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狀似無意的往那邊角落裏看了一眼,幽幽的道:“你也別跟我瞎扯扯了,趕緊的學吧,不然你不急,我怕別人急了。”

謝長君一時間沒聽明白,以為香梨說的是客人們要等著急了,便也沉心學習了起來。

暗處的香草聽著香梨的這話,臉一下子就更紅了,心知姐姐說的是她,慌不擇路的就跑開了,實在是羞死人了!

謝老爺的案子很快就結案了,謝老爺沒有絲毫反抗的就被送入了大牢,他若是反抗,也不是不能,畢竟謝家是百年大家族了,哪兒能沒有一點兒人際關係?上頭來個人給張大人施壓一下,沒準兒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偏謝老爺是一動不敢動的,高老爺就盯著他呢,巴不得他從牢裏出來,然後將他給暗地裏弄死了去!

相比之下,大牢實在是安全太多了,謝老爺態度如此“誠懇”,張大人倒也放了心,閑著沒事兒就去大山村的學堂裏聽課,他原本以為就是一個小山村的學堂,肯定簡陋不說,還教的不好,可如今看來,這裏麵的兩位夫子,教的恐怕是比那翰林院的人都不差的,尤其是那個新學科算術,謝老爺簡直不敢相信,竟然能有這麽多學問!

於是乎,崇明堂就時不時的多了一個老爺爺開始蹭課了,還不恥下問的向黃口小兒請教,這還真是稀奇了。

“娘親!”樂兒一回來便難得瞧見香梨在屋裏,歡快的蹦躂的跳了起來,撲入了她的懷裏。

香梨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接住,捏了捏樂兒的鼻子:“你這小丫頭,差點兒把娘親的腰給壓斷了。”

樂兒委屈的道:“樂兒太想娘親了嘛,這幾****都是樂兒睡著了才回來。”

香梨心裏一軟,這幾日酒樓廚子不夠,謝長君還在學習階段,她得撐著,還真是冷落了孩子們了。

“今兒起娘親就沒的忙了,以後樂兒天天回來都看得到娘親,”香梨笑道。

樂兒歡呼了起來:“哦!太好咯!”

香梨笑了笑,還好謝長君的學習能力算快的,不過短短三日的功夫,還真是把那一整本菜譜都給上手了,廚藝自然是沒話說,原本底子就好,現在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香梨便也放心的撂了挑子。

香梨將樂兒放下來,一手牽著她,一手牽著小竹往裏屋去。

“今兒怎麽這麽早回來?沒去跟小夥伴們玩兒?”香梨笑道。

“今天不好玩兒,有個古怪的老爺爺來蹭我們課就算了,還非要拉著哥哥問題目,小夥伴們都走了,”樂兒撅著嘴道。

香梨愣了一愣:“古怪的老爺爺?”

“說的·····是我·····”張大人一臉黑線的站在門口,上次見他至少還說是古怪的叔叔,現在就直接成爺爺了,好吧,他也承認他年紀挺大,但是這樣未免也太······

香梨笑了起來:“張大人來了?快些進來坐吧。”

“不了,”張大人扯了扯嘴角:“我衙門那邊還有事兒要忙呢,就順道來找你說個事兒就走了。”

香梨不輕不重的揪了揪樂兒的耳朵:“沒禮貌!”

樂兒耷拉著腦袋:“我錯了·····”別人抓包的感覺,太差勁了!

張大人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小妮子也有怕的人,我看她天不怕地不怕呢,簡直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香梨涼涼的看著張大人:“我咋聽著這話不像是誇獎呢?”

張大人輕咳了幾聲,才道:“罷了,我來說正事兒的。

香梨便讓小竹和樂兒先進屋玩兒去。

自己走到張大人的跟前,問道:“您可是要找我說謝老爺是事兒?”

“對,謝老爺的案子已經審完了,這得把牢底兒都給坐穿了,他倒是沒別啥事兒可鬧騰的了,就是謝家那邊,估摸著得不得安寧啊,一個嫡子死了,一個最有權威的大少爺,被趕出去了,老爺子又被突然抓進去了,現在一屋子女人爭家產,恐怕得頭破血流。”

香梨冷笑一聲:“貪心不足蛇吞象,現在這種情況早就該料到了,謝家那群人,誰是好對付的?”

“就怕到時候又牽連上謝長君,反而影響你,我來跟你提個醒兒。”

香梨點了點頭:“這事兒我也大概猜到後果了,但是這畢竟是謝長君自己的事兒,他若是連自己的私事兒都處理不好,反而到時候來拖累酒樓,那我當初也算是白認了他當對手了。”

張大人也覺得,謝長君也並非是省油的燈,便道:“那如此最好,我就先走了。”

“不吃個飯嗎?”

“我衙門那邊事兒還多著呢,今兒在這兒聽算術課聽的入迷了,一下午就過去了,我可不能再耽誤了,”張大人說著,還擠眉弄眼的笑道:“下次我還來聽課!”

香梨笑了笑:“張大人下次再來,可得交學費了。”

張大人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嘿你個沒良心的小妮子·······”

“我逗您呢,快些走吧,不然待會兒天色也不早了。”

張大人這才吹胡子瞪眼的走了,香梨目送著張大人上了馬車離去,這才進屋去了。

正巧佟氏來了,香梨一見她這大肚子就心裏慌,連忙攙著她坐下:“你挺這麽大的一肚子還到處瞎溜達啥啊?下個月就該生產了吧,還亂來,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深淺。”

佟氏嗔笑了一聲:“虧你還是生過兩個娃的人呢,不過肚子大了點兒,就得精貴的不能動彈了?村裏多少女人挺著大肚子下地呢。”

香梨訕訕的笑了笑,她還真是沒體驗過。

小竹和樂兒圍了上來,眨巴眨巴眼睛:“嬸兒,我可以摸摸他呢?”

“當然了,他可喜歡哥哥姐姐摸他了,你摸了沒準兒他還動呢。”佟氏笑道。

小竹和樂兒便欣喜的拿手去摸,小心翼翼的,卻有隱隱有些期待,誰知,那肚子裏的小東西似乎還真的在一下一下的動呢!

佟氏“哎喲”的叫了一聲:“這小家夥,可真是不安分,又踢我了。”