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李香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郭寒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後文一般。

“你來幹什麽?莫非是良心現,突然想要將那一千兩銀子送我當謝禮了?我不是都說了給濟仁堂就成了嗎?誰讓你擅自打探我的消息的?”

李香梨心裏有些生氣,本來將他撂在那裏就是不想讓他現自己,牽扯到這種沾血的人,以後的日子沒準兒會出現多少事故,她一心想給小竹和樂兒安穩的生活,可如今這男人竟然公然找到她家來了!

容花月和千安幾個隨從聽的一頭霧水,這女人說的什麽意思,難不成之前就跟將軍接觸過?

郭寒眸光涼了好幾分,看的李香梨莫名的一陣心虛,奇怪了!她心虛個什麽勁兒?分明她才是救命恩人呐!

小竹和樂兒害怕,往李香梨的身後縮了縮,李香梨揚著頭大聲道:“你倒是說話啊,有啥事兒快些說,別瞎耽誤功夫,我可是有夫之婦,你一個大男人隨便進我家,旁人會說閑話的!”

郭寒嘴角牽扯出一抹涼颼颼的笑:“你還記得你有個相公?”

“你啥意思?”

郭寒真的已經不是一般的火大了,千安他們幾個都能感覺到自己主子身上那股壓迫性的氣勢。

“我叫郭寒,我沒記錯的話,我妻子應該叫李香梨。”

李香梨隻覺得腦子一轟,想都沒想就破口而出:“你瞎說八道!我相公都死了五年了!墳頭的草都比我兒子高了!”

郭寒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誰說我死了?”

在古代咒人死是個非常嚴重的行為,容花月自然不能容忍,立即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憑空造這樣的謠言!”

原本圍在屋外看熱鬧的村民們,聽著裏麵的對話,也是震驚了。

不知是誰忽而一拍大腿,喊了起來:“哎呀,我就說這男人臉咋這麽熟悉,原來是郭老三!”

“對啊對啊,你一說還真是,這郭老三竟然沒死啊?!”

“天呐,這簡直是······”

李香梨兩腿一軟,差點兒沒摔了,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短命鬼男人竟然沒死!

小竹和樂兒的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扯著李香梨的裙擺道:“娘親,娘親,他真的是我們爹爹嗎?爹爹長的真好看!”

李香梨淚流滿麵,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她不抬頭都能感受到那哥們兒要殺人的眼神,想不起來不怪我啊,你媳婦兒腦子裏的記憶自動屏蔽你,我能有什麽辦法?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顯然還不是這個,李香梨的相公沒死,那她咋辦?

李香梨訕訕的笑了笑:“當初官差來通報了你的死訊,我們都以為你戰死沙場了呢?原來沒有啊,真是謝天謝地。”

郭寒涼涼的哼了一聲:“是麽?一個連自己相公長什麽樣子都忘記了的妻子,看到我回來能這麽高興也是難得。”

赤果果的諷刺啊!這男人怎麽這麽毒舌!

郭老三死而複生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大山村,郭家院子被村民們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郭家的人還是在地裏聽說的這事兒,郭老太氣的差點兒沒暈過去,一家老小立馬趕回來了。

“讓開讓開!一個個沒事兒堵別人家幹啥啊?吃飽了撐的吧!都給我滾,滾!”

郭老太的尖銳的聲音入耳,李香梨又是一陣頭疼,好不容易跟郭家撇清的關係,這會兒這個男人回來,一切又得還原了!

“你個小王八崽子竟然還活著?耍了我們五年,你果真是膽子越的······”

郭老太話還未說完,便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氣勢給震的後退了一步,沙場上馳騁五年曆練出來的氣魄,哪裏還是五年前的那個憨厚老實的莊稼漢?

就隻是看了郭寒一眼,郭老太便軟了下來,似乎再沒有撒潑的膽子了。

郭老太都如此,郭老爹更甚了,心底裏蔓延出一股害怕的感覺,顫著聲音道:“老三啊,你,你,你真活著啊?”

郭寒看著眼前所謂的“爹娘”,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感覺,隻是淡聲道:“大概是那邊報錯了死者消息,我五年一直在軍營,如今大寒朝打了大勝仗,我請求了歸家返鄉,才得了恩德回來。”

魏氏眼尖的就瞧出了郭寒身邊跟著的幾個人,以為他飛黃騰達了,連忙問:“這五年在軍營裏可混個一官半職啥的?這些都是你的奴才嗎?”

這話一出,千安他們心裏立馬就不好受了,他們好歹都是跟著將軍上戰場打天下的將士,如今到了這個女人嘴裏,卻成了最最低賤的奴才!

“是我朋友,軍營裏的官職不是那麽好混的,我沒有撈到,”郭寒顯然看出了魏氏的貪心,他原本也沒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恐怕沒安寧日子。

魏氏的眼神立馬就多了一抹鄙夷:“這樣啊。”

郭老太原本還想罵郭寒幾句,但是也不敢罵,她對他滿滿的厭惡,自然也沒心思跟他敘舊,重重的冷哼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郭老爹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到底怕老婆,也連忙跟著走了。

郭家人66續續的離開茅草屋,外麵圍觀的村民們不免唏噓。

“果真是人情冷暖啊,這郭老三都五年沒回來了,爹娘就這麽個態度呢?這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噓,小聲點兒,還沒準兒真不是親生的呢!之前我聽張氏跟郭老頭吵架,張氏就說郭老三是郭老太在外麵養的小的生的,不然張氏不能這麽容不下他。”

“天呐,還有這事兒!難怪張氏對郭老三這個刻薄!”

郭老太叉著腰在門口大罵:“那些爛舌頭根子的人在這兒亂嚼舌根,不怕滿嘴長瘡是不是?都圍在我家幹啥?都給我滾!”

這一通吼下來,眾人都不敢再繼續在這兒議論紛紛了,全都各自散去了。

茅屋裏也安靜了下來,李香梨看著這個安然坐在炕頭上處事不驚的男人,真是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