後腳便有一些三省六部的人前來,大概是遇上了棘手的事兒,求著郭寒解決,所以今兒回來的大概是要晚一些了。

郭寒進來的時候,便瞧見她赤著腳靠在貴妃榻上,走神去了。

“這麽涼的天,你還給我光著腳,腿上傷了還想染風寒不成?”郭寒說著,便坐到了香梨的身邊,給她看了看腿上的傷,恢複的還不錯,這才算是放了心,將她的小腳用寬大的手掌捂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