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已經結束,次日一早起來,便要準備撤離了,車馬喧鬧聲不絕於耳。

香梨腿上不方便,郭寒將她給抱到了馬車上,囑咐道:“你乖乖在這裏,一會兒車隊就要走了,別亂跑。”

香梨耳朵都要起繭子,一大男人從她醒來就不停的叨叨這麽一句話,別亂跑別亂跑,她又不是半大的孩子!

“我腿都這樣了還能跑哪兒去!”香梨沒好氣的道:“你趕緊走吧,我沒事兒的!”

郭寒捏了捏她的臉頰:“我走了。”

隨即對著小竹和樂兒道:“你們兩好好兒照顧娘親。”這才放心的走了。

香梨閑適的坐在馬車裏,若蘭給樂兒和小竹準備的糕點,香梨也跟著吃了幾塊。

樂兒都急了:“娘親你不是不吃這些的嗎?”

香梨沒好氣的捏了捏樂兒的小臉:“我今兒突然想吃了,你隻能拿三塊,吃多了壞牙。”

樂兒皺巴巴著一張小臉委屈的縮到馬車的角落裏去了。

“瑞王妃。”

忽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香梨挑開了車窗簾,車隊現在還沒走,都在整頓中。

香梨輕笑一聲,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意:“袁小姐。”

袁夢在馬車外給香梨福了福身,才道:“昨兒我就一直擔心瑞王妃是否平安歸來,隻是一直也沒機會來看望,這會兒正好尋著空子,便來看看,瑞王妃都還好吧?”

香梨掀了掀唇:“沒什麽不好的,不過受了些皮外傷。”

袁夢小心仔細的打量著香梨的臉色,生怕漏掉了她的什麽情緒,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麽倪端來,猜想李香梨到底有沒有想清楚昨日發生的事兒,可現在這麽看來,她似乎也沒什麽冷淡的表情,大概是沒看出來她昨日對她使出的小伎倆。

袁夢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著呢,你既然沒事兒那就最好了,昨兒我慌亂之中也沒顧得上攔住你,結果誰知鬧出這麽多事兒來,你若是真的出了事兒,我心裏恐怕是不得安穩了。”

香梨心裏冷笑一聲,我活著你才不安穩了吧。

“沒什麽,昨兒也是我莽撞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誰知我這麽傻,”香梨笑一聲:“所幸的是一切無恙,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袁夢心裏的一個大石頭徹底落地了,笑道:“那瑞王妃好生養身子,等回京了,我再親自登門去拜訪。”

香梨笑了笑:“隨時歡迎,袁小姐這般性情,果真不是尋常女子能比的,當初京中人隻知道沈嬈才貌無雙,卻全然不知袁小姐蕙質蘭心,真是可惜,在我看來,袁小姐可比沈嬈好多了。”

袁夢靦腆的笑了笑:“這自然是不敢當的。”

“哪兒的話?袁小姐氣質非凡,性情更是不是尋常千金小姐可比的,更多了一股大家之氣,我看人一向很準的,”香梨笑道。

袁夢聽著這話就有些詫異了:“瑞王妃這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呢?”

“很明顯啊,袁小姐為人處世,說話方式,都比尋常女孩子清新脫俗很多,就連袁小姐隨身用的香囊的,都不像尋常閨閣女子用的那般小家子氣,隻知道繡些花兒鳥兒,反而簡單素淨,頗有大家之氣,”香梨十分真誠的讚賞著。

可袁夢聽到前麵倒是還好,甚至神色裏都隱隱的有了些得意,直到聽到香梨說起那香囊,臉上的笑容便猝不及防的僵硬了一下,頓時慌了,隨即強自平靜下來道:“瑞王妃過獎了。”

香梨看似無意,其實卻一直在暗暗觀察著她的神色,果真這個香囊是最能刺激到她的東西,難怪自己不過是看了一眼,她就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說起來,我瞧著那香囊別致的很,我也很是喜歡呢,袁小姐可否借我一看?”香梨並沒有讓袁夢將這個話題給岔過去,反而故意在這個上麵做文章。

袁夢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沒想好要怎麽應對這樣的突**況,香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都是我太喜歡了,瞧著袁小姐跟我性情相近,便不知輕重了,這香囊想必是袁小姐心愛之物,不隨便給人也是應該的。”

袁夢卻還是強行扯出一抹笑容:“哪裏的話,瑞王妃若是喜歡,我怎麽能小氣到都不給看一眼呢?隻是那香囊,我不常用的,昨兒慌亂之中,我都不知道放哪兒去了,若是等我哪日找到了,必定親自送去給瑞王妃瞧一瞧。”

香梨笑了:“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別放心上了,我看的出來袁小姐對那香囊愛護的很,袁小姐隻管留著自己用便是,君子不奪人所愛。”

“不,不是······”袁夢慌忙之中似乎還想辯解什麽,可隨即便聽到不遠處一個小太監高喝一聲:“準備出發了。”

香梨笑道:“你快些回自己的馬車上去吧,馬上要走了。”

袁夢咬了咬唇,心知時間也來不及了,隻好勉強的福了福身:“那我先去了。”

香梨看著袁夢漸漸離去的背影,眸中的笑意不在,反而顯現出一抹清冷,原本對於別人的私密之事,她向來是不屑於窺探的,可既然你狹隘到要置我於死地,那我便也不會客氣了。

若蘭問道:“王妃覺得袁小姐的那個香囊到底是什麽?”

香梨抿了一口清茶,才道:“何必急著知道到底是什麽,看看她現在這樣子,就知道那香囊是她致命傷,單單拿捏著這一點就夠了,至於那香囊的來曆,日後多的是機會知道。”

若蘭點了點頭:“是。”

車隊緩緩啟程出來,浩浩蕩蕩的隊伍往京城歸去。

香梨腿上有傷,倒是不方便出門兒了,但是到底也放心不下嚴思安那邊的境況,便讓人去打探了消息來。

“王妃放心吧,這些日子嚴小姐就在府裏病著呢,莊先生每日都會去給嚴小姐瞧病,有了嚴老爺上次的威懾,馮氏哪兒敢攔著?莊先生針灸之術了得,嚴大夫人應該不久就會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