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思安眼眶都跟著紅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我娘竟然吃了三年的毒藥,還都是我一口一口喂進去的!”

香梨看著她情緒越發的激動,這才連忙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不要太著急,這事兒我心裏有數,咱們現在發現這些,還都不晚。”

嚴思安連忙道:“那有沒有解藥呢?我娘還有救嗎?”

香梨這才轉身從一個精致的小匣子裏取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嚴思安:“這個是回命草,可以解你娘身上的部分毒素,那大夫說了,這毒時間久了,滲入骨髓,就算是解藥也很難解的了,所以這解藥,隻能解你娘身上近期喝下去的烏頭之毒。”

嚴思安呆呆的道:“那很久以前喝下去的毒藥呢?”

“那大夫說,需要施針術極高的大夫才能做的到,他也很難著手,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我昨日已經休書一封,給莊先生送了信去,請他來京城一趟,也許能夠有救,在此之前,這回命草雖然隻能解部分毒素,但是卻也能吊命了,你收著,你回去了之後,也不可以打草驚蛇,每個月的藥你還是定時讓何媽媽去領,領回來之後,將我昨日給你們找出來的烏頭那樣的東西給清理出來,挖坑埋了,剩下的藥都是補藥,配著回命草一起煎藥,讓你娘吃著,應該會好轉很多。”

嚴思安淚珠子幾乎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卻還是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樣的打擊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最不能給個亂來,便還是細細的聽著香梨的話,咬緊了牙關狠狠點頭。

“我知道了,香梨姐,謝謝你。”

香梨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臉:“謝什麽?你幫過我這麽多,我還沒謝過你呢,你們府上如今雖然混亂,但是你也不好出來太久,趕緊回去吧,別鬧出動靜來。”

嚴思安點了點頭,也連忙起身:“嗯,我這就回去了。”

說罷,便戴上了鬥篷帽子,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開門出去了。

香梨輕輕歎了口氣,嚴思安雖然出身於貴家,比之她的出身好太多,可這一輩子的苦難,卻絲毫也不比她少,她太明白這種感受了。

若蘭這才推門進來,道:“王妃。”

“信送出去了?”

“找了可靠的信使,已經送出去了,王妃放心吧。”

“嗯,”香梨應了一聲,到底有些擔心思安那邊,便道:“你找個機靈點兒的小廝,讓他盯著點兒嚴府那邊的動靜。”

“是。”

嚴思安拿著回命草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嚴府,此時嚴府的氣氛還是劍拔弩張的狀態,沈嬈一進門便直接要當家主母的大權,馮姨娘不願意,兩人爭著原本屬於她娘的東西,想想自己娘親此時被害的命在旦夕,嚴思安心都跟生疼生疼的。

她按著香梨說的,將那回命草煮了藥,給段氏吃,單單喝了一次藥,段氏的臉色便似乎好了一些,精神也沒那麽差勁了,嚴思安心裏是又驚又喜,心裏頓時充滿了希望,每日親自給段氏熬藥,絲毫不得馬虎,看著段氏的臉色一點點的好起來,嚴思安心裏別提多雀躍了。

僅僅三日之後,香梨便收到了嚴思安的消息,說是段氏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了,雖然還是不能下床,但是能勉強吃些流食了,臉色也不再是從前那麽蠟黃又透著黑氣了,精神都好了不少,顯然是身體裏的近期喝下去的毒藥都解了。

香梨得知了這個消息自然也跟著高興,但是還是有些惆悵,那大夫之前還說了一句話,她沒告訴嚴思安,這滲入骨髓的毒,若是不能排出,就算有回命草吊命,恐怕也活不過一年,現在唯一能期待的,也就是等待著莊先生的到來了。

——

馮姨娘一回房就一腳踢翻了凳子,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這小賤人,竟然一進門就直接找我要當家主母權,她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她算個什麽東西她!不過是被我兒子睡了巴巴上趕著嫁進來的女人,我還沒嫌棄她髒呢!”

嚴思琪後腳跟著進屋,便打發了屋裏的下人出去,順便將門給關的死死的,才氣惱的道:“娘,你看哥哥娶回來的這個囂張的女人,還光耀門楣呢,我看她就是個紅顏禍水,她仗著自己是丞相府嫡千金的身份,對咱們家是一萬個看不起,更看不起娘你,咱們偏偏背後又沒有她那麽強大的娘家勢力,再這麽下去,咱們遲早得被她給踩在腳下。”

馮姨娘尖聲罵道:“她做夢!”

“當然是做夢了?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這一切,嚴思安和她娘還沒除幹淨呢,這又來個沈嬈想搶娘你手上的權利,她可不是癡心妄想嗎?可咱們若是繼續坐以待斃,日後還不定是什麽情況呢,所以,咱們應該提高自己的籌碼!”嚴思琪憤憤的道。

馮姨娘問道:“怎麽來?”

“娘你想啊,隻要能給我找一門上好的親事,我日後借著夫家的勢力來給娘你撐腰,到時候自然就不怕沈嬈總拿娘家的勢力來壓你了呀!”這其實才是嚴思琪的心裏話。

馮姨娘搖了搖頭,沉聲道:“可惜娘現在還沒正式扶正,你的身份說到底也隻能算個庶女,此時出嫁,哪裏會有好人家願意娶?”

說到這裏,馮姨娘都跟著憤憤了起來:“真不知道段氏那個賤女人命怎麽這麽硬,這麽久了還沒死!”

“應該快了,我上次特意派人去看過的,她估摸著也就這一陣子的事兒了,”嚴思琪低聲笑道,十分得意的樣子:“而且·····咱們眼前不就擺著一門上好的親事嗎?也不一定非得等著段氏死了,直接搶過來便是了。”

馮姨娘疑惑的道:“什麽親事?”

“嚴思安從小定的那個娃娃親,男方不就是定安侯府嗎?從前定安候在錦羅城那麽窮鄉僻壤的地方,我倒是看不上,可如今,他們已經進京,而且定安候還深得皇帝重用,這門婚事,怎麽能便宜了嚴思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