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神色淡然的看著麵前的人,一條一句的說出了自己的籌碼。

那男人臉上的神色簡直是變幻莫測,精彩異常:“你??”

香梨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眸光微涼:“這位掌櫃,我說的可有錯?”

那掌櫃的原本看著香梨一介女流,又是外地人,還想著趁機宰一筆,卻沒想到,碰上個老狐狸。這會兒聽著她的那通話,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人家都把他的底牌看的透透的了,他還能說什麽?

香梨瞧著那男人憋屈的樣子,便笑了:“我也不是喜歡為難別人的性子,今日這生意吧,到底做不做的成,還得看您的誠意,這地方的行情我都摸清楚了,價值也就一個地皮的價錢罷了,這麽大的地皮,估摸著一千八兩吧,不知這位掌櫃的怎麽看?”

“一千八?”那掌櫃的下巴都要驚掉了,他喊出三千的價錢,這女人竟然一句一千八想打發他?

香梨悠悠的道:“你覺得虧?那你繼續把這宅子晾在這兒估摸著會更虧的,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明白,京中做大生意的就那麽些人,要買你這地皮的立馬就給搶了,也不至於晾到現在,除非像我這種外地來經商的,不過,哪個外地人跟我一樣膽子這麽大,一來就買這麽大的地方做生意?”

那男人咬了咬牙,這女人簡直人精啊,什麽都給她想到了,這宅子的確很難賣出去,主要是這裝修的確太破,沒幾人願意買一個宅子再拆掉重新修的,再說,外麵那麽吵鬧,自然也不會有人買這地方來當府邸住著,隻能用來當商用,但是偏偏這宅子又實在太大,京城能夠做的起這麽大生意的人,沒幾個,所以這宅子才空置了一個多月了也沒半點著落,其實他心裏是著急的。

“可一千八實在太虧了,起碼得兩千五!不然我這可真是要賠慘了,我當初從原主人那裏收來的時候就跟這個差不多的價位了,你這簡直讓我分文不賺,還得倒賠啊!”就算被掀了老底,也不能退讓的這麽多。

香草偷偷衝著謝長軍笑道:“我姐三言兩語的功夫,這價錢就降下來五百兩呢!”

謝長君做了個“噓”的手勢:“還得降呢,先別聲張。”

香草愣了愣:“這還能降啊?我覺得那老板都已經把自己的底線都拿出來了,不是說都要賠本了嗎?”

謝長君輕笑一聲,低聲道:“哪兒那麽容易拿出底線來?商人永遠是商人,怎麽可能輕易就賠本?你可把那些人想的太簡單了,等著看吧,你姐沒那麽好對付,不把他給榨幹淨,她哪兒能當這冤大頭?”

香草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連忙看向了香梨,等著她的下文呢。

誰知,香梨果真是不滿意的態度:“這位掌櫃可真是不誠心,我雖然來京城的日子不多,可也不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打探過的,京城被晾著的大宅子可不止這麽一處,我非要做生意,也不一定非這兒不可,先前還有個地方給我一千七百兩的價錢,那邊也一樣是繁華地帶,別人的誠意明顯更足一些,既然如此,我還是不要過多的打攪您了,反正您也不願意給我誠心誠意的價格,我就此告辭了。”

香梨說罷,便毫不留念的轉身要往外走。

小竹和樂兒也跟上,嘴裏還念叨著:“我們就說上一家更好,這裏地方又破,價錢還那麽貴,一點也不好,娘親,我們就去方才看的地方買吧!”

香草簡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兩個鬼靈精怪的孩子,香梨唯一看中的就這一家,方才來的路上光顧著在路上陪著這兩小家夥逛街了,哪兒還看了什麽上一家?這兩小東西還真是會配合,難怪是親生的!

那掌櫃的立馬急眼了,連忙跑過來攔著:“哎哎哎,別走啊,咱們要誠心誠意做生意,這有什麽難的?價錢嫌貴了,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嘛,有話好孩兒說不是?”

香梨這才道:“有話好好說自然也可以,我的價位已經給了,一千八百兩,您說行不行就一句話吧,也別想著坑我宰我,我消息都打探的清清楚楚的,況且,我不是非這個宅子不可的。

那掌櫃的簡直要哭:“一千八百兩實在是太少了啊,我這總得賺點兒錢吧,這位夫人,我這兒的地段可真是全京城找不到比這兒更好的了,您看的上一家,肯定沒我的好啊!”

香梨瞧著這掌櫃的總算說話有些真了,才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我也不是喜歡誠心刁難別人的人,生意嘛,都是互相誠心誠意才行的,您為了我退了幾步,我怎麽好意思不動彈呢?我加兩百,一口價,兩千兩!您看著若是覺得行,咱們這生意成了,若是不行,那我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香梨做出了無奈的樣子,似乎兩千兩已經是最後的底線。

那掌櫃的內心防線一下子就垮了,這女人咋能這麽會做生意呢?先是逼著他走投無路,然後絕處逢生給他讓出一點兒好處,他這會兒真是想不應下都難!

“兩千就兩千!成交!”掌櫃的咬了咬牙,心裏卻痛的幾乎在滴血了,原本還想著靠這樁生意黑一筆的,結果到頭來反而自己被黑了,這生意簡直沒賺到幾個錢!

可為了盡快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他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香梨勾唇:“掌櫃的您可真是爽快人,跟爽快人做生意啊,就是舒坦。”

那掌櫃的扯了扯唇角,笑的比哭還難看,不爽快能行嗎?還不是被你逼的!

簽了轉讓合約,拿了地契房契,香梨這異性人才準備打道回府了,香草一路都興奮的嘰嘰喳喳著:“姐,你可真是太厲害了!硬生生把他三千兩給砍到了兩千兩!你剛剛是沒看到那男人的臉色,簡直肉痛的都要哭了!”

香梨笑了笑:“那砍掉的一千兩裏大多數是水分,別太為他心疼了,你以為他為什麽狠下心賣了?若非是急於把這燙手山芋扔了,也輪不到咱們撿到'這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